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雀养蛇记
傅灼尘步步紧逼,曲临烟却犹豫着只守不攻。
今日她若真与此人斗个你死我活,傅小八必然伤心难过。
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曲临烟有意识向巷口靠去,却被傅灼尘识破,三两下封住退路。
就在此时,冷清的巷外忽然路过一名抱着婴孩的妇人。
傅灼尘身形一顿,瞬间收回周身灵力,仅凭手劲扣住了她的胳膊,向后用力一拉,掌中羽刃于她手臂划出一道深长的血痕。
曲临烟怒从中来,奋起一身蛮力,右手长锏向其腰身一扫,将其击退数米。
此时,妇人已自巷外走过。
傅灼尘刚想聚灵去追,便听曲临烟大喊了一声:“尝我万毒粉!”
而后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细碎粉末,正对头脸向他撒去,他不及分辨,慌神间下意识抬袖遮挡。
岂料只这一瞬的视线受阻,曲临烟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无踪。
再垂眸,只见衣袖之上沾着许多盐粒。
傅灼尘眉心紧锁,咬牙掸了掸衣袖,转身追出巷口。
四下除去那远走的妇人与其怀中安睡的幼儿,便再无他人灵息,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未留下。
***
曲临烟持着织梦梭,单手包扎好了右臂伤口,于梦中多藏了一会儿,换了件衣裳,这才隐匿着灵息于身形,自那婴儿梦中潜出。
出梦之地,是人气颇杂的繁华街道,她松了一口气,转身赶回客栈。
踏入客栈的那一刻,曲临烟竟是完全感应不到傅小八的灵息,一时慌了心神,快步跑上二楼客房,用力推开了门。
下一秒,桌边坐着吃早餐的傅小八闻声回头,冲她眨了眨眼,嘴里还包着半口包子,声音含糊道:“你回来啦!”
曲临烟忽然又能感应到傅小八的灵息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刚才应是关心则乱,产生错觉了。
曲临烟走进屋中,反手将房门闭拢,笑着走到傅小八身前,摊开一只空空如也的手心,在傅小八好奇的目光下,从灵囊中变出两根被油纸裹上的东西,递到了傅小八面前。
“这是什么好吃的吗?”傅小八伸手接过,剥开油纸,见是两根糖皮都碎掉了的糖葫芦,糖衣都被油纸粘下来了不少,不由得“咦”了一声,“糖葫芦!怎么碎成这样了?”
曲临烟尴尬地笑了笑,抱臂道:“回来时遇上了疯狗,被追了好一会儿,一不小心摔坏了。”
“疯狗?”傅小八歪了歪头,“什么疯狗,连你也敢追。”
曲临烟不去应答,只是指了指糖葫芦:“也就看起来丑了点,但味道应是没变的。”
傅小八咽下了嘴里的包子,在曲临烟的注视中咬下了最顶上的那一颗,嚼了两下,开心地点头了点头。
曲临烟弯眉:“甜吗?”
傅小八点头:“嗯!”
“我也想吃。”曲临烟说着,孩子气地张开了嘴。
傅小八怕签子戳到曲临烟,便傻乎乎的用手指去扒拉了半天,好不容易扒拉下来一颗碎得不成型的,送进了她的嘴里,手指却于无意间碰到了那温软的舌。
她小愣了一下,做错事了似的,缩回了黏糊糊的手指,迟疑片刻,瞪着一双无辜的眼,放入嘴里舔了舔。
一张似玉般白皙的小脸,不自觉泛起了诱人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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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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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一瞬,曲临烟只觉一颗心都漏跳了半拍,分明心绪难平,偏又挪不开眼。
她看着傅小八将手指舔净,微红着小脸,若无其事的将那第一根糖葫芦一颗颗吃完,而后又拿起第二根,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小黑,你还吃吗?”
