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钗黛》完结+番外
宝钗忙道:“没什么。”
黛玉斜睨她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不该同我说这件事了?”
宝钗赔笑道:“哪里的话,我只是在想,若是…若是…咳,你说,我要是照实和我哥哥说了,他…能不能帮我们?”情急之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胡诌,谁知黛玉当了真,沉吟一回,道:“薛大哥为人…咳…有些不羁,说不得倒真肯替我们瞒着。”
宝钗道:“他那个性子,哪里是守得住秘密的?再说了,这样大事,他肯不肯,还未可知。”
黛玉挑眉道:“你叫人出首去告贾府,薛大哥不是也替你出了许多力,事后也什么都没提么?”
宝钗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那些事,我都是特地吩咐不同的人去做的,选的也都是老实本分不爱说长道短的管事,或是叫两个相互有仇怨的人去做相连的两件事,我哥哥只替我们在马道婆那事里出了面,至如今他还以为是那妖婆要害我,我才设计她的——那些事,一不小心就是天大的祸根,除了你,我还敢放心谁呢!”
黛玉见她处处以自己为先,抿嘴儿一笑,因提起马道婆,忽然又想起一事,怪道:“我总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他们非要把你也咒上?莫不是你叫人去那姓赵的面前下的火,才叫她干出这样蠢事?”
宝钗慌忙道:“我那有那心思!你也太多疑了。”见她还不信,忙道:“我们还是快来想眼下之事罢。”
黛玉就道:“若是薛大哥没有在我父亲门下待这么些年倒还好说,如今我见他对我父亲十分感激,若是你明白告知他你和我有了首尾,只怕你一说,他便要去和我父亲说了。”
宝钗原不过敷衍一句,见黛玉还认真当件事来说,只好笑道:“这法子不行,再想别个吧。”
谁知黛玉忽然又道:“有了!你不和他说你和我的事,你只说你喜欢了一个人,与他有了白首之盟,一定要等他,只怕这样薛大哥倒肯替你周旋。”
宝钗惊道:“胡闹,我们深在内帏,动静都有人跟随,万一出事,家里长辈第一要讯问的就是跟前的丫头,旁人还好,若是莺儿、青雀几个捱不过,把我们两的事抖落出来,可怎么办呢?再说,万一我哥哥他铁了心肠,或者是他嘴风不严,露给了妈知道,要逼着我随便找个人嫁了又怎么办?再又退一步说,我这辈子见过的男人也不过那么几个,又要叫我去说谁呢?再再再又说,你觉得我素日的性子,像是做得出这样事的人么?这样言行不一,只怕总有人看得出来。”
黛玉嘟囔道:“你再是怎样恪守礼节,还不是和我在一起了?好意思说自己——啊,我又有了!”
宝钗早是不指望她,半是玩笑地道:“又是什么?”
黛玉笑嘻嘻道:“你既可以从外头告倒了贾府,自然也可以从外头说起让你自己嫁不出去,只是委屈了你,要留个坏名声在外头。”
宝钗一怔,旋即道:“你说…散播我的坏话?这只怕也不大好弄,若是事关家风闺誉,舅舅和姨父少不得都要过问,我们做的事,都是经不得查的,一查,就露了馅了。”
黛玉笑道:“谁说要坏的是你的家风闺誉了?叫人嫁不出去的名声那样多,怎么你偏偏就想到这些个不正经的呢?”
宝钗小心翼翼地道:“那你是说…八字命理之类?”
