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沦陷
小嘉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转过头去,不知道刚刚还宁静的气氛是怎么被打破的。
之后的一路上,顾良夜再没给过楚忱一个眼神,也没跟她说一句话。
车子终于驶入村庄。
村庄很小,走路从村头到村尾要不了半小时,村口有个很有些年份的界碑,上边“岩漠村”三个字勉勉强强还能辨认出来。村口有几个戴着狗皮帽子的小孩子在玩沙包,看到越野车驶入,就兴奋地追着车子跑。
墙根下有一些晒太阳唠嗑的老人。
村里有三十来户人家,青壮年几乎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都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和还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剧组的到来倒是给这个村庄注入了一股许久不见的鲜活气,当然,还带来了丰厚的收益。
“剧组的工作人员租了几户人家的房子,平时就住在这里,我们倒是不住这里,还要往前面开个二十里,那里有个酒店,没星级,但是很安全,该有的也都有。”注意到顾良夜不时往村里看,楚忱小心地跟她解释了一番,意料之中地没得到女人的回应,但是也没有再被推开了。
“顾......老师,你看是先去酒店还是先去剧组看看?”
楚忱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几句话又惹得小嘉不时偷偷往后边看。
第22章 惩罚
楚忱的态度也令顾良夜生出浓浓的疑惑。
自己刚刚的态度算不上好,正常人被这样对待,至少也会感到不快吧?可是楚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显得过于小心了。
其实以楚忱今时今日的名气和地位,自己刚刚那样对她甩脸色,她不发脾气应该就不错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顾良夜不明白,即使自己此刻算是她的老师,可是楚忱这样的明星,应该经历过无数个老师了,教戏的老师、仪态老师、甚至于外语老师......她对每一个老师都这样吗?
还是说......楚忱知道她家的背景?顾家是个庞然大物,如果知道她身后是顾家,态度上小心一点,倒是说得通。
可是顾良夜才刚刚回国,身份也一直捂得严严实实,楚忱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果然还是想撩她吗?
从宁小雨那件事情看,楚忱的脾气确实很好,好到可以被人甩巴掌而不追究。那还只是一个疑似跟她有感情纠葛的小姑娘,她都能这么宽容,那么如果她是想追求自己,这样就说得通了。可是顾良夜也没忘记宁小雨哭着跑掉时,楚忱事不关己的态度和她眼底的冷漠。
一想到这个,顾良夜就清醒了过来。
“你觉得呢?”
她冷静地把问题丢回给楚忱。反正她也意识到了,楚忱之所以问她,就是为了看她的态度。如果她要去剧组,楚忱就会顺水推舟跟她一起去,如果她不去的话,楚忱大约就会送她回酒店的。
左右都甩不开她。
楚忱便道:“我来的时候跟方导通过电话了,他这会儿应该在拍戏,拍戏时他比较忘我,估计也没空理我们,不如我们还是先去酒店吧。”
说罢,期待地看着她。
姐姐从中都那么远赶过来,又是飞机又是车的,肯定累了,还是早点去酒店休息吧。
顾良夜没有异议,轻轻嗯了一声,楚忱便请司机继续往酒店开。
顾良夜怕她借机再起话头,便装作疲惫的样子,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身边果然安静下来,这令装睡的女人微微松了口气。
她不是没应对过追求者,以往都是拒绝了就行了。可是楚忱虽然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却一直没捅破,顾良夜甚至到现在也捉摸不透楚忱的心思,因此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地方风很大。
车子停靠在酒店的停车场里,顾良夜走下车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风很大,不仅大,而且冷,夹杂着漠北的细沙,有些迷眼睛。她不适应地抬手挡了一下,忽然觉得风小了,转头一看,白色衣服的女人也下了车,有意无意地,站在了风口,挡住了风沙。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她好像微微有些苦恼,一手按着头发,一手拿起帽子戴上了,动作出奇的干脆利落。
隐约有股帅气的感觉,尤其是戴上帽子后,不经意地往门口一瞥,好似在观察,那眼神出奇的锐利,一瞬间,竟有股军人的气质。
顾良夜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时女人看了过来,眼神里的锐利消失不见,气质也柔和许多,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楚忱动作很快,不等顾良夜开后箱便拿出了箱子,看样子是要送她,顾良夜有点想要拒绝,手才刚刚伸过去,便见女孩子绽出一个笑容,好似刚刚的那些不愉快都不存在一样:“箱子重,学生帮老师提上去。”
她把行李箱抓的紧紧的,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顾良夜抢不过她,只得由她提着,几人去到前台,办好手续,楚忱一直把她送到了房间,明明看着也是娇滴滴的一个人,干起活来,却出奇的利索。
顾良夜开了房门,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楚忱没有进房间,只是把行李箱轻轻放到门口,跟她说了句:“顾老师,我就住楼上512房间,如果你有事情,都可以找我。楼上楼下,很方便的。”
然后就带着助理走了。
这就走了?