曲临烟听了,唇角微扬:“你喂我。”
这一次,傅小八却是抬手将糖葫芦戳到了曲临烟嘴边。
曲临烟低眉看了一眼,瘪了瘪嘴,整个人些微向后退了半分,道:“怎么不摘下来喂我了?”
傅小八舔了舔唇,小声道:“粘手。”
“好吧。”曲临烟说着,小小的咬了半口,起身走到窗边坐下,思绪不知飘往了何方。
傅小八望着剩下的半颗糖葫芦呆愣了好一会儿,眼中虽有几分茫然,却还是张嘴将其吃了下去。
吃完糖葫芦,她又将盘中剩的半个包子塞进肚子,稀里呼噜喝完了碗里的米粥,分外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这才晃晃悠悠起身走到水盆边上将手擦洗干净。
吃好喝足的傅小八揉了揉肚子,背着双手几步跳至曲临烟的身后,乖巧道:“小黑,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曲临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起身道:“走,走吧。”
“小黑。”傅小八皱了皱眉。
“怎么了?”曲临烟随口问道。
傅小八咬着下唇,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曲临烟脚下步子微有停滞,抬眼望向傅小八,淡淡笑道:“有吗?”
“有!你回来时就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傅小八说着,想要上前拉拽曲临烟的手臂,却不料手指刚与之触碰的瞬间,曲临烟竟是如遇针扎,猛地将胳膊往回缩了些许。
傅小八被曲临烟的反应吓了一跳,正想问她怎么发那么大脾气,手指便隐隐感觉到了几分湿润。她低头,见指尖沾上了淡淡血迹,不由得眉心紧锁,诧异地望向了曲临烟的右臂。
曲临烟的衣袖不知何时被鲜血浸湿了小小一片,血色于玄色衣袖上显得尤为暗沉,不去注意还真看不清。
“你怎么受伤了!”
曲临烟下意识想将伤势藏起,傅小八却一下扑了上前,急吼吼地掀起了她的袖口,恰碰着纱布缠绕的长长伤口,疼得她当场龇牙。
伤口自手肘拉至腕边,浸透了缠在外面的好几层纱布,若不是傅小八发现,曲临烟都不知这伤口的血竟还未止住。
傅小八将曲临烟扶到桌边坐下,拆开纱布皱眉观察了几秒,咬唇道:“你遇见哥哥了……”
“我没伤他。”曲临烟第一时间强调重点,“他先动的手,一点道理都不讲。”
傅小八急道:“你都不告诉我!我要没发现,你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假装自己没受伤吗!”
曲临烟下意识吞咽了一下,道:“小伤罢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傅小八起身冲出了客房,将她一人留在屋中。
只闻那上下楼的脚步声风风火火的,没多久,傅小八便又冲了回来,左手抓着一卷止血绷带,右手抓着一瓶金疮药,“啪”地一下摁在了桌子上,皱眉道:“我没付钱,赊账的!”
曲临烟努力忍笑:“待会儿我付。”
傅小八点了点头,不满地皱眉上前为曲临烟重新上药包扎了一次。
末了,曲临烟看着自己被包得肥了一大圈的手臂,顿感啼笑皆非。不得不说,傅小八这包扎伤口的手法,还真是数月未见分毫长进,包完以后又肿又丑。
“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身受重伤,你也是这样一圈又一圈的将我缠得动弹不得。”曲临烟弯眉笑道。
傅小八瘪了瘪嘴,只将水盆端来,拽着曲临烟脏了的袖子,放水里搓洗起来,似是完全忘记了妖精换衣服,不过是摇身一变的事。
曲临烟非但不提醒她,似还很喜欢看她这副白忙碌的傻样,一边看她在那笨手笨脚的搓洗着那半截衣袖,一边笑吟吟的随口问道:“小八,傅灼尘来找你了,你怎么都不问问他?”
“你说你没伤他,我信你。”傅小八一边搓洗着袖子上的血迹,一边抬眸望向曲临烟,眼神分外认真,“至于别的,你愿意说我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