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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之道》完结+番外

作者:请叫我低调君 时间:2020-02-14 21:27:23 标签:gl

“普天之下皆你妹,”楚离道,“见了你比小的,都是你妹妹。见到穗穗的时候,你不也让她喊你姐姐?鬼才信你。”

“那你也喊啊,我不介意。”石霂起身,洗罢手又继续做饭。

“叫我师姐!”楚离道,“本来我才是师姐。”

“又自欺欺人,”石霂笑道,“论年纪我比你大,入门我比你早,你怎么算的师姐?赖皮。”

楚离哼哼不答话。

晚饭毕,楚离带渠迪和珠儿去了自己房间,安排好一切事宜才回到石霂房间。

不过她可没打算睡地铺。石霂让她打地铺,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再想到石霂身上的寒气,楚离心中不安,回房就往石霂床上摸。可还没刚到床边,扑通一声就跌落进地洞里,一抬头就看见石霂在上面道,“乖离儿,下面我跟你铺好了,不冷,你就在那好好休息吧。”

说着拿来铁栅栏堵住了洞口。

楚离恼得磨牙,“石霂!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没想到石霂竟然在床边挖了个陷阱,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让她一时大意就落到洞里去了。

眼见着自己被石霂关在洞里,这下面倒是蛮宽敞,像是个地下室,床铺也都好好的。只不过看起来像是不少年岁了。楚离皱眉,难道石霂房间里一直都有这么一个地下室?她怎么不知道?

要知道,这间阁楼可是她和石霂亲自设计亲手搭建出来的,里面的构造按理说她该一清二楚。可现在突然发现石霂这里有个地下室,楚离怎地不惊奇。而且这地下室就在床边——石霂在床榻旁挖个地下室做什么?

楚离十分不解。抬头就看见石霂放下床帐,熄灭烛火入睡了。

她懊恼自己大意失荆州遭石霂暗算,但别无他法,只得咬牙切齿地躺了下去,只盼着天亮再好好跟她算这笔账。

迷迷糊糊地却心中疑窦丛生,地下室,石霂身上越来越严重的寒症,巫溪……只可惜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直到半夜子时,楚离突然觉得一阵寒气逼人。她缩了缩身子,裹紧身上的被子。也着实困倦没有睁开眼,只是朦胧中恍惚看到地下室顶层的栅栏上,好像结了一层霜。

楚离迷迷瞪瞪地想,“这都仲春了,怎么还会结霜啊。八成是倒春寒?”

☆、第36章

因为连日赶路奔波,楚离确实疲累极了,这日直到卯时一刻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石霂自然早就起过床,还把栅栏也取走了。

“竟然没叫我,”楚离揉揉眼睛,“睡太沉了,拿走铁栏我都不知道。”要是往日,她和石霂都是寅时三刻晨起锻炼,洗漱毕热身去登山,约莫卯时一刻正到山顶,能看到旭日初升冲破天际的壮丽之色,顺便采集晨露。辰时回来做早饭吃。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她打量四周,取了梯子爬上去,触到地面上还是一哆嗦,“这么冰,难道昨晚不是做梦,真倒春寒啊。”一激灵倒愈发清醒了些,虽然见石霂床帐也已敞开,床上空无一人,但到底心底还是觉得亲切,便不由笑了笑,出门去洗漱。

然而开门刚刚走到门外,却突然顿住了,楚离皱眉,“……不冷啊……”她嘀咕着,瞳孔猛地一睁,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望向石霂的床榻。

她记得,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做梦,隐约瞧见栅栏上似乎生了一层冰霜,冻得她冷飕飕的。刚刚摸到地面上,虽然已经不似昨夜那么冷,但似乎余寒未消,触手也一阵冷冰冰的。突然想到石霂的寒症,楚离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强自压了压情绪,握紧拳头走到石霂床榻上,伸手摸了摸被褥,顿时松了口气——被褥是温热的。还好,还好,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还以为是石霂寒症更严重了呢。楚离自语道,“我真是自己吓自己,要是寒气到这份儿上,石霂只怕性命堪忧,不可能一点端倪也没有的。”

