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绮……”钟晴捂了捂脸失魂落魄般冷笑着，“我真是瞎了眼了。”
　　门被狠狠甩上，也结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狗血闹剧。
　　盛如绮扶了扶额，从没想过分手会分得这样难看，她转身看向身侧一直安静的柯若初，不知道刚刚钟晴下手有多重。
　　柯若初微垂着头，捂着又麻又疼的侧脸，经这么一闹，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盛如绮伸手想去撩开柯若初的头发，让对方莫名其妙帮她挨了这一下，自然过意不去，她更希望钟晴冲着她来。“让我看看。”
　　柯若初还是安静埋着头，脸上开始火辣辣的。
　　带着侮辱性的耳光和话语，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想着，眼眶里开始噙着泪水，不受控制一般。因为知道自己可能忍不住要哭了，所以一直埋着脑袋。
　　“没事……”柯若初低声开口，她咬唇躲了躲盛如绮的手，不让对方碰。
　　“让我看看。”盛如绮还是拉开了柯若初捂在左脸的手，拨开她挡在侧脸的长发后，柔嫩白皙的皮肤上泛红的印记瞩目……再加上对方眸子里还闪着泪光，盛如绮看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该怎么处理？”沉默几秒，盛如绮问，柯若初是学医的，这方面比她擅长。
　　“毛巾冷敷一下……”柯若初吸了吸鼻子说道，尽量忍住不掉眼泪，可眼角还是有泪水溢了出来。
　　又哭了，上一次见柯若初哭的模样，盛如绮还记忆犹新，“等我一下，我去拿。”
　　夜深，湖畔的风夹着夏夜特有的清凉，不再给人闷热的感觉。
　　柯若初坐在阳台长椅上，眺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所以，她是有女朋友的。那之前她们还..……
　　因为联想到了自己跟盛如绮有过的暧昧，所以当钟晴骂她“狐狸精”时，柯若初竟觉得心虚。一个人坐着，越来越胡思乱想。
　　直到耳旁响起一个声音……
　　“我前女友是不是吓到你了。”盛如绮见柯若初从方才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多说过一句话，受了欺负只是强忍着委屈，也不发脾气。
　　前女友？柯若初转头，看见盛如绮拿着毛巾和冰块走了过来，甜豆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她是你前女友？”
　　“几个月前就分手了，她今天可能喝多了才这样。”盛如绮在柯若初身畔坐下，“刚刚也是我不好，没问你意见，就拉着你帮我解围。”
　　听盛如绮说分手是几个月前的事，柯若初才彻底松了口气。那就意味着她们一个月前在酒吧遇上的时候，盛如绮已经是单身。否则，她心里真就跨不过那道坎了。
　　其他的柯若初没再多说，她话总是少得可怜，况且事关别人的隐私问题，她觉得也不方便多问。
　　柯若初伸手想去接毛巾。
　　盛如绮心里过意不去，“我帮你吧。”
　　柯若初还没回答，对方的手已经触了过来。毛巾包着冰块，冰冰凉凉的，轻敷在略微红肿的脸颊，有镇痛消肿的作用。
　　“疼告诉我。”盛如绮手上的动作极轻，耐心体贴到自己都不可思议。
　　“嗯。”柯若初稍稍抬了抬头，双眸还是红通通的。
　　盛如绮看着，“别哭了。”
　　柯若初难为情，她从不在别人面前哭的，可和盛如绮见了三次面，就哭了两次，怎么总这样。
　　见柯若初不吱声，还是红着眼眸，见过大风大浪的盛小姐今晚算是栽了。她并不是个会哄人的主，也极少有人在她面前哭，这下碰上个“哭包”，一时挺无措的，“还生我气？我知道错了，姐姐跟你道歉。”
　　倘若白檬这时候没睡着，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是盛如绮喝多了，而不是自己，以她姐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有放下架子来哄人的时候。
　　柯若初开口，“我没生气。”
　　“真没有？”
　　“没。”柯若初又摇了摇头。虽然她没谈过恋爱，更别提分手，但她似乎有点能理解这种情况，以前遇上一些纠缠不清的追求者时，她也会撒谎说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简单又直接。今晚盛如绮只是想让她帮忙解围吧，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还真是没脾气，盛如绮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帮柯若初敷着，“这样舒服些了吗？”
