海国列传
“不是的!”岳琛立刻摇头:“卑职从未想过背叛大总统,大总统于卑职有知遇之恩、再造之德,卑职不敢忘本!”
“那你怎么……?”
“沈将军比您更适合做秦国未来的总统,我是这样认为的!”岳琛抬起头来,语气坚定:“百姓的反应您也都看到了,事实摆在这里,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我们没法否认!”
“哈哈,好,好啊……”
段焉涨红了一张清俊却已年华老去的脸,转过身去径自走到一直保持沉默的沈长河身旁,恶狠狠地将他拽了起来:“那么岳将军,若我现在就杀了你心目中未来的大总统,你会怎么做?”
岳琛毫不犹豫地答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段焉笑了,当然,是被气笑的。他偏过头看向被自己扣着肩头的男人,冷笑道:“沈将军,你的魅力可真是不可抵挡哪!女人为你疯狂也就罢了,现在就连男人都要为你去死!”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沈长河却只是无所谓地别开了眼,不去看他。这时,一名总统府卫兵匆忙跑进来,向段焉递过一张字条,后者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慌慌张张地跟着出去了——甚至就这么随便地把人往地上一掼,全然不在乎屋子里还有个岳琛。
“咳咳……”
屋子里除了沈长河压抑的咳嗽声之外,静得可怕。岳琛的目光落在倒卧于地板上的男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沈将军,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沈长河一边捂着心口堪堪止住咳嗽,眯着眼打量了一番他的模样,笑道:“岳琛,你不愿段焉杀我,是为报当年岳阳战役之恩么?”
岳琛不置可否,脸上却露出怀念的神情:“当年岳阳西部一战,东瀛派遣军锐不可当,若非将军及时出手援助,我和第一兵团的弟兄们恐怕早已为国捐躯。”
顿了顿,他又道:“我不希望你死,并非完全为了报恩,更是因为你一定会成为大秦历史上最好的总统。段先生已经被权力欲迷失了心智,你却不会——如果你也像他一样做了权力的俘虏,那么十年前就不会主动放弃竞选总统的机会、辞去将军一职了。”
“哦,你这么相信我?”
沈长河挑了挑浓秀的眉宇,明明之前是调笑的语气,这会儿却又忽然郑重了起来:“实不相瞒,岳琛,从武州会战那时起,我对你的印象就一直都很不错。如今局势已然明了,跟着段焉只有穷途末路;你既愿为天下生民着想,便与我一道为这个国家的未来而奋斗,如何?”
“多谢将军美意。”面对他伸出的橄榄枝,岳琛却只是腼腆一笑,道:“正如我方才所言,段先生对我有过大恩大德,我虽没读过多少书,却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绝不会背叛段先生,也希望将军能理解我的固执和坚持。”
沈长河却摇了摇头,用一种非常惋惜的语气下了定论:“愚忠。不过,你倒是很有古人的气节风骨,我尊重你的选择。”
“多谢将军。”岳琛复又问道:“将军既有能力扼死卫兵,为何一直没对段先生下手?敢问将军是有其他的图谋么?”
对于他这个堪称无礼的问题,沈长河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好吧!既然被识破了,我可以实言相告——若我亲自动手,史书上恐怕会留下不太光彩的一笔。”
岳琛瞬间明白了。
如今的段焉,早已是众叛亲离。就算沈长河不杀他,总统府那些离心离德、手握实权的高官也定不会放过他,而秦国的民众则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这样一个失去民心、失去一切的总统,又何必劳动他这个“民心所向”的天选之子动手?
段焉虽然确实是利欲熏心、甘做权力的傀儡,可他真正倒行逆施到了民怨沸腾地步,却是从半年前沈长河入狱之后才开始的……沈长河,真的像天下人心中所想的那样“圣光普照”么?
岳琛忽觉后背上冷汗涔涔。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半是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所设想的那件事发生……我一定会送他出国,保他平安!”
“已经晚了。”
沈长河说出这四个字之后,便被总统府卫兵给拖了出去。而岳琛,则接到了一道来自总统本人的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平叛!
此时,司令部大楼下。一名身着黑色军装的高大女子站在最前面,她的身后,是黑压压、漫无边际一片的人群;所有人都在一遍一遍、整整齐齐地高喊着:
“释放将军,交出段贼!”
“释放将军,交出段贼!”
“释放将军,交出段贼!”
……
岳琛走出来的时候,两旁的军人一边紧张地用步*枪对准人群,一边向他询问:“将军,是否开枪?”
“不准开枪!”岳琛语气非常坚决道:“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不要让他们冲进来就好。”
“……”军人们面面相觑。其中级别最高的那个先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可是将军,大总统说,让我们跟您转达一声,随时准备开枪围剿……”
“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岳琛森冷的目光自军帽下射*出,吓得问话之人缩了缩脖子:“违令者,杀!”
“若是我要你开枪呢?”
正在这时,一人从楼门口走了出来。此人正是段焉,他的身后则由两名卫兵架着看起来既苍白又憔悴的沈长河——后者一直赤着双足,如今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血迹,看得谢忱舟和队伍前面的民众心痛到无以复加。岳琛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略略皱了皱眉:“总统,恕我难以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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