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漪何澜生》完结
“澜儿,这里的药材放了太久,不能用了。”何无漪蹙着眉将药柜抽了出来,里面装的田七都被虫子蛀的不成样子。何澜生脸色更是难看,一一将柜子都打开,不是虫蛀就是发霉,里面的药材少则放了半年多则两三年,这种药铺有人来才是怪事!可源源不断往铺子里配送的药材去了哪里?何澜生彻底黑了脸,脸上阴雨密布的随时可能爆发。
“丘沙!速速叫襄州的管事孙长寅滚来襄阳,把襄州境内的药铺审查一遍,账册一本一本给我查!”何澜生气的肺都要炸了,拍着桌子怒道:“如有包庇隐瞒的着给我压到官府去!”
丘沙从梁上落下来躬身道:“是。”立刻就退了出去着手去办。
“好了澜儿,别气了。”何无漪握着她的手安抚,“先静下心来。这些药材没卖出去害人才是幸事。”何无漪后半句说的何澜生哭笑不得,敢情铺子坏透顶了也是好的,想想惹出了人命只会更糟,便依了她的想法,拍了拍她,转身将柜子里的药材都倒在了门口。何无漪也来帮忙,两人倒了一门口的烂药引得路人都过来看,还指指点点骂药铺黑心。
何澜生倒空了药材,一把火都给烧了。夏天的日头大,一点着就烧的噼里啪啦的。何澜生对着来人拜了拜说:“各位,今日我当着大家的面将这些烂药给烧了,大家眼睛都看着,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我甘愿将铺子烧了不再做药材生意。以前若是有对不住众位乡亲的地方,我在这给各位赔罪了!”说完又是深深一拜。
“说的好听,你是谁啊?前两个月在你家买的当归那长得毛都有一寸长了,你说赔罪有什么用,出了个事你担待的起么?”穿着圆领石榴裙的妇人大声道,她这一说旁边的人都闹了起来。
“好,若是有损失澜儿会退还钱财。我们皆是大夫,不会诓骗大家。”何无漪出面道,看了眼何澜生,何澜生点头就去了柜台找了账册,日常药材和钱财的收支每个铺子都有记录。她把柜台的银钱往众人面前一放,拿了纸笔和账册说:“谁家买了些药花了多少我这都有记录,大家觉得买错了可抱上姓名时日,我自当如数退还。”
她这副仗势倒是让人信了七八分,何无漪便又说:“身子抱恙的,可寻我诊治。不收诊金澜儿以为可好?”
何澜生两眼一闭道:“好,就今日一天。”见还有些人不太相信的模样她倒是笑了:“众位,我们俩诚意赔罪。”指了指方才的妇人说:“夫人,您先来吧。”
“这……我是方刘氏,两个月前抓的药,药不敢用扔了,花了二十……二十几文钱。”
最近记得帐不多,何澜生不多久就翻到了:“方刘氏,四月二十六来抓的药,花了二十二文钱,可有错?”
“对对对,是那个数。”
何澜生数了钱给她,道:“您收好。麻烦在这按个手印,就算清了。”
“唉,好。”妇人收了钱喜滋滋的按了手印。旁人见真有钱赔也都挤了过来,何澜生被闹得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说:“一个个的来。”她人小声音也轻,说出去的话没几个人听了,更有甚者手都伸到了钱上去了。那只手捞了把铜板正要遛就被一双手白皙如玉的手抓住了,何无漪扭了下只听骨头咔嚓一声,拿了钱的男子痛的大叫。四周的人顿时安静了都看着何无漪温柔的脸吓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个来,我家澜儿不会少了谁的,也不会多了谁的。”说完又是一扭,将男子的手接了回去,嘱咐道:“好生修养几天,近期不可再动。”男子吓得托着手一溜烟的跑了,不知是谁叫了句好,众人竟鼓起掌来。何澜生看得叹气,她家无漪好像越发勾人了,平时都不是不管这些事的么?
最后账面余留的钱财散尽,何澜生还自掏了腰包才补齐了还款,后面加上丘沙帮忙三人也忙了一整天才算完事,可到关了铺子也没见早上那灰衣少年回来。何澜生只是给了丘沙一个眼神,便没再多说什么了。何无漪则是抱了她就往家跑,回家后非得要和何澜生一起洗澡,何澜生打死不肯方才作罢。
“一家药铺”的事情闹的满城皆知,在屋里“修养”的张秋池听得事情前后也赞了一句:“厉害!”她穿着轻薄的衣裳坐在屋里,脸色红润哪里见半分病态。
“哪里厉害了,据说赔了几十两银子呢,还做什么生意啊。”侍女在一旁嗤笑道,“据说还不要钱给人看病,去的人都往咱家铺子里买药来了,我说那两人蠢到家了。”
张秋池摇头道:“去下拜帖请她们望天阁一叙。”侍女面上虽是不解也听话的去了。
拜帖赶在禁宵之前就送到了何澜生手上,她接到拜帖看了眼就递给何无漪。“无漪去不去?”
“不想。”何无漪把拜帖放在一边理都没理,何澜生见了就笑,“那咱不去了。”她对那张秋池没啥好感,今天的事情无漪做得的确漂亮,都想让她把她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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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麻烦
何澜生没赴约,依旧在铺子里打转,等着襄州的管事孙长寅过来。铺子的货仓里搬得干干净净,偌大的铺子账上的余钱才不过十几两,而账本倒是写的滴水不漏。她坐在大堂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孙长寅赶来,何无漪在旁看了一上午见她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去抱她。把何澜生当小孩子似的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坐了半上午的不饿?”
