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丞相是朕的!
“他的权力毕竟是朕给出去的,他有权先斩后奏,朕又怎么能不问是非,就直接把他革职了呢?这样朕不就食言了吗?”初玉尘温和地说道,“朕知道爱卿是好意,这次朕给他发了话,他若是还不上自辩书,那朕自不会放过他。”
初玉尘铁了心要保江自流,在这短期间内,别人就算真的想要拿下他,也根本没有足够的压力给到初玉尘。钟大人又急又气,可是初玉尘的话,也不是说不过去,只能被初玉尘三言两语的给请出了宫。
初玉尘目送着钟大人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旋即有点烦躁地皱起了眉头。江自流不递奏折,那就只能证明禹城的事情开展得并不顺利,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要知道,她现在能保江自流,不代表之后还能保得住,若是闹到那些大臣长跪不起,亦或是以死相逼,她也只能把江自流给调回来了。
如果禹城的事情,江自流都不能搞定的话,那么也不知道还有谁能胜任了。难不成真的要大军压境?那势必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初玉尘想着这些烦恼的事情,不由得走出了宣宁殿,往柳斐然所在的百景宫而去。这个时间,柳斐然正在为初静授课,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初玉尘以看望初静为由,径直往百景宫走去。她止住了小太监的通报,穿过长廊,就看见屋里柳斐然拿着一本书,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
初玉尘一听便知道是哪一本书上的内容,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柳斐然也是这般教导着自己。
一丝不苟,很是认真。
初玉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透过窗看着柳斐然一手拿着书一手负背,踱步而念,面上带笑,“人都难免会亲近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想理会自己讨厌的人,一些人行为举止不合自己心意,就会对这个人产生偏见。但一个家族的兴旺,却是离不开形形色色的人……”
初玉尘听得入神,这些浅显的知识,她早已懂得,不过是因为说的人是她,故而值得让自己一听罢了。听了好一会儿,初玉尘才把落在柳斐然身上的目光挪开,放在了初静身上。
初静神色淡淡,撑着自己的脸颊,似乎在发呆。然后便见她眼睛似乎要闭上了,而此时,柳斐然的指节,敲在了她的桌子上。
初静惊醒,立刻睁开了眼睛,又是厌烦又是懊恼,只好端坐起来,这余光一看,就看到了初玉尘。初静对初玉尘是又惊又怕,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得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柳斐然也发现了她的慌乱,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与初玉尘对视上了。初玉尘笑得媚然,便见柳斐然眼眸里也闪过笑意,只朝初玉尘作揖,也没做什么。
初玉尘颔首,往百景宫别的位置走去,等待柳斐然授课完毕。
初玉尘在一旁看看花看看草又看看天空,总算是等到了柳斐然走了出来。身后的初静也跟着一起,硬着头皮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不过到了之后又觉得打扰柳相授课不太好,就稍微等了一下。”初玉尘知道柳斐然便是不爱被人在授课时候打扰,故而才不出声。
而这话与其说是给初静解释的,倒不如说她就是给柳斐然听的。柳斐然笑意变深,恭敬地说道:“长公主聪慧过人,还请陛下放心。”
“如此甚好。”初玉尘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初静,“静儿不妨多向柳相请教,不要辜负柳相对你的一番夸赞。”
初静心虚得很,却也只好点了点头,“静儿知道了。”
初玉尘便看向柳斐然,说道:“柳相,朕有事找你。”
说罢初玉尘便离开了百景宫,柳斐然在身后跟上,才走出宫殿,初玉尘便问道:“柳相觉得静儿与朕相比,谁比较聪慧?”
柳斐然一愣,看向初玉尘,初玉尘问得认真,“毕竟柳相在朕小时候,也没少在父皇面前夸朕聪慧,不是么?”
柳斐然失笑,温润的声音潺潺而流淌,“长公主的聪慧,很多人都有,而陛下的聪慧,仅此一份。”
初玉尘的笑意便压制不住了,眼底眉梢全是得意,“算你识相。”
虽行为举止上两人没有半分逾越,可在这样调情,也有着别番滋味,让初玉尘原先的烦恼,都消失不见了。反倒是柳斐然察觉到初玉尘不会无缘无故过来,询问开口,“陛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初玉尘便点了点头,在柳斐然面前,她也无需掩饰,“江自流没有上自辩书,私底下也没有给朕递消息,不知道禹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朕有点担心。”
柳斐然想了想,说道:“江自流把岑大人给拿下来,不外乎两个情况,一是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二是他在打破僵局。既然他没有递到证据回来,也就是说,他在打破僵局。”
初玉尘叹息一声,“正是如此,所以朕才担心。”
柳斐然安慰道:“江自流为人虽然有点吊儿郎当,但他做事却少有让陛下失望,他敢这样做,就代表他有一定把握。再过些日子,应该就会有消息回来了。”
初玉尘说道:“刚谏议大夫钟大人求见朕,为的就是江自流的事情。朕又不好维护得太过,便让人宣言让江自流上自辩书。快马加鞭赶过去宣旨,也不过是两天时间,若是江自流还是不能给出个有力的证据,朕也没法维护他,也只能把他先停职了。一旦江自流折了,朕还得想派谁去。”
“放心吧陛下,相信江自流,他狡猾得跟个狐狸似的,又怎么会失手呢?”
柳斐然说得没错,江自流做事大胆,却又狡猾得很。他杀了岑大人,是因为岑大人在一众官员之中,蹦跶得最欢,如果是杀鸡儆猴的话,没有谁比岑大人更适合了。
而岑大人一死,江自流又暗中给几个摇摆不定的官员去了信,扬言讨得了陛下的恩允,只要他们将功赎罪,总能宽大处理。
这下以高云鹤为首的一众禹城官员,就有些散了。而这时候金虎的关系网,又发生了关系,多方面原因之下,一封密信外加一本账本,静悄悄地递在了江自流的心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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