　　“嗯。”
　　“还疼不疼？”
　　“不疼了。”
　　问一句就答一句，性格温顺得就像只小白兔，盛如绮盯着柯若初泛红的眼圈，“眼睛都哭肿了，还说不疼？”
　　“我从小就容易哭。”柯若初缓缓说道，破天荒在别人面前承认了这个事实。
　　是挺容易哭的，盛如绮听着，突然笑了笑。
　　借着说话的机会，柯若初大着胆子欣赏眼前这张漂亮的脸，“笑什么？”
　　盛如绮嘴角依旧夹着笑意，给柯若初敷脸的同时慵懒回了句，“笑你可爱啊。”
　　柯若初接不上话，她发现盛如绮和白檬一样，总喜欢逗她笑她，晚上打桌球时也是。柯若初习惯性垂了垂头，不小心瞥到盛如绮领口处半隐半现的柔软后，又抬了抬头。心里不得不承认，她身材真好。
　　盛如绮眼尖，一眼就看穿了柯若初的小动作，还是想笑，“再敷一会儿。”
　　“嗯。”柯若初竟没拒绝。
　　其实冷敷这件事，完全可以自己来，可她现在还是挺着腰，一动不动坐在盛如绮身畔，让盛如绮继续帮她贴心敷着脸。
　　说起来也不可思议，从来都没有人像这样来哄她开心，大概是她在别人面前，总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吧。不管什么委屈都是默默往心里埋，甚至包括在她妈面前。所以柯若初不太喜欢回家，很多时候宁愿一个人在外面。
　　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走神了。以至于柯若初丝毫没意识到，她目不转睛看着人家脸蛋时的眼神，有多认真专注。
　　容易让人误会的那样认真专注。
　　盛如绮手上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右手拿着冷敷的毛巾，还轻贴在柯若初脸颊，那晚在夜色，这姑娘也是这样盯着她看。
　　然后，就亲了过来。
　　喝了酒胆儿还挺大。
　　对视是件奇妙的事，盛如绮并不回避，心也在想，难不成真像白檬说的，这小姑娘其实对自己有意思，想追自己？
　　盛如绮放下手里的毛巾，她朝柯若初探了探身子，唇边微扬，低声反问：“怎么，又想亲我？今晚没喝酒，亲了要负责的。”


第9章
　　女人独有的柔媚低音，钻进耳朵，在心底撩起涟漪。医学生对心率自然敏感，柯若初就能感觉到，自己明显有心跳加速的迹象。
　　盛如绮目视柯若初双眸，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竟期待，对方会直接强吻过来。就像那晚一样。
　　“我……不是……”听盛如绮说起那件事，柯若初又羞又急，眼神闪躲起来，简直快要无处安放了，吞吞吐吐的，又是憋半天憋不出半句话。
　　那晚果然只是酒壮怂人胆。盛如绮看着柯若初的反应，扬唇直笑，她转而换了副轻松口吻，“脸都红了，不逗你了。”
　　听盛如绮是在开玩笑，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柯若初才没那么紧张，这样一对比，反而还是自己显得太在意了。
　　“走吧，我带你去房间。”盛如绮摸了摸甜豆的脑袋，从椅子上起身。
　　柯若初也跟着起了身。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脚踏楼梯的轻微声响，在二楼的一间客房旁，盛如绮推开门，停下了脚步，“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早点睡。”
　　在盛如绮要转身的时候。
　　“姐姐。”
　　盛如绮侧身，懒懒倚在门框，瞧着柯若初，等她开口。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所以，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没发生过好了。”柯若初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这番话，柯若初纠结了一晚上要不要说，最后决定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说清楚了也就没什么，要不然，心里总是有个疙瘩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