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一直没走？柯若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吹吹风就上去。”
　　盛如绮想了想，“我陪陪你。”
　　以前还真没发现自己有当知心姐姐的潜质，难道是被小白兔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多了？
　　柯若初哪好意思，可是盛如绮已经在长椅上坐下了，柯若初见了，也安静在盛如绮身畔坐了下来。
　　坐下来时，柯若初偷瞧了瞧对方一眼，她想，或许她们的关系要比自己想象中更熟络些。
　　否则，她不用特意留下来陪自己的。
　　坐下不久后，盛如绮勾了勾头发，露出半边侧脸，问身侧的人，“介意我抽根烟吗？”
　　“不介意。”向来都不会拒绝人的柯若初怎么会说介意，大抵是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她认识的人里，尤其是女人，极少有抽烟的。
　　盛如绮低头点了支烟，红唇抿着，然后一吸一吐，在柯若初身畔悠闲抽了起来。
　　柯若初盯着对方侧脸看，看得出神，她才发现，原来抽烟也是件极其优雅的事。
　　“觉得女人不应该抽烟？”盛如绮回头，笑猜着眼前这只小白兔看自己抽烟时的心思，指间夹着的细长香烟静静燃着，烟雾袅袅，再融进无边夜色。
　　柯若初摇头，就是因为这世界上有太多条条框框的定义，应该与不应该，人才过得憋屈，甚至都弄不清自己想要什么。
　　抽烟和喝酒一样，是袁露芝给柯若初划的禁区。她妈总挂在嘴边，说女孩子接触这两样就是学坏了。
　　那在这样的标准下，盛如绮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其实柯若初第一次在夜色遇上盛如绮时，就莫名觉得对方身上有种“坏女人”气质，但在她心里这绝不是贬义词，反而觉得是种很有魅力的洒脱随性，她羡慕这种气质，也喜欢。
　　盛如绮见柯若初一直望着自己，逗趣她，“来一根吗？”
　　“嗯。”柯若初应了以后，自己都惊了，可仿佛又抱着一种越是不能做又越想尝试的心态，好幼稚，这就是叛逆么？二十几岁了，这叛逆期是不是来得太晚了点。
　　盛如绮更惊：“你会抽烟？”
　　柯小姐这才弱弱回答：“不会。”
　　这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但转而柯若初又道：“想试试。”
　　想试试？盛如绮觉得新奇。
　　“别动。”盛如绮转身直视着柯若初，然后当着她的面，抿着烟嘴，不紧不慢吸了一口，含在嘴中。
　　柯若初乖乖一动不动，等着，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盛如绮又朝柯若初凑近些后，才缓缓从嘴中呼出一缕烟，淡淡的烟雾恰轻抚过对方面庞，萦绕过她鼻尖。
　　“咳……”柯若初果然猝不及防被烟呛了下。
　　盛如绮被逗乐了，笑得开心。
　　朦胧间，柯若初瞥见一抹妩媚勾人的笑，等烟雾散去后，眼前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又变得清晰。柯若初差点看呆，而两个人的距离，好像也靠得太近了些……
　　※※※※※※※※※※※※※※※※※※※※
　　吸烟有害健康。


第19章
　　柯若初虽被呛了下，可并不讨厌这烟味，或许是因为烟草味夹在香水味间，也变得好闻。
　　离得近，盛如绮身上的香水味柯若初闻得真切，不含蓄低调，但也不是让人感到不适的浓烈。
　　刚刚好的味道，和她气质也搭。
　　香气是女人的加分项，这话不假。
　　柯若初突然觉得自己太“糙”了些，成天待在医院，平时也不怎么用香水，身上都快渗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了。
　　“烟味都闻不了，还想抽烟。”盛如绮点了点烟灰，歪着头笑，尔后她将手里的烟朝柯若初递了递，问：“还想试试吗？”
　　盛如绮心里料定柯若初不敢试。
　　盯着对方抽过的半支香烟，还燃着，柯若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回，居然没怂：“我试试。”
　　盛如绮还没说什么。
