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的手,微微颤抖 上
沈卯卯躺在沙发上,像条咸鱼一样刷着朋友圈,一副完全不把副本当回事的样子。
看来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几个副本之后,沈某人已经飘了。
娄京墨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收敛了笑意:“这么不把游戏当回事,我看你是准备止步于Lv3了吧?”
沈卯卯无语:“没见过像你这样战前动员的奥,你能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
娄京墨冷哼一声:“我向来做好最坏的打算。”说完就上楼去了。
独留沈卯卯一个,抱着手机窝在沙发里,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什么地方。
娄京墨怎么回事?一会儿跟她笑嘻嘻,一会儿又跟她mmp。
难道是生理周期来了,所以情绪才这么反复?
……
即使再不怎么愿意,第二天的太阳还是升起了。
早上7:30分,沈卯卯从床上醒来,看向窗外已经高高挂起的太阳。
新的一天到来了,她的第三次副本也要跟着来了。
她穿好衣服,洗漱后先去隔壁敲了敲娄京墨的卧室门,夺命连环叫:“娄姐!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收拾收拾起床干活了!”
门板发出一声巨响,应该是娄京墨把什么趁手的东西扔到了门上。
沈卯卯满意地笑笑,踢踏着拖鞋下楼了。
下楼后她直奔厨房,坐锅烧水淘米一气呵成,然后把米放进翻滚的水中,开始准备其他食物。
娄京墨懒洋洋地从楼上下来,往沙发上一躺,然后看了眼表,扬声对着厨房里的沈卯卯说道:“八点十五了,希望这回的粥不会糊了。”
之前有一次她煮着粥上楼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就把这事忘了,直到糊味传到了二楼才想起来。就这么一件事娄京墨记得贼清晰,动不动就要拿出来奚落她,难道是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成瘾了?
沈卯卯黑着脸:“爱吃不吃!”
娄京墨忍不住想笑。
十五分钟后,锅中飘出一股米香味,沈卯卯准备把一个鸡蛋打在粥中,把它搅散后再加上火腿肠丁和皮蛋丁,这样看起来颜色更鲜艳,吃起来味道也更好。
刚把鸡蛋打进去,她突然觉得眼前一白,手中也失去了勺子的触感。
天地一片旋转,沈卯卯闭上了眼睛,像是一根在狂风中无依无靠的羽毛。
直到身体又猛地一轻,羽毛平稳落地,她又立刻睁开了眼睛,然后不由地愣住了。
她的眼前,是一排她只在电视里见过的铁栅栏,栏杆通体漆黑,带着刺骨的冷意,却无法隔断对面人毫无情感可言的视线。
这间小小的房间不足20平米,还被摆了一张大概两平米的小床,放眼望去地方小得可怜。
房间内充斥着一股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味道,潮湿、发霉,混合着一股尿骚味,异常恶心。
沈卯卯从床上坐起来,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膝盖,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打量周围环境。
这里很破旧,也很阴暗。
她头顶上有个钨丝灯管,此时一闪一闪的,为这里增添了不少恐怖氛围。
对面是和她这屋如出一辙的铁栏杆,两个栏杆中间大概有两米宽的距离,因为光线暗,她也就只能看清这个栏杆,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构造、住着什么样的人。
难道这回她们是进了监狱?
那娄姐呢?她会是在哪个牢房?
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附近没有其他玩家,也没有能给她指引的npc,甚至连只老鼠都没有。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路,只有连成了一片的呼吸声,证明了她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却比没有声音更加可怕。
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现在是几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黑天还是白天。
沈卯卯从床上爬了起来,黄白色的、除了一些污渍以外没有任何花纹的衣服摩擦潮湿的被子,发出了一系列的声音。
她心里有些不安,放轻脚步走到门口,伸手在门上轻轻一推。
“嘎吱——”一声,门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原来它根本就没上锁!
沈卯卯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在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涌上她的心头,让她寒毛根根竖立,一下子连着打了三个哆嗦。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光速地收了手,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然后她立刻冲上那张并不算多干净的床,缩进了被子里。
有问题!!这个本有大问题!!
第156章 白大褂
刚刚那一瞬间给她带来的恐惧, 足以与之前几次的死亡媲美,沈卯卯严重怀疑如果刚才她没有快速收回手,就会直接死在这里, 但是她没有证据。
擅自离开牢笼恐怕就是死亡的触发条件之一, 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去找娄京墨了。
她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了许多。
反正现在也出不去,干坐着浪费时间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沈卯卯从床上爬起来, 继续研究这个小房间。
房间有三面墙,一面宽,另外两面窄,整体是一个长方形,床是贴着左面的窄墙竖着放的。墙砖整体呈灰白色, 夹杂着一整片一整片的翠绿青苔。
除了青苔以外, 墙上似乎还写着什么字。
她壮着胆子上手抹了一把, 虽然把手弄得黏腻腻的, 但同时也看清了出了上面的字——墙面上被人刻了一排排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正”字,密集恐惧症看了想打人的那种, 似乎是曾经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在用这种方法记录时间。她数了数,不多不少,上面一共有正正好好100个“正”。
如果说一个笔画代表一天, 那么这个笼子曾经的主人最少在这里呆了500天, 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
是的, 笼子。
在沈卯卯的眼里, 这些房间都是笼子,而他们就是被困于笼中的小鸟,即使主人主动大开笼门, 也不敢展翅冲上云霄。
笼子里还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不远处就是一个马桶,看样子监狱负责人是打算让他们吃喝拉撒一起解决了。
沈卯卯觉得这里应该不是监狱。毕竟都已经能用上抽水马桶和电灯了,不至于连个铁门都装不起吧?
整个笼子的布局差不多就是这样,床、桌子、马桶;睡、吃,拉。床上有被,桌子上有碗,至于洗簌用品,那是一样没有,更不用说她想要拥有的手机WiFi了。
为了防止其他两面墙上也有字,沈卯卯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把所有的青苔都刮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她发现了一台很小的监视器,就固定在床正上方的墙壁上,倾斜着头把整个笼子笼罩在监控范围之内,包括那个颜色泛黄的马桶。监控器闪烁着红色的光,证明它还在运行之中,也把她刚才所有的动作记录了下来。
沈卯卯沉默了一秒,默默地爬回了床上,把自己缩在墙角,尽量让监控照不到自己。
距离她进入游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依旧没有出现npc带带她,或者来个人告诉她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摸了摸后脖颈,虽然用手摸着毫无感觉,但她知道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图案,和她曾经在娄京墨脖子上发现的图案一模一样,所以也并没有太过慌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有些昏昏欲睡,却又不想躺下,于是就把头埋在膝盖上,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啊——!!”
刚闭眼没多久,一声尖叫突然打破了宁静。
沈卯卯打了个哆嗦,一下子抬起头,后脑勺撞在墙上,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发出声音的是个男人,一个非常恐惧或疼痛的男人。
除此之外她无法从这个声音中分辨出更多的信息。
尖叫声还在继续,叫得比那天被吊唁者撕碎的黄宏兴还惨。沈卯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捂上了耳朵,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打算掩耳盗铃。
又过了一会儿,尖叫声渐渐消失,转变为一种类似大型野兽呼吸的“呼噜”声。
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在作祟,她总觉得这个声音里带着一丝吃饱后的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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