黛玉洋洋得意道:“正是。玄学之事,本无迹可寻,这消息一出来,想反驳都不大好驳,再说,只要不波及到自己家的姑娘,只怕你舅舅和我舅舅都不会上心去追查,这样你的婚事不就拖下来了吗?——你先别急着驳我,你今日已经只顾着驳我了,也让我说完一回。”
宝钗以目光示意她继续说,黛玉便道:“自然,我并不是指望这玄幻之事便能得逞,只是细想想,你父亲早逝,家道中落,又是商人家,仕宦门第大约是看不上你的,门当户对的人家,见你没了父亲,定然有些犹豫,若这时候再传出克夫、败家的命理,只怕那些个好点的人家,就都要退却了,不好的人家么…你就百般挑剔,薛大哥和姨妈这样疼你,一定也舍不得你嫁入那些家里,你觉得如何?唔,不成,你这样容貌品性,只怕还是有人惦记,你这几日多吃点羊肉之类的,将热毒激出来,如今二舅舅袭爵,这些时候二舅母少不了应酬走动,你要么就带着热毒出去几次,叫她们看见了,包管不想讨你回去,要么你就一直称病,她们见你这样体弱,那订亲的心思也更要少了,如此再加上命理之说,才最妥当。对了,你不能和薛大哥明白地说心事,却可以暗示,人选也有了,你就暗示他你喜欢宝玉,又不明说,这样发乎情止乎礼,惹不来他们的查问,又合你的性子,还惹得薛大哥怜惜,况且二舅母是你姨母,他们见你喜欢,又见有指望,只怕越发要把外头的人推掉了,而且…”
宝钗接口道:“而且只要有老太太在,我也不大可能嫁给宝玉,所以再怎么说,也没有大碍,是不是?”
黛玉笑道:“算你聪明了一回。”
宝钗道:“是是,林大姑娘最聪明,这么聪明的林姑娘,知道怎样叫人在一个探花、一个饱读诗书不信鬼神的二老爷耳根子旁边,叫人好生地解释一下,为何我这样的姑娘,前十几年算了多少次也没人说命不好,连初选都能平安度过,到了婚姻的年纪,却忽然间八字不好来了?”
☆、第104章
黛玉在宝钗面前,却是固有一种娇娇的脾气,无事都还要发几次,何况一日之内,给宝钗驳了这许多次?听宝钗笑谑一句,那脸就挂下来,把小嘴儿一嘟,道:“我知道了,你竟是自己想嫁人想得了不得了,所以不但自己不想法子,还把我想的都阻了,既如此,我也不来拦你,你自己去寻你的如意郎君去吧!”
宝钗见她着恼,赶紧收了笑意,正色道:“我不过逗你一下,谁知你这么不经逗?其实你后来说的,细想一想,不无可行,只是要小心谋划,从长计议才是。”
黛玉就捏着帕子扔她道:“什么都是从长计议,等你计议上几个月,薛大哥考试也考完了,姨妈也缓过来了,他两个凑一处,不声不响就给你把亲事挑定了,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想法子,我可不理你。”
宝钗道:“你明明是知道我的,偏又爱拿个话来挤兑我!也不知苏州那里到底是怎样山水,养出你这么个刁钻精怪的小蹄子,专一只来对付我!”
黛玉听她明贬暗褒,展颜一笑,慢悠悠道:“谁叫你姓薛,叫薛宝钗呢!我这人没什么大嗜好,专看姓薛名宝钗的金陵女子不顺眼,你受不住,大可不受。”
宝钗恨的上前扑她道:“你这小浪蹄子、害人精!整日除了打趣我,还能做些什么?嗯?”一把将黛玉扑在床上,挠得她咯咯直笑,黛玉的力气向来是不如宝钗的,与她动手,十次里有九次是落下风,最后少不得又是个被吃干抹净的下场,黛玉自己深知,因此打闹不一会,就捂着额头道:“头痛。”
宝钗正是兴致渐浓之时,不但不停,反而越发伸手拨开她的裙子,一面抚弄一面道:“头痛,咱们耍一会子就不痛了。”
黛玉赶忙咳嗽一声,才叫宝钗暂时止了——宝钗如今也学乖了许多,知道黛玉常常要装个病,拿个乔,因此手上停了,眼睛却还不住在黛玉脸上逡巡,那一种着急姿态,便是黛玉与她早已老于此道,也难免薄薄地红了脸,嗔道:“正事不说,又在那里急忙上火的干什么呢!”
