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细细嫩嫩的皮肤上擦伤这么一块，看着都觉得疼。盛如绮拿碘伏帮她先冲洗伤口，边念道，“你过马路都不看车的？”
　　柯若初盯着对方好看的眉眼，乖乖受训。
　　碘伏虽然刺激性相对较小，可还是会有点感觉，尤其是柯若初本身就怕疼，但一向习惯了忍的柯小姐，不动声色咬咬下唇，硬是一声没吭。
　　“不疼？”盛如绮听柯若初没吱一声，她记得柯若初之前好像说过怕疼的。
　　“不疼。”柯若初话刚说完，当棉签触上伤口时，吃疼得很，她的手本能抖了一下，嘴里还倒吸口凉气，最后没出息的轻喊了一声：“疼……”
　　打脸来得太快。
　　柯若初这样一喊倒是把盛如绮惊了下，她以为自己下手太重，忙把棉签从伤口上移开，还下意识在她伤口处吹了吹气。
　　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转瞬即逝，柯若初见了，心怦怦跳了。
　　一会儿不疼一会儿疼的，盛如绮无奈笑，“疼就别嘴硬了。”
　　柯若初声音细软：“也不是特别疼……”
　　“再忍忍。”一听柯若初说话的语气，盛如绮声音跟着柔了下来，动作也轻了。她寻思，这姑娘没撒娇就这么软了，要是撒起娇来，还不得要人半条命。
　　柯若初抿嘴：“嗯。”
　　看着盛如绮坐她身边，低头用棉签帮她清理伤口，柯若初悄然笑了笑，突然觉得，今晚摔一跤……
　　好像摔得挺值。
　　伤口处理差不多的时候，柯若初隐约听到了一阵“咕咕”声，虽然她现在也很饿，但她确定不是自己肚子发出的。
　　柯若初看向盛如绮，许久才问，“你晚上没吃吗？很伤胃的。”
　　接着，一阵更高调的咕咕声响起……
　　柯若初这下不说话了，因为这次是她自己肚子发出来的。
　　两个人，双重奏，非常默契。
　　盛如绮觉得好笑，眉梢一挑，“你好意思教育我？”
　　柯若初尴尬解释，“我是刚下班，没来得及吃。”
　　说完，又咕咕叫一声。
　　是真饿了。
　　盛如绮是没人陪着一起吃饭的时候，索性就不吃了，常这样。
　　想起柯若初吃东西总是香喷喷的模样，盛如绮这回真是破天荒了，她扔了手里的棉签棒，也不知道哪来的好心情，居然问眼前的女孩，“想吃面吗？我给你煮。”
　　柯若初受宠若惊，也不客气了，脱口而出：“想……”
　　“等我下。”
　　盛如绮翻了翻冰箱，还有些剩余食材，下两碗面条不成问题，她不怎么在家吃饭，偶尔在，也是让做饭保姆过来，顺便陪自己吃吃饭。
　　盛如绮是会做饭的，但这点，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煮着面条，洗着青菜，盛如绮也诧异，自己今晚竟然有兴致做这些事。已经记不清多久没下过厨房。
　　她以前对厨房里的事也是一窍不通，十八岁以后才开始学，当时暗恋一个女孩，女孩胃不太好，所以她就悄悄为对方学会了做饭煲汤。
　　暗恋了好几年，然后等来了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常规戏码。
　　再后来，她就不进厨房了，因为一碰这些，就会想起自己又单纯又傻的时候，觉得不值得。
　　当年的她，大概和现在的柯若初有的一拼。
　　盛如绮并不是个生性温柔的人，尤其是经历多了以后，反而凉薄，但她承认她对柯若初是好得有些过头，大抵因为她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打心底觉得，像这样的女孩应该被温柔以待。
　　柯若初在外边干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便跟着进了厨房，站在门口看着，她也没想到盛如绮还会做饭，而且，动作熟稔。
　　盛如绮余光瞥见柯若初，轻飘飘一句，“煮面有什么好看的。”
　　“要我帮忙吗？”
　　“手都这样了，还想帮忙，等下帮忙吃就行。”
　　“我去拿碗。”
　　“嗯。”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沸着，身后传来细碎的碰撞声，盛如绮回头，是柯若初猫着腰在橱柜里找碗，“上面那层，你够得着吗？够不着让我来。”
　　柯若初踮了踮脚尖，认认真真回答：“够得着，我没那么矮。”
　　听柯若初一丝不苟辩解自己不矮时，盛如绮着实想笑。
