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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之道》完结+番外

作者:请叫我低调君 时间:2020-02-14 21:27:23 标签:gl

  楚离听得唏嘘,有些心疼拓跋迪,“公主现在何处?”

  “公主逃出来了。”香儿说,“但皇上不会轻易罢休的。国师,公主无依无靠,现在只有你能救公主了!”说着就要叩首,楚离连忙拦住她,“不必如此。公主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你先带我去见公主。”

  “还请国师稍等两日,公主偷偷跑出来,估摸着两日后就该到代郡了。”

  两日后已近日暮,还是没有看到上谷公主的影子。不仅香儿急了,连楚离也忧心不已。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楚离坐不住了。

  “公主从哪条路过来的?我去找找看。”正要出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洪亮又粗犷,“小国师,这美人找你。”

  竟然是公输定。他乘着一个方形木车,昏迷的上谷公主就在一旁。香儿连忙迎上去,“公主!”楚离也赶紧上前,令人将公主送入房间,见她面无血色,唇色苍白,整个人狼狈又落魄,不由得有些心疼。遂一声长叹,替拓跋迪把脉后却轻“咦”一声,皱眉看了她一会儿,嘀咕道,“兴许是公主没受过苦,所以这才昏了过去。”虽然脉象倒是很平稳。于是她吩咐香儿好生照顾上谷公主,又出去着人差请大夫。

  吩咐完毕就被一旁公输定的木车吸引了目光。这木车约有两人大小,有四个车轱辘,公输定是坐在里面的。楚离仔细瞅了瞅,“这木车会自己动?”

  公输定得意地看着她,“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厉害,真厉害。”楚离由衷地赞叹。说着笑意深深地望着公输定,“公输定,你认识我哦?”

  公输定脸色一僵,撇撇嘴道,“你是闻名天下的小国师啊,谁不认识呢。”

  “闻名不见面,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楚离指尖敲打着公输定的木车,不肯罢休。

  “我看过你的画像!”公输定递给她一幅画,“大魏的皇帝在全国各地都发放了你的画像,说你是小国师,途经该地时要地方大小官员竭力配合。”

  楚离打开那画像,点头道,“画得还蛮像。”

  公输定悄悄松了口气。

  谁知道楚离又问,“那么那天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跑呢?”

  公输定一下跳了起来,“不许提那天!我堂堂鲁门圣手才没有做过那么丢人的事情!”楚离被他吓了一跳,又好笑不已。眼见着公输定又要跑,楚离一下揪住他后心,往后一拽,顺手朝他嘴里送了粒药丸,“养身子的,不过要吃足三粒,不然就是穿肠□□。”

  公输定僵住了,转身望着楚离,“你……你!”

  楚离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笑容如此明媚灿烂,却让公输定险些哭了出来,“碎碎说的没错,楚离是个大魔头!”

  “碎碎?!”楚离眼睛一亮,“公输定,你认识碎碎?她是我好朋友哎!~你快说实话!”

  “其实……是石姑娘收到你的信,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但她犯了旧疾不便动身,所以只好托我来找你。怕你担心,不让我说。”

  楚离脑子一轰,“师姐病了?”她一下急的团团转,“是不是寒症又犯了?”

  “楚离你不要太担心,你师父已经医好她了。”

  “那我也得赶快回去。”楚离脱口而出,“三月初四是师姐生辰,我必须在。”所以她才紧赶慢赶地往回奔。毕竟上洛郡距平城太远,有两三个月的路程。慢了的话,恐怕就不能在石霂生辰前赶回去了。她想了会儿,忽然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公主的?”

  公输定说,“路上看见有官兵追她,她力有不逮,我堂堂鲁门圣手当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啦。不过她坐上木车就昏过去了,说要来代郡找你。这么巧,我就给你送来了。”

  楚离惊疑,“你不是在代郡见到她的?”

  “不是啊,我快到平城了。”

  “怎么可能!”楚离惊讶极了,明明她和公输定在前几日才遇到,三五天的功夫他怎么可能就走出了代郡快到平城了!

  “哈哈!”公输定得意极了,“我的木车虽比不上千里马可日行千里,但却陆路可行,遇水也可行。要是顺风顺水,只怕比千里马也不差呢。”又说,“碎碎还总说我比不上你,哼,现在看来,我可比你厉害多了。”

  楚离狐疑地看他一眼,“从此地到上洛郡,按你的法子,需要多久?”

