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一家小酒馆》完结
“我怎么知道……”话音未落,文成瞬间反应了过来:“你,忘了自己是谁?”说着,靠近些,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额……不对,不是瞎了!”文成继续发问:“你怎么来的,还记得么?”
得到的仍是一脸茫然与困惑的摇头。文成心中一惊:怕是真忘了,这可如何是好?本想着,看她那衣料乃上等材质,自己好歹救了她一命,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啊,这下好了!
文成一脸苦涩,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好吧,算我倒霉,还白白挨了你一拳。”
“谁让你靠的那么近,我一睁眼,便看到有个男子……”说着,那姑娘好像有些不好意了,脸有晕红,缓缓低头。
“我……男子?”文成指着自己,被人误会,却有口难言,更是苦不堪言:“唉……我那是替你擦脸,别不识好人心。”文成生生截住了话头。
就这样,昏黄的小屋内,两人默不作声,各有各的心思,拧着眉……
最终,还是文成发了话:“我看,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个一两日,便离开吧!”也不想回报的事了,比起那个,他更不愿别人在自己的天地间逗留。而且,这两日都睡书房那软榻,弄得他腰酸背痛的。
谁知,姑娘听他这番话,眼泪簌簌而下,也不多言。一个连自己姓甚名谁的人,内心的孤寂与迷茫怕是任何人都体会不了的。
文成一看她,梨花带雨,心有不忍。说实话,这姑娘挺漂亮的,早在给她擦脸时,文成便意识到了。在他见过的人中,那是绝无仅有的。肤如凝脂,因失血过多,更显苍白,散发一种柔弱之美。再看看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不知怎的,文成不自觉地拿自己与她作着比较。
尤其是她明珠一般的双眸,像会说话一般。譬如现在,如泣如诉,让人不自觉地怜惜起她来。很难将她和先前那个一身凌厉的女子联系起来。
“唉……你别哭了!”文成心软,见不得人哭,又可怜她的处境。一咬牙,做了个决定:“要不,你且留下来罢了。待哪日,你恢复了记忆,再作打算,可成?”
这是个没法子的法子,总不能真的赶她出门吧,对待一个记忆全无的人,文成觉得自己狠不下那个心:谁还没个难处?尤其是个孤身女子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姑娘抬起头,红红的眼,面带感激,颔首。心中认定:这是个好人。
木桶中满满的水,在冬日的微寒里冒着阵阵热气。床边放着干洁的衣服,虽说是男子的衣服,但看着自己满身的污秽,难闻的气味。那女子也是顾不得许多,待文成刚退出带上房门,便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看来爱洁的性子,不管记忆在否,都是一种本能……
“吱呀!”文成一把推开门,入眼的便是身着亵衣,热气缭绕中俏丽的女子。只见她的脸通红,也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羞的,更有可能是气的。过于震惊,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不想再遭皮肉之罪,文成赶紧闭上眼,一面抖抖索索递上干布,以示清白:“我……我是来送这个的,谁知道你这么快就脱……而且我不是……”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完。
“还不快出去?”姑娘红着脸,气的顿脚。不等第二句,文成扭头就跑。
意外状况,还是自己的活命恩人,恩将仇报的事断不能做!那知恩图报呢?一想,姑娘的脸好像更红了……
☆、第二章 文忆
“噗,你要帮忙干活?”文成差点没把一口粥喷出来。翌日清晨,会客小厅中餐桌边,两个人吃着早点。姑娘扭扭捏捏把心中所想透漏出来,这也是她思索一晚上的报恩的法子,总不好一直白吃白喝,手扯着衣角,生怕文成不应。
“看她先前来时模样,不像那种勤俭持家的啊!莫不是脑子坏掉了,性子也变掉了?”文成暗自嘀咕:“换了个人似的。”一点煞气也没了,跟镇上那些个小家碧、大家闺秀啊,倒似了一个样子。
不过,想法不错。对文成来说,天上白白掉下个帮手,不要白不要。对姑娘来说,是报恩,也是断了前尘往事。在这留下,肯定再不能跟她提那些刀伤剑伤,也会给文成带来麻烦。
就好好引她做个正常人吧,万一哪天她恢复记忆了,离开便是。
文成心中一番计较,于是跟她说了自己的状况,开了家小酒馆,人手时有不足。看姑娘这么有诚意,就请她到酒馆帮忙云云。姑娘高兴地连声称应,看得出,这个姑娘本质淳朴,要帮人干活,都一脸喜色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那个你叫……”两厢说定,文成觉着高兴,拍着桌子,忘了姑娘失忆,一时顺嘴,又提起姑娘的伤心事。看着姑娘低下头,沉默不语,眼睛一转,文成手一挥:“你干脆重新起个名吧!”