　　厨房里琐碎平淡的对话，好像让家里头一回有了些烟火气。明明只是两个人，盛如绮却觉得，比平时叫十几个人过来喝酒轰趴还热闹。
　　最简单的汤面，柯若初也吃得津津有味，毕竟今天饿的够呛。
　　深夜的面，很暖胃。
　　小嘴嘟着，满满一口。盛如绮看着柯若初吃，比自己吃还要香。这么多年没练过了，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厨艺是不是真有这么好，“好吃吗？”
　　“好吃。比我妈煮的好吃多了。”柯若初顺带还损了袁露芝一把。
　　“不够再给你下一碗？”盛如绮看柯若初吃得香，挺想多投喂点给她的。
　　柯若初摇头，“一碗够了。”
　　盛如绮也夹着面条，细细吃起来，两个人一起吃饭，就是有滋味些。
　　两人安静吃着面，柯若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块儿，有时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也觉得舒服放松。
　　“你胃不好，三餐要记得按时吃的。”柯若初吃到一半，不放心又提醒一遍，说完以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啰嗦了。
　　“有时候一个人，就没吃了。”盛如绮低着头，随口道。
　　柯若初盯了她一阵，攥着筷子，心里酝酿着什么，没一会儿，她抓住机会道：“我可以陪你。”
　　盛如绮顿了顿，抬头，只见对方神情认真，认真到你不会觉得她的话带有任何敷衍或开玩笑的成分，全然是真心。
　　柯若初又道：“我也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其实柯小姐也是带着点私心的，她喜欢和盛如绮待一块儿的感觉，如果对方想要自己陪，她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盛如绮仔细想想，其实有个人陪自己吃饭也没什么不好，还是个吃相这样“可口下饭”的，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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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发现在床上吃着更可口


第22章
　　柯若初夹着碗里的面条, 磨磨蹭蹭没往嘴里送，在等盛如绮回答。
　　盛如绮：“说真的？”
　　近乎于同意的回答，柯若初听了，立即回道：“当然说真的。”
　　一两秒, 盛如绮笑了笑, “好啊。”
　　答应了。
　　柯若初嘴角弯起的弧度有着明显上扬的痕迹, 抑不住心底的高兴了, 全写在脸上。
　　见柯若初吃得开心, 盛如绮一碗面条也不知不觉吃了大半，很久没有胃口这样好了。
　　-
　　在急诊科呆了一周多。
　　对于成为一名医生, 柯若初似乎逐渐有所改观。
　　急诊科是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很多时候，在争分夺秒从死神手里抢人。
　　当一次次看到心脏骤停的病人在奋力抢救下重获呼吸时，对于这样一个职业，柯若初实在没办法讨厌。
　　就和练琴一样，她意识到她抵触学医，更多只是在变相抵触她妈给她的安排罢了。
　　或许她还是热爱这个职业的。
　　心态有所转变以后, 柯若初不再觉得在医院上班是件多煎熬难捱的事。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真的很重要。
　　“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吗？”柯若初时常会想起盛如绮问她的这句话，她也觉得，她应该多在意自己真正喜欢什么。
　　想起盛如绮……
　　柯若初有些怏。
　　上次过后, 已经一周了, 盛如绮依旧没有联系她, 好像她们上周在餐桌上说的那些话, 又只是玩笑话一样。
　　柯若初悄悄在微信上给盛如绮设了聊天置顶, 生怕错过什么。
　　对手机来电也敏感。
　　白檬在外科, 也是累得够呛, 难得有时间和柯若初凑在一起吃个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