铺子里的门半掩着,里面得东西昨天都被搬空了,就留了家具放着,空空荡荡的像被洗劫了一番。何无漪今天没出诊也陪在她身边,半上午的手里的书换了好几本,何澜生愣是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澜儿?”何无漪亲了几下没见何澜生有反应,恹恹的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不理娘了?”
“没,我想正事呢。”何澜生叹了口气回抱她,“饿了我们就去外头吃个饭。”她推了推何无漪想要起来,半天人还依旧抱着她。又在闹脾气,何澜生放柔了声音去哄她:“那再坐一会?”
“娘昨天看到副棋盘,咱们下棋去?”何无漪说着就笑起来,起身放了何澜生就去后头屋子里寻棋了,何澜生就开门朝外头看了眼,外头的日头毒的没见几个人出门。何澜生出门去对面街上的酒楼要了两个菜就回了。
何无漪已经摆好了棋盘,坐好来说:“澜儿快过来,娘让你一子先行。”
“谁要你让了?我刚去要了饭菜,待会送来了先吃饭。”她拿了棋盘便的黑子先行一步,示意何无漪白子跟上。两人你来我往,下的入迷都没听到有人在敲门。
何澜生蹙着眉拿着黑子频频举棋不定,她善防患未然可无漪总是出其不意的打断她的计策,还硬是对着她来不给人缓口气的。故意的!何澜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畏畏缩缩的实在难受,索性改守为攻。
“嗯?”何无漪看了眼就笑,“澜儿想好了?”
何澜生猛觉得右眼皮一跳,但还是淡定的说:“落子无悔。”可不一会就被何无漪给杀的丢盔弃甲,死的不能再死。何澜生看得咬牙切齿,她棋力也不差怎么对着无漪就频频输呢。“不行,我们再来一局。”
“娘饿了……”何无漪收完棋子还摸了摸肚子,何澜生只好作罢,收了棋盘放好。“我去催催,这么晚了还没送来。”她刚开门,就有两个人扔在了门口,两人正是昨天寻人去的灰衣少年和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无须国字脸,约七尺高,正是管事张峻。张峻查出来居然是张家的表亲,而药铺的药材到了谁的手里不用说何澜生也明白。
“丘沙,把人带进去吧。”何澜生绕过两人去对面的酒楼询问,一看居然见着了张家的侍女,她一愣才想到这酒楼恰好是拜帖写的望天阁。别人相约如今误打误撞的来了她心里有些讪讪,面上却装得一脸淡定的由那侍女引到了楼上的包间里。
“小姐,何夫人来了。”
何澜生眉尾一挑,感情她梳了个髻人人都喊她作夫人,听得她真心不舒服。张秋池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立马就改了口道:“何妹妹,病中劳烦你上门看望一趟姐姐真是有愧。”张秋池一身清凉的裙装的坐在主位,外面穿了件梅花绣边的半袖,略施脂粉看起来也算是个美人,况且举止得体,颇为大家闺秀的风范。可何澜生看来,她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往老成上装扮,看着就违和。左右不喜欢她,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
“……张三姑娘,有话不如直说,大家都是生意人就不必如此了。”何澜生道,“铺子里事情还忙,昨日闹的事还让三姑娘见笑了。”
“哪里,听闻之后我深为佩服。何大夫不仅医术了得,做生意也是个中好手。今日怎不见她来,前日家中的误会我还应当面赔礼。”
“不必了,无漪她并不在意。三姑娘若是只为了此事那边算了,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往后大家都在襄阳城做生意,还需照应一二。”何澜生说了一通便打算告辞,怎料张秋池截住了她想走的念头。
“实不相瞒,我手中大半药铺原都是一家药铺的,今日约何姑娘一叙是为了原物归还。”张秋池轻声慢语的说,好似那几家铺子不当一回事。
可她就是不说,何澜生也是要夺回来的。况且都是行商的,张秋池岂有做赔本生意的,必然事出有因。何澜生不愿趟这滩水便摇头道:“三姑娘此番重礼,我初来咋到何德何能,又如何能收。”
“何姑娘且慢,姐姐确实有事相求。”张秋池见何澜生从一进门还没动下筷子就主动的夹了筷子菜给她,“何姑娘先用饭,听我慢慢道来。”满桌的精致菜肴,色香味俱全看来这张秋池还真有事相求,可无漪还等着吃饭呢,何澜生真坐不下去。“三姑娘…”她刚站起来就有人推门来问:“澜儿在不在?”
何澜生忙转头,就见何无漪朝她笑:“怎么在这了,也不和娘说声。”
“何大夫快请……”张秋池话还没完何无漪就挨着何澜生坐了下来,捏了她的耳朵说:“娘等你半天肚子都饿了,澜儿……”垮了脸一副被欺负的模样叫何澜生头大,忙给她添了饭菜道:“张三姑娘今天约了我们了到这叙叙,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就来了。”说着朝张秋池抱歉的笑了笑。
张秋池看得有些疑惑,前日还以为是师徒,这会又像母女又不像母女,见何澜生被何无漪抱进了怀里她心下更是惊疑,两人的样子分明像是对食,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何澜生与张秋池两人客气的互相恭维,何无漪在一边吃饭,对她们说什么都不在意,只是抱着何澜生不撒手,时不时还喂上口菜,闹得何澜生纵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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