而且那日沐浴时她抱着石霂,虽然也觉得石霂身上隐隐散发着寒气,但绝没有到昨晚那个地步。楚离嘀咕道,“兴许是我自己做了个噩梦。”想走时犹豫了下,又去摸了下地面,手掌碰到泥土时,确实还是有些冰。楚离皱紧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不放心地又看了眼石霂床榻,这次索性坐了上去,却还是半点异样都没有。

思量半天摇了摇头,“她好好的不更好?怎么老以为她会出事呢?”楚离轻轻一声叹,“真是让人不放心。”

她打算洗漱完去找石霂。

却不知石霂已然在山顶了。只不过还有另一个人——巫溪。

“你还撑得住吗?”巫溪一脸担忧,手上一株千年红参只剩下小半株,“这宋帝也真是小气,只这么一株千年红参,怎么救得了你。”

石霂面无血色,睫毛上有些许冰霜,虚弱之极,却勉强一笑,“这种药本就难求,宋帝也仅此一株。他能舍得,也算仁至义尽了。”

巫溪也哀叹,“人参已经是百草之王,极为难得,何况还是红参,”顿了顿愈发颓丧,“更何况还是千年红参。”

“慢慢调养,会好的。”石霂口中含着参片,盘膝而坐,运气敛息,打坐一周天才收势。

巫溪满目忧色,“你太急了,这千年红参已经所剩不多,日后没有它打底,只怕你撑不住。”她又一声叹,“你也该有些分寸,仅仅为了让楚离不发现端倪,未免太鲁莽。”

石霂摇摇头,“你不了解她。要是离儿知道了,她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我看楚离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石霂苍白的脸上展颜一笑,“难得你能对她评价这么高。”顿了顿,却放低声音幽幽道,“既希望她待我能失些分寸,又怕她真的没分寸,”便苦笑着摇头,“我自己都糊涂了。”

巫溪蹙眉,看她半晌道,“我也真是不明白。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你执著于此未免太过偏执。何况楚离现在这样,正是好时。她心无挂碍,若你肯放手,她定然能很快入佳境。石霂——”

石霂摇摇头,望进巫溪眼睛里,“巫溪,我就怕离儿变成你这样。你实在……很可怕。”

巫溪眼神微动,却不置可否。

“你看起来对什么都好,可实际上,你对什么都不上心。你求大道,修仙成道脱离尘世,对拥有的一切都不在乎,巫溪,”石霂道,“我是俗人,到达不了你的境界,所以也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你求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可有人见过?你说这人间一切都是虚的,你求长生,你守鬼道,可归根到底,你要什么呢?长生又如何?得道又如何?如果这样活上千年万年,又有什么意思。”

“与万物同在,与天地同游。此等畅快着实非人间所能及。”巫溪也一声轻叹,“石霂,你为何执念如此深。对我们墨派来说,遵守这个世间的运行规则,掌握这世界万物的秩序和秘密,便是最大的乐趣。”

“也不过是求个乐趣,”石霂莞尔,“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巫溪顿了顿,半晌道,“情之一字,最是惑人。它蛊惑人心,让人深陷迷津不能自拔。石霂,你又何苦。”

“甘之如饴。”轻轻缓缓的,却不容置疑的,那么简单而坚定的四个字,从石霂唇齿间吐出来,让巫溪又是一声长叹。

两人对此总是不能达成共识。

“你寒气这么重,楚离当真不会发现?”

“无妨。只有子时才会收敛不住。”石霂道,“床榻被褥我都处理过了,离儿查不出端倪来。”

“不一定。”巫溪抿唇,“楚离极为透彻,万一她要是发现了,只怕你不好收场。何不告诉她?”

“要是告诉了她,她能把我绑起来。”石霂无奈一笑,扶额道,“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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