宝钗见她神情,已知她是假咳,轻笑道:“可不是上火么!”说得黛玉连帕子带里面一块香脂都扔出去,砸在宝钗身上,宝钗还只顾捡起来,做出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嗅着手帕道:“所谓碎挼花打人,说的就是你这种假模假式的人儿,明明心里想得要死,嘴巴上还偏要装得一本正经。”
她一贯摆着个姐姐的架子,便是闺房逗乐的时候,也甚少有这般浪荡模样,然而一旦装出这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模样,又叫黛玉看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头脸上红得透了,口内只顾说:“你以为我是你么,从头发丝到脚尖,没一丝正经!快些想法子,想不出来,今晚我们还分床睡!”
宝钗乜斜着眼睛笑道:“我方才不是同你说了么?你后来说的主意就很好,我们就用那个,好了,说完了,今儿怪累的,该歇了。”说毕又作势来扑黛玉,黛玉急忙喊道:“打住!你说明白,说不明白,不许过来!”
宝钗已是半趴着在黛玉身前了,闻言慢慢向前一探身,靠在黛玉身上道:“早说晚说都是说,倒是春宵苦短,过了今日,可就是明日了!”
黛玉两眼都急红了,瞪着她道:“我偏要你先说了!”
宝钗“哦”了一声,在她身上一蹭,鼻尖下溢出的热气都沾到了黛玉耳侧,又贴着她道:“说起来话又长了,你当真要我先说?”黛玉方惊觉她是故意照着自己敏感的地方来撩拨,这么几下,已经将自己的热情都带起来,呼吸不由自主地沉重,脸上的害羞的红色已经转为急色之红潮,心里又气,面上又羞,身子还上火,种种煎熬,难以言表,便伸出脚尖把宝钗轻轻踢了一脚道:“你快说,快说了我们…我们…”
宝钗笑道:“我们什么?”
黛玉整个脸都变作紫红,两腮鼓起,气呼呼地道:“我们睡觉!”声音大了,紫鹃在门口扬声道:“姑娘要服侍洗漱么?”
黛玉连脚趾尖都已经热透了,低着头大声道:“没叫你,你不要进来!”
宝钗吃吃笑着反身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只这一下已经叫黛玉一个哆嗦,又想叫她再靠靠自己,又怕自己再也忍不住,便气哼哼地把手一收,宝钗又跟着握过去,特地在她指尖一摩挲,摩得黛玉整个人颤了一下,又沿着她五指至于手心,手心至于手腕,手腕再沿着手臂慢慢上去,一面在手肘附近来回打圈,手心压着黛玉一截丝缎衣袖来来回回地擦,一面笑道:“我现在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说了,咱们换个花样儿。”她与黛玉初尝情滋味至今,已有一二年了,黛玉害羞,床笫间不大放得开,来来去去,不过那一二个花样,虽不是不好,到底有些不大称意,因此这几日宝钗心心念念都是这件事情,今日正见了个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黛玉?
黛玉给宝钗揉搓得身子也酥了,腿也软了,还只勉强道:“要么还如往常那样儿,要么你自己睡去。”
宝钗见黛玉早已眼旸意觞,神思迷离,但笑不语,只是原本在黛玉小臂上的手掌,慢慢又再顺着黛玉的衣袖一路上去,倏然握住某处,在掌心里慢慢搓弄,黛玉经不得几次,已经先红着眼道:“罢了罢了,看你这么可怜,我也依你一回。”
宝钗还问道:“那还要先说我的法子么?”
黛玉瞪着眼道:“那自然!限你三句以内说完,过了三句,我…我…我就不听了!”
宝钗浅浅一笑,道:“好吧,我长话短说,你记得我和你说过那个癞痢头和尚么?他替我写过一句话,叫我刻在项圈上,如今大家都只当是吉祥话儿,殊不知若是当作谶语也是可以的。”
黛玉细细一想,果然“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字,若是形容不能离家,倒也勉强靠得上,便一点头,道:“许你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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