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番外
输家不服气,又发挥能动性弄出了一副军棋,跳棋,甚至五子棋都拿出来了,笑到最后的都是晏怀章。
最后他们心服口服,纷纷拍他马屁,晏怀章一脸高深莫测:“我练过的,什么拍画片抖空竹,我都行。”
大家心照不宣地嘿嘿笑了。
谁当年没有上课下课疯狂地玩各种游戏的时候,能把这些游戏玩出水平,也不简单。
晏怀章更是在心里得意,他那会儿不爱学习,整天疯玩,甚至还曾经大半年在外面打台球不上课,黑历史一坨一坨的。
说说笑笑中,轻松愉快的又一天过去了。
一大早,晏怀章被洞外一缕明媚的晨光唤醒,雨后独有的混杂着泥土气味的清新空气慢慢渗透进闷热的洞里,浑浊的空气被替换,晏怀章深深地吸一口气,整了整裤子走出去。
原本山清水秀的果园已经被山洪摧毁大半,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条深深的沟壑横断在山坡上,红色的沙土石块堆在一起,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晏怀章伸了个懒腰,看到自己光着膀子,浑身都是干泥巴,有点不忍直视,便想找点干净的水洗洗脸。
好不容易爬上山坡,水没找到,倒是眼尖地看到山下似乎有一行橙黄色的人在往山上爬。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就是救援队!晏怀章高兴地跑掉了鞋都没有发现,兴冲冲地跑到山洞前,大声吼了句:“我们有救啦!”
张享认认真真拍着戏,却被崔岩心急火燎地叫了出来,不等他说话,崔岩已经自作主张地给他请了假。
“什么事啊。”不知为何,张享对这位经纪人总有种敬畏感,或许是因为他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却总有自己的打算,别人轻易不能动摇。张享在娱乐圈是绝对的新人,很多事情必须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崔岩没有废话,开车直接把张享送到机场:“你跟吴省立刻出发,晏怀章出事了,身份证带了吗?行李不用带,一小时后飞机。”
“……”张享愣了数秒,一是惊的,二则是疑惑。
“出事?等等,就算出事你叫我去干嘛?”
崔岩瞟他一眼,用三个字完美回答了他俩问题:“不知道。”然后他就跟闷葫芦一样,多余的字一个也不吐。
张享翻出昨天收到的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似乎有了答案。
难不成他这是在交代遗言?
被这个念头吓到,张享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就算这个人不让人喜欢,可目前的表现良好,没有到诅咒他早死的程度。
“那个……他没事吧?”张享战战兢兢地问。
“不知道,你直接问吴省吧。我帮你请了三天假,应该足够了。”
在机场见到吴省,他也是轻车简行,温和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焦虑,一看到张享,便心急火燎地拉他登机。
“到底出什么事了?”张享小心翼翼地问。
吴省不自觉地咬了下指甲:“他遇到山洪了,还没救出来。”
张享霎时脸色发白。
山洪这种事可大可小,还没救出来……
“不过,为什么还要我去,难道不该通知他的亲眷吗?”
吴省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亲属。”
“好友总有吧?!”
“这件事还没爆出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的交际圈大多在圈内,不安全。”
张享疑道:“我也是圈内人。”
“不一样。”吴省给他一个你懂的表情。
对,我是他老同学……张享自觉地对号入座。
三小时后,飞机抵达省会,又从大巴转到县城,天都黑了才跟剧组接上头。
此时已经是晏怀章被困的第三天。
导演快急疯了,想尽办法进山救人,可因为本地是灾害多发区,这次山洪暴发得又突然,救援人手根本不够,只能用了投资方的关系,调了外地救援队进山,不得不耽搁了时间,现在救援队已经进山,他在山下干着急。
吴省到了后试着联系晏怀章,都是关机,估计是手机没电了。救援队那边在半夜终于传来好消息,说人已经见到,一切平安。听到这消息,忐忑的众人才放了心。
然而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找到晏怀章时,他高烧不退,晕倒在山洞里,可惜晚上不能下山,又缺乏必要的药品,目前只能勉强维持着。。
“……天,千万别烧出毛病来。”吴省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筹莫展。
张享跟他蹲在一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憋了半天才想出一句:“祸害遗千年,他没事。”
吴省本来愁眉苦脸的,被他一句话逗乐了。
“喂,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他现在好歹也是重病号。”
张享闷闷地说:“不然呢,你再愁也帮不上忙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你……”未免有点凉薄,晏怀章那家伙对你用了那么多心思你都不知道。
吴省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他俩之间的事,吴省一个局外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提前订好医院后,吴省一夜未眠,在医院门口心急火燎地走来走去。一开始张享还陪着他,可他先是忙着工作,后又赶了一天路,早已疲惫不堪,支撑不下去,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打瞌睡。
临近中午,吴省终于等到了救援队,晏怀章被放在担架上抬进急诊室,吴省连忙跟上去。几天不见,他又瘦了一大圈,脸色不正常潮红着,尽管闭着眼,可神情不安稳,眉头紧锁,仿佛在与什么争斗。
身上更是狼狈不堪,浑身都是泥点,披着不知是谁的,根本不合体的衣服,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
很快,医生确诊他是急性肺炎,立刻送去输液治疗,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吴省也在其中。
一回头,看到张享手里提着两只外卖饭盒,朝他摆摆手:“先来吃点东西。”
吴省扒拉着米饭食不知味,听到张享说:“我刚才打听到另外一条街上有一家药膳馆,已经拜托他们煮了姜汤。”
“谢谢,等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就回去,这里条件太差了。”吴省皱眉。
“那也得等稳定下来。”张享话题一转:“这种病要静养,不然容易烙下病根,我爸天一冷咳嗽,就是这个毛病。”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良心。”吴省奇怪地嘟囔。
张享失笑:“什么叫有点良心?”他顿了顿,又道,“人情往来,我又不是不懂。”
吴省在心里偷偷说了句:“幸好后面这句话晏怀章听不到,不然得气得呕出一口血。”
兵荒马乱地一下午过去了,晏怀章苏醒过来,医生也松了口气,允许别人进来看看。
天知道医生才是压力山大,这辈子第一次亲眼看到活的大明星,万一没看好病不得被他的粉丝喷死。
走出病房后,医生打定主意要跟晏怀章合影要签名照片送给女儿,闺女肯定会高兴得扑过来的!