顾良夜看着她裹在臃肿羽绒服里却仍然显得瘦弱的背影,觉得这个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觉得她有些过于热情了,但她又拿捏住了那个度,有时候以为她没别的意思了,她又总做出一些引人误会的举动。
狐狸。
顾良夜又想起自己为她写的那首曲子了。
楚忱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小助理的注视下,跑进了洗手间,大力地关上了门,急切地拧开水龙头,拿冷水洗了把脸。
把那些快要抑制不住的眼泪擦掉了。
被那样用力地推开、被冷冷地注视,她不是不难过的,即使她已经做好了披荆斩棘地把她的公主抢回来的准备,可是被心上人视若猛兽地防备着,她不是感觉不到的,又怎么能不伤心呢?
早就想要掉眼泪了,可是她怎么能哭呢?她可是楚忱啊。
现在可以哭出来了。
可是好像又没有眼泪了。
楚忱在洗手间冷静了一下,忽然还是捂住了眼睛。
是报应吗?是她一开始丢下姐姐的报应吗?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初遇之后的那个白天。
那一天,她丢下姐姐逃跑了。
她飞快地逃离了那家小旅馆。
外面出着大太阳,晒着楚忱昏沉沉的脑袋,令她更是迷糊。她魂不守舍地走过一条街道,马上就后悔起来。她怎么能丢下那个人逃跑呢?虽然她一直被女人主导着,但是......先把人带走、又咬了人家的她才是罪魁祸首吧?
她怎么能逃跑呢?那个女人才刚刚被她临时标记,她应该对女人负起责任来的。
在街头跺了跺脚,满身狼狈的少女快速地跑了回去。
还是那个房间,可是楚忱进去的时候,里边已经空无一人。她走了,就在自己走后不久,除了一室浓郁的晚香玉香,什么也没留下。
楚忱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在第三次遇到企图骚扰她的路人后,楚忱才惊觉自己身上满是信息素的味道,在她嗅来,属于她的桂花香淡到几不可闻,相反,晚香玉香却霸道地包裹着她,如同那女人柔软而有力的怀抱......也令她闻起来更像是个Omega。她急急忙忙地甩掉某些“不太好”的记忆,也顾不上省钱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离开。
因为出租车行业的公共性,司机几乎都是beta,即便不是,也都服用抑制剂,即便楚忱身上的信息素浓郁到可以当场让人失控,在出租车里也是安全的,不用担心会惊扰到司机。楚忱上车以后,司机先生的淡定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很好闻,是花香吗?”
健谈的司机吹了个口哨,不吝啬对于所闻到的气味的夸赞。楚忱靠在后座上,抠了下手指:“什,什么?”
“信息素呀。你放心,这些大叔见的多了。看起来是段不错的经历呢。”司机嘴上同她说着话,大约看出她的急切,将车开的飞快。淡绿色的小车飞驰过街道,阳光闪得人眼花,楚忱只得收回目光,含糊地“嗯”了一声。
上一篇:入魔
下一篇:忏悔的手,微微颤抖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