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温》完结
“是不是真的要把叶萧然赶尽杀绝你才满意,会所是她历经千辛万苦所得,能有今日别人不清楚,我知道。你设法买下她的产业,明则是看中娱乐行业的利益,实则是不是自己心里还有所怨恨被她利用,所以设局送她入狱也不解恨。”
严文钦望着沈威不语,只是一声轻笑,转头边走边说:“是什么并不重要,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留下了一个看不清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还未到公司,透过车窗玻璃,严文钦看到一个十分落寞的背影,怅然若失的走在路边,她按下车窗,叫道:“贝儿。”
于贝儿转头,原本没有丝毫笑意的脸撑起一个微笑,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有着深深的眼圈,整个人看着很无力。
“文钦姐。”
“上车。”
于贝儿点点头,坐进车里。严文钦担心她是不是又因为什么触发了毒瘾,这种事情要说防备也真的防不胜防,但因为现在她在集团上班,为了方便起见搬到了跟文卉同一个小区里面,有文卉看着她也放心。
“怎么看着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严文钦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脑袋,关怀备至。
于贝儿勉强支起一个微笑,靠在严文钦的肩头,严文钦挂起温柔的笑意,挽住她轻拍,只是这个瞬间,忽如而来的安心和踏实让于贝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跟文钦姐说,我就算再忙也不会不管你。”于贝儿耳边传来严文钦温柔的话语。
“嗯,我没事,姐。”于贝儿双手握住严文钦的手腕。
严文钦明显能够感觉到那种缺乏安全感和手腕间的无力,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让她靠着。
“明天是沁雪生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于贝儿依然靠在她的肩头。
严文钦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轻叹一口气,说道:“都已经这么久了,时间过的当真的快。”说完仰起头,看向车窗外的上空。
阴沉的浮云藏起了心中的情意,遮掩住了蓝天的双眼,不让它发出光芒。许是眼泪流干了,最近的天气在大雨冲刷之后,一直都是阴天,没有了阳光照射的城市和人心,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阴霾,低沉而又让人觉得窒息。
去陵墓的路途风景很是宜人,保留了原始自然味道,青葱欲滴,山连着山,绵延不绝,远处上空因阴天好似笼罩着一层薄雾,如梦幻中的仙境。而当车子行驶至渺山大道时,那熟悉的一幕顷刻间就浮现在脑海,仿佛就在昨日一般,初见的美好,她惊艳的身影忽然的出现,唤起了她沉睡了多年的心,那个瞬间的美好和心动也许从那时就开始了。
可那不过是一场惊心布局的相遇而已。
今天来祭拜舒沁雪,除了随行的于贝儿还有严文卉,她们都记得这个女孩的生日,每年除了祭日不会打扰严文钦独自来祭拜她,但是生日让她们无法忘怀。曾经每年几人都会相聚庆生,由两姐妹出谋划策,于贝儿执行,给舒沁雪准备不同的惊喜,让每个生日都难以忘怀,也是在有生之年给她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车子行驶的路上格外安静,不知道是因为缅怀那个让她们追忆的女孩还是因为另有原因,坐在副驾驶的严文钦始终感觉到文卉与贝儿两人之间有些异常。
“沁雪一定不希望我们这么沉重地去看她,今天你们可是沉重过头了。”严文钦最先打破这篇沉静,顶着身体的不适,依然让自己挂着笑意说出这句话。
“沁雪在上面过的那么好,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我心里开心着呢。”贝儿先开了口。
“只要我们过的好,沁雪怎么会不好呢?是吧,姐。”文卉脸上没有什么笑意。
严文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严文卉,笑着回答:“是是,那肯定是。”
车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许是没有休息好,原本仰头靠着的于贝儿慢慢睡着。眼看着她身体不稳,快要倒下,严文卉忙上前靠向她,让她的头不偏不巧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为了让于贝儿靠着舒服,她稳了稳身体,坐直,给她靠着一个最好最舒适的角度。
她就这样,即使感觉到保持这样的姿势有些酸疼也没有一点点动弹,于贝儿睡的有些沉,放在腿上的双手就快耷拉落下,却被严文卉握住,放在了自己腿上,握住她的手她久久舍不得放开。
“文卉。”
“嗯?”