晏怀章靠在床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剧组的人说他蹦蹦跳跳地从山坡上往山洞里跑,大吼了几句,引得大家都出来看时,他就保持着双手张在嘴巴做喇叭状的姿势往后倒了,还把脑袋摔个大包。
……听完描述,晏怀章几乎没脸见人,他的形象算不算彻底毁了?
吴省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念叨:“你啊你,逞什么能,当自己是金刚吗?病了也不知道,还到处乱跑,好歹没摔山下去,不然,哼……”
晏怀章想反驳,可还没开口,便捂住嘴连连咳嗽,好像要把肺也咳出来。
吴省忙丢开苹果给他顺背:“你别说话,这病得静养,不然以后成肺痨怎么办?”
晏怀章无奈地翻个白眼,指指一边站着跟木头桩子一样的张享,用他那双被称为“最会说话的”眼睛无声地询问,意思大概是——他怎么在这里?
吴省同样用眼神无声地回答他——难道你不想见他?
——当然想!
——那还不谢我!
晏怀章抿起唇意味深长地一笑,对吴省眨眨眼。
吴省与他多年配合默契,他的鬼心思哪里猜不到。
——既然都帮了,那就帮到底嘛。
——成交。
“等你病好了,好好工作以报今日我之恩,嗯?”吴省算盘打得精明,晏怀章郑重地点点头,只有一旁的张享一脸莫名地看他俩你来我往暗送秋波,根本不知道这俩人又合起伙来算计他了。
“最近公司塞给我好几个新人,一点也不省心。”吴省痛心疾首,“每天忙死了,跑来跑去,连跟女朋友约会都没时间,你还给我搞这么一出!是不是故意给我捣乱!”
晏怀章无奈地直翻白眼,张口无声地说:“天灾人祸!”没说完,又咳起来。
“大夫说你要养一个月才能恢复。这次出这种事,导演也怕了,所以全剧组暂停一个月修整,另外选景,正好有空让你养着。”
晏怀章点头。
“可我没空天天照顾你,怎么办,你自生自灭成不?”吴省沉重地说。
晏怀章的表情慢慢暗淡下来。
吴省瞅着他做戏,简直要拍大腿叫绝。
万万没想到他连装可怜都能装得这么像。再有他蜡黄枯瘦的脸庞和不健康的脸色加分,把一个“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可怜男人演得惟妙惟肖。要不是吴省了解他,早就以为他是真的这样可怜了。
“出事才知朋友少,早跟你讲过,多交几个知己的朋友,离狐朋狗友远点,你不听我的,现在知道了吧?生了病都没人能来照顾你。”
晏怀章乖乖地低着头任吴省训斥。
一开始张享还只是冷眼旁观,可后来吴省说到晏怀章没有亲人,工作起来都是小助理帮忙操持,生活上也不请阿姨帮忙时,晏怀章微微侧了头。
逆着光,他半边脸藏在阴影中,那双以往奕奕有神的凤眼此时因病无神地耷拉着,眼角微微泛红,隐约有水光。
张享听说过晏怀章的家庭,学生时代常听别人骂他是没爸的孩子,没有人教养,似乎是条件不好,再加上吴省的那句“没有亲属”,他大概能猜到晏怀章如今是孤家寡人了。
单亲家庭出来的人……难怪脑回路都跟一般人不一样,是扭曲的。
吴省费尽口舌与晏怀章唱双簧,就在他以为方才都是浪费口水白费功夫时,忽然听到张享轻声说了一句:“我可以抽空过去看看他。”
……!
晏怀章和吴省齐刷刷转头看着他。
其实张享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在后悔。
他可从来不是圣母类型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心软,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不好立刻翻脸,悻悻地说:“之前拍戏麻烦晏哥照顾我,我去看他是应该的。不过最好还是请个阿姨吧?”
晏怀章哪里还听得进张享的最后一句话,可他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丝毫没有表露出此刻内心的激动,只是非常礼貌非常矜持地点点头,嘶哑道:“那多谢了。”
吴省从晏怀章颤抖的声音中读出了他此刻的汹涌澎拜,几乎泪流满面。
演戏太不容易了!
在医院观察一天后,晏怀章的病情稳定下来,吴省当即决定动身。于是,抗议无效下,晏怀章又被当大熊猫一样小心翼翼地搬上了飞机。
“我可以自己走。”晏怀章挣扎道。
吴省没搭理他,直接指挥人把他按在担架上抬着走。
张享跟在他后面一个劲偷笑,吴省念叨:“您老人家省省心吧,大夫说飞机上你咳得更厉害,等下有你受的。”
果然,飞机才刚起飞,晏怀章便没命地咳嗽起来,不得已使劲喷着气雾剂。
张享坐在角落,却在发愁如何兑现自己一时心软承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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