　　柯若初已经从她手里接过了烟，三只手指头轻轻捏着。
　　动作僵硬又笨拙。
　　接过烟后，一时间柯若初怂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好默默瞧了眼盛如绮。
　　还真想抽烟？
　　盛如绮也瞧着柯若初，惊讶了一秒，也没阻止，而是慢半拍道：“笨死了，烟都不会拿，用手指夹着。”
　　她嘴上说着自己笨，却听不出半点不耐烦的意思，柯若初抿嘴笑，好像头一回被人说笨，还笑得开心。
　　柯若初学着盛如绮刚才抽烟的模样，用中指与食指夹稳了香烟后，再试着往自己嘴边送了去。
　　她想不通为什么同样一个简单的抽烟动作，盛如绮能做的那么优雅，而自己却感觉这样别扭。
　　唇瓣刚轻碰着烟嘴，柯若初心里霎时有种奇妙的感觉，大概是想起这支烟是盛如绮刚刚抽过的，而她好看的红唇，也是这样含着烟嘴。
　　两人抽同一支烟，感觉有些……暧昧。
　　盛如绮提醒：“先吸一口。”
　　“嗯。”柯若初收回神，小心翼翼试着吸了口。
　　盛如绮目光打量着女孩柔柔软软的唇瓣，她舔了舔唇，莞尔，突然觉得自己今晚真是像极了一个坏女人在教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白兔抽烟“学坏”。
　　她一边看，一边低声教着，“吸气，咽下去，再慢慢呼出来……”
　　柯若初按步骤做。
　　结果，第一次尝试抽烟就过了肺，那滋味真是——
　　才抽了一口，柯若初立马扭开头，呛得皱眉一阵猛咳，可比刚才闻烟味难受多了。只是呛完以后，她傻傻笑了起来，虽呛得难受，却又觉得压抑的心情好像得到了些放松。
　　“感觉怎么样？”
　　柯若初此时拿烟的姿势已自然许多，她朝盛如绮笑了笑，“还可以。”
　　脸都呛红了，说还可以？盛如绮腹诽，这姑娘嘴够硬的。
　　柯若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鬼使神差的，又接着往自己嘴里送去，只是还没抿住，手中的烟就被抢了去。
　　“别抽了。”盛如绮道。
　　柯若初不解，“为什么？”
　　盛如绮挑眉又说：“你学医的，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吗？”
　　柯若初笑：“我们呼吸科里的医生也抽烟。”
　　刚说完抽烟有害健康，盛如绮又漫不经心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吐完烟雾后，她才懒懒瞥向柯若初。
　　柯若初默默看着。
　　她抽烟时的模样，柯若初感觉自己都要看着迷了，真是……
　　性感撩人的要命。
　　“心情不好就干点别的，别抽烟，知道吗？”
　　抽烟比谁都凶的盛总开始教育起人来。
　　一边自己吞云吐雾，一边让别人别抽烟，哪有什么说服力？柯若初难得吐槽别人，她扬头，“那你为什么还抽？”
　　“抽习惯了，戒不掉。”盛如绮说得轻松。
　　只要下决心戒，是能戒掉的吧。柯若初还想说什么，可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生活，自己没权利干涉太多。
　　盛如绮看得出柯若初不习惯烟味，剩下的小半截烟，她不动声色灭了，也不再抽。
　　小区外蚊子很多。
　　时不时在身上叮一口。
　　甚至烦人。
　　盛如绮摸了摸手臂，一个细微的动作，柯若初收在眼底。
　　时间不早了。
　　柯若初虽然希望今晚有人陪自己，但总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陪下去，“姐姐，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
　　“你就打算在外面坐一晚上？”盛如绮一句话戳破了柯若初的心思。
　　柯若初脸颊被蚊子蛰了一口，她抓了抓，白皙的脸上立马起了个包，“我也马上就回去。”
　　她实在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当着人面的时候。
　　听她这样说，盛如绮即刻起了身。
　　柯若初以为盛如绮要走，也跟着起身，刚想说“再见”的时候……
　　盛如绮：“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