  “那要看天气。”公输定说,“如果天气好,陆路水路都好走,最多也就一个月吧。”

  楚离有些难以置信。她素来知道临山友人都是些能工巧匠,可没想到可以这么“能”这么“巧”!又想,公输定的祖先鲁班曾为楚国造云梯,九设攻城机变,却被墨子九次挫败,最后技穷智竭,投械认输。可见鲁门有技,缺法度。春秋时墨家乃显学,自成一大学派。墨家学派极为繁复,工巧数理无不精通。门下弟子不计其数,百工之强尽在其内。鲁班以一己之技输给墨派,实乃情理之中。只是没料到鲁班后人竟与墨家交好,且有如此才能,着实令人唏嘘。

作者有话要说:  

  ☆、钗头凤16

  上谷公主醒来时,楚离正守在她床边,“公主你醒啦!”楚离喜形于色,又满是担忧,“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只是皇宫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上谷公主眸色黯淡,勉强一笑。

  “那跟我们一块回上洛郡吧。”楚离看看她苍白的脸色,不由一声轻叹,“公主,不要和亲。”她听香儿说,皇帝不仅有意让上谷公主出嫁,更想将公主远嫁和亲。可自古和亲的公主,哪有落了好下场的?不说别人,只说上谷公主的母后和如今的左昭仪,小国远嫁,势单力薄,背井离乡何其凄苦。楚离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上谷公主也落入此路。何况上谷公主还于她有恩,楚离道,“我向皇上请命!”

  拓跋迪见她眸中怜惜,竟不由心中一暖,然而心思辗转,垂眸道,“如今无处可去,便只好求国师多加照拂了。”

  “公主哪里话,”楚离拉住她的手,轻声开口,“在平城你待我不薄,现今我正好投桃报李,何况咱们还是朋友。”

  上谷公主拓跋迪望着楚离真挚的笑容,心中一颤,却掩下情绪勉强回之一笑。出宫是计划好的事情,她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却没料到左昭仪会为她绝食,险些丧命。上谷公主不过是跟她父皇商量好了演一出戏,谁想那深深宫墙里竟真有一人为她如此搏命。偏偏实情她还一个字都不能吐露。更意外的是,左昭仪为了她竟能背着皇帝私下散尽钱财打通关系将她送出宫去。这可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皇帝倒是乐得顺水推舟,让侍卫追了她几日几夜。连日的奔波和震惊,让她不堪重负昏了过去。

  只不过来到代郡就清醒了。可她不想醒。她其实从没有把左昭仪算进她的未来里。毕竟,辈分上,左昭仪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母后。在上谷公主的规划里,最多到护着左昭仪衣食无忧。可而今左昭仪为她做的一切,却让她心中极为震动。

  上谷公主拓跋迪生在皇家,她的父皇刚毅冷酷,母后早逝,兄弟们又各怀心思,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皇姐南安公主竟早早出嫁病逝。整个皇宫里的人谁不是看菜下碟,察言观色地过日子。对于她这样无依无靠又绝无可能翻身的公主,宫人有几个能好好待她。长在那样一个无情无义人心叵测的环境里,她从来不相信感情。但她又极为缺爱。想来也是可笑,大魏唯一的公主——上谷公主,民间都传她深得皇帝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实际上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在那后宫深处孤独而寂寞的长大,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戴上了面具,她看不清别人,别人也看不清她。看起来纵性肆意,实际上如履薄冰。所以她贪恋女子的温柔,恨不能躲在温柔乡里永眠。尽管她比谁都清楚,那些愿意跟她好的宫人,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倘若有朝一日她不再是公主,她身边那些人只怕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甚至是左昭仪。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她是大魏的公主,所以才刻意接近她吗?唯一的例外,恐怕只有楚离了。楚离为人坦荡,有如朗月清风一身正气,从来待人以诚,倾心相交。楚离拿她当朋友。“朋友”这个词,对上谷公主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她不相信人心,不相信感情,又如何能相信朋友?可她却不由自主地相信楚离。

  左昭仪竟肯为她冒生命危险,而楚离一如既往地信任着她,心无芥蒂地与她言笑晏晏。拓跋迪心中蓦地一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贯穿了她的心房。这种感觉太让拓跋迪动容了。她眼眶竟然有些发热。许是因为楚离真诚的笑,许是为了正在深宫里担忧着她的左昭仪。又或许是别的……她还没有真正体会过的情绪。

  “公主,你怎么了?”楚离吃了一惊,上谷公主眼中是不是含了泪光?

  “没事。”拓跋迪掩住口鼻,微微打了个哈欠,“大概是尚未痊愈,有点头昏。”

  楚离道,“那你多休息会儿。”又招来香儿随身侍候。

  刚回到自己房间,就听小吏来报,说门口站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僧人求见。楚离如今身为国师,对这些僧道不敢怠慢,便着人请进来。那僧人合掌道,“贫僧昙无成,特来拜会小国师。”

  因为楚离年纪小,百姓为了区别她和前任国师寇谦之,私下都称她为“小国师”。她打量着昙无成,“大师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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