“就叫……就叫……”文成幼时读过几年私塾,在别人面前,也想显摆显摆自己的学问,但这起名的事,头一遭,还得合适,着实叫他难住了。
“就叫文……文……”急得他就差抓耳挠腮了。
“就叫文忆吧”姑娘对这事本是一脸淡然,但看着文成纠结的模样,又有点想笑,便助了他一臂之力,哦不,一字之力。
“文忆、文忆……”文成在嘴里咂咕了两声,突然悟了:“这忆,是不是失忆的那个忆?不错,还挺有学识,跟我想的差不多……哈哈……”咧开嘴笑出声来,也不知他高兴个什么,好像起个名全是他的功劳。
文忆姑娘也就看看他,不说话,继续吃饭……
姑娘文忆手脚算勤快的,吃饭完,主动刷完锅碗,便要去富贵酒楼帮忙。看的文成是心中一片叫好声,这还真是捡到宝了!
这么个大美人到这么个小酒馆里帮工,不一会儿,周边的街坊就传遍了:“文家富贵酒楼里来了个新人帮忙,长相那叫一个标致,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殊不知是那文家小子什么人……”
“你媳妇儿?”几个跟文成一般大的熟客,挤眉弄眼、趴在柜台边发问,边示意文成大厅东南角那桌旁收拾的文忆。看来喜欢嚼舌根的不光是女人,文成真是叫苦连连:这都好几拨人来问了,简直耽误做生意,得想个法子。
于是,他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文忆身边,干脆地一把抓起她的手,不待她反应,拉至柜台前,宣告似的向大伙明说了:“这是我堂妹,叫文忆,家中失事,特来投靠于我,以后就在楼中帮忙,还请各位多多照顾。”自己弯腰示谢不说,还拖着一头雾水的文忆一起鞠躬。
“好说,好说……”一听这话,解了心中疑惑,又乐得美人给自己端菜上酒的,对这事儿,大部分人也就一笑而过去了。
只一两个平日里就喜欢调侃文成的,得了话,也不松口:“现在不是你媳妇儿,早晚也得是,哈哈!”这下好了,搞了两个大红脸。
文成着实生了些尴尬:这些家伙,真是粗鄙,这样的妙人跟前,也不给我点面子,找机会也得损他们几句。表面上笑笑带过,眼刀子却毫不客气的瞪向那几个起哄的。
还不忘用余光瞄了眼文忆,只见她满脸通红,真是个面子薄的人!只好用眼神表示歉意,盼她谅解。
看到文成安慰性的关怀,文忆是深深的感动:整个世界,你不再记得谁,甚至自己,人生的痕迹完全丧失。一片空白的那种孤寂,让自己简直没了生的渴望。多亏了眼前之人,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文忆能感觉到,文成对她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其余不说,就今儿一大早,刚起身,出了卧室门,便见了内堂桌上放了套新衣,虽说不甚合身,但可见此人细心之处。
看着文成的眼神慢慢变得炙热,原本,满心的感激因着矜持无法诉说。被人一调侃,觉得好像说破了什么。红晕慢慢上涌,甚至耳朵都开始发红,缓缓低头,不敢再多瞧一眼,只轻轻拽出手,走到后堂,端菜去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片善意的哄笑……
一日的劳作,两人也是乏了,用了晚餐,打算休息了。好几晚,缩手缩脚窝在书房的小软榻上,搞得他是腰酸背痛。白日里就很累了,晚上还睡不好,不由得暗地里嘟囔了几句“好累“、”床硬”什么的。却不慎,让文忆听了去。
知道是自己的缘由,文忆说什么也不肯再睡那卧室大床。这推来让去,眼瞅着就要到亥时。
文忆的伤还没好利索,文成只好央着她,磨破嘴皮,才将人劝说睡了去。带上房门,文忆真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真是没事找事做。同时,心下琢磨着:她既是要长住,就得想个解决之道……
第二日,富贵酒楼做完午间生意,便早早打烊。面对文忆疑惑的眼神,也不解释,,只笑笑:“你跟我来便是,还怕我卖了你不成?!”一时间,意气飞扬。文忆看他兴致高,也跟着温婉地笑了起来。不再多问,随他出了门。
原来,见文忆日间卖力干活,脚不沾地的,想着带她放松一下,上街逛逛,一则领她看看小镇风貌,二则去选购张新床,老是那么窝着,怕不久,他也要得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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