两人的声音都很小,生怕吵醒正在沉睡的人儿。
“李涛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忽然问道,严文卉有片刻的诧异,但还是平静回答:“前天。”
“嗯,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日子到了,所以让他过来。”
“照顾好自己,照料好身边人。”简短的两句话,严文卉已然意会,点点头没再说话。
严文钦似乎也很疲倦,托着额头闭目养神。不一会,车子便到达目的地,于贝儿也醒了,发现自己竟然是从严文卉的肩膀起来,心生愧意的说道:“不好意思。”
“没事儿。”严文卉语气轻松,动了动自己肩膀和腰,想要扭开那股酸疼,于贝儿想伸手帮她揉揉肩膀,但是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眼里尽是落寞。
严文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下车吧,傻丫头。”
走到墓园里面,天空开始飘起了细雨。雨水像一根细线,缠绕着空气,轻点在人的脸上。她们手里捧着花儿还有舒沁雪生前喜欢的东西,向前迈着脚步,地上已经渐渐的被小雨打湿。水泥地上的颜色从浅浅变得深色,犹如此刻人的心情。
但是原本一个简单的祭拜却因为一座新的坟墓变得不平静,还未到目的地,在山中间的某个墓地,竟再次遇到了夏晔、柳莳和年少阳。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没有打伞,站在一座陵墓跟前祭拜。
“真是冤家路窄。”夏晔这次并没有很冲动的上前,年少阳与柳莳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选择无视。
严文钦转头看到陵墓上面写着齐扉的名字,严文卉却十分诧异,问道:“听说齐扉失踪,怎么会......?”
“喔?原来你不知道啊,严二小姐,问你的好姐姐咯。”没等夏晔开口,柳莳就沉着脸回答。
严文卉更加因为这句话有些费解,看向严文钦,她已经从墓碑上收回自己的视线,淡定的说道:“别人的闲事跟我们无关,我们走。”
“对你严文钦来说,什么才是大事,金钱、权势、名誉?”年少阳也忍不住的上前说道,想到夏晔被她下令打的那一巴掌,他还没有缓过气,如果不是长期跟着叶萧然打造出来的冷静自如,他拼命也不会让自己的人挨那一下。
“叶萧然带出来的手下,说话都喜欢这么尖酸刻薄,冷嘲热讽?”见有人说自己姐姐的不是,严文卉护短之心立刻上涌。
“严文钦,你最好记住这座陵墓里的人,我就不信你会高枕无忧。”夏晔说话。
严文钦依然平静,没有因为他们的话受到丝毫的影响,她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人,连鞠躬都没有,便说:“我们走。”说完抬起脚步,向前走去,雨也开始慢慢的变大。
夏晔握住双拳,蹲下身,用袖口把有些被打湿的齐扉照片擦干,因为没有找到尸体,叶萧然吩咐给她立一个衣冠冢,今天是她离开一个月的祭日,夏晔特别请了假出来,与他们一起过来祭拜,没曾想又遇到了严文钦。
刚刚的对话太奇怪,严文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一直都知道严文钦在做很多事情,为了集团为了家族,可直觉告诉她,她所知道的都太浅薄,她一直不想去问。既然父亲和姐姐都不愿意她牵扯其中,她便不去深入,可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已经不是集团利益家族之事,难道真的有不可告人的事,或者说什么危险的事,所以自己才这样被支开?
看着前面那个身影,严文卉忽然觉得是那么亲切熟悉却好像又有点陌生,姐姐隐忍的性格她知道,但自从叶萧然入狱,她辞官之后,言行举止很多时候都不仅超出别人的想象,也更加让她觉得意外,只是她心里有着那份笃定,她相信姐姐,甚于相信任何人,直到此刻她都愿意选择相信,只是更加想与她一同面对。
站在舒沁雪的墓碑前,严文钦的心底出奇的平静,雨落在墓碑上,打湿了那张微笑的脸,严文钦往前一步,伸手从墓碑顶部,缓缓下移,仿佛捧着在手心里的至宝,最终指尖滑落在照片上面,她用手拨开细小的雨滴,轻抚那张笑颜。
沁雪,你一直都很放心我,一直都很相信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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