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假千金深有苦衷
明娇嘲弄般的感慨,【差不多,她比前一个我更像古早狗血文里的恶毒女配。】
原来的那个她心里至少还有一点对明家人的爱和岌岌可危的底线,小姨则已经完全被恶毒扭曲成一个怪物。
【她想用我对付明家,就要先挑起我对明家的不满。可我现在连唐晓渔都不嫉妒了,她的脑子还能想出什么招数?】
【我倒也没有百分百认定她一定会这样做,我甚至不希望她这样做。】
尽管明娇此前一直期待着小姨能出些极端的招数来对付她,让她们之间彻底做个了结。
系统能理解。
总有人这么狭隘,认为侵占凌‘辱一个女性的身体就能毁掉她的意志。
不过这确实是巨大的伤害,更何况世道也从来不公平,流言蜚语更是一把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尖刀。
明娇又说,【但她真的做了,我也没多意外。】
她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摆出一个非常慵懒的姿势,望着窗外又起的绵绵细雨,【暑假已经到了,秋日还会遥远吗?等天凉的时候,我们就送小姨上路吧。】
系统知道明娇心里有成算,而且不久前他们在墓园里也讨论过对付小姨的计划,它没什么不放心,只是有件事它还是要提醒一下。
【宿主,你此前不是还怀疑过小姨可能也有些不同寻常的秘密?她现在丧心病狂的等级直线上升,也许等不到逼狗入穷巷的那天就会发疯,你要不要再知会一下明家人。】
明娇赞叹,【考虑问题越来越全面了啊,统子。】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扫了眼被放置在一旁的手机上的时间,【我晚上再过去一趟吧,这样说不定还能见到晓渔。】
她是知道唐晓渔今天要去疗养院探望养母。
系统重重叹了口气,【那宿主我们还看电影吗?】
明娇语气自若,甚至开导起系统,【看啊,为什么不看。统子,你知道吗?这人间的险恶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你要懂得在这些事里面找到一个平衡和乐趣,这样才能笑到最后将他们全部解决。】
系统觉得它可能很难到达宿主这个境界,而且比起生气,它觉得这些人实在是恶心。
但凡小姨不是宿主的小姨,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她做出这样的事来系统都不会觉得这么恶心。
明娇像是想起什么趣事一样,眼眸眨了眨,【你说小姨会不会装模作样的来我这里一趟,给我过生日。】
系统,【……】
它只要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已经提前心梗,尤其是如果自家宿主还要对着小姨演戏的话。
明娇已经感受到系统实在是受不了了,安抚,【如果她真有这个脸皮和城府,我都有点佩服她了。放心吧,她不会来,顶多是做戏做全套的派人给我送一份礼物。】
有些事让人做是一回事,能不能承担又是另一回事。
【我也不是什么受气包,她如果敢来的话,我不会再与她虚与委蛇,换另一种办法对付她也不是不行。】
系统刚刚的排斥,立刻变成一种不知道该不该期待的复杂。
它不想见到小姨,但又很想看到宿主毒打小姨。
统生纠结。
·
疗养院。
午饭过后,尽管天气还是很阴沉,但一直未歇的雨终于停了。
唐晓渔和明婉便到花园里散步,她们还遇到了相邻的熟人。
阴沉的天气不好出门,熟人显然也被闷坏了,见雨停了,同样赶快出来透口气。
与熟人寒暄两句分开后,明婉理了理披在肩上的厚外套,重新走向唐晓渔,“疗养院后面新建了个池塘,里面有好多漂亮的锦鲤,我带你去看看。”
唐晓渔当然不会拒绝,陪着她一起朝池塘的方向走。
伴随着微风拂过树叶,叶上雨珠滴落,明婉忽然开口,“前两天你们外婆给我打过电话。”
唐晓渔眸光闪了闪,她基本能猜到外婆会和妈妈说什么,无非就是与小姨有关,更准确的说就是那天在家宴上发生的事。
“您怎么想?”
明婉悠悠一叹,“我是她姐姐,所以有几分忍让和包容她的义务,但你们不是。”
她是从来就知道自己妹妹是个事儿精,但和孩子们的关系还算可以,至少表面上还能有几分和气。
如今……
她笑了笑,犹如春日里最先盛放的第一朵花,纯粹而柔美,“何况她虽然是我的妹妹,但你们是我的女儿,我总不能看着她欺负你们。”
她说,“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及我的面子。”
明婉虽然不清楚,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的女儿们和明琅具体发生了什么冲突,但她很了解大女儿的个性,连在外婆面前都不愿意给明琅任何面子,很大可能是明琅做了什么踩到她底线的事,让她再也无法容忍。
她不会干涉孩子们的想法和行动,但她还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是又仗着长辈的身份对你说三道四了?”明婉问,她目前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唐晓渔回家后,明琅对她的那种刻意针对家里任何人都能察觉。她是为了明娇又或者说单方面想和她抬杠,看她不痛快。
明婉想到这,记忆里忽然翻涌起月夜蔷薇花香里,女孩子声调漫不经心的关于爱的那份宣言,神色里不由闪过晦暗。
第92章 摘月亮
唐晓渔说,“我这几个月并没有见过小姨,只是也确实出了些您不知道的事。”
她还是没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摊牌给妈妈,选择性的说出有关私生女流言是小姨一手策划,更是在背后两头挑火的事。
明婉眉心微蹙,仿佛含着无尽的愁思,但唐晓渔知道她将情绪外露的如此明显,就说明是真的生气了。
她欲言,又认为这是个探寻小姨动机的好时机,“只是有些事我一直不明白。”
明婉看她,沉下的眉眼重新和缓。
唐晓渔乌玉般的眼瞳里浮动起真切的困惑,“我在想她做的这一切与其说是为了明娇,倒更像出自对您单方面的怨恨。”
明婉哑然,这是个好问题,好到令她难以回答。
片刻后她才轻轻摇头,“她能讨厌我的地方太多了。”
明婉从来都知道,她和妹妹明琅间根本没太多姐妹情。
如果要找出一个形容的话,那就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的冤家。
有的时候讨厌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可能就是先天的气场不合,哪怕那个人是你的亲姐妹。
对她来说,打从记事起她和明琅的关系就没有太和睦的时候。
但总归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而且明琅还是最小的,她总还能有几分忍让。
“你外婆更宠溺她,外公更看重我。家长们都想一碗水端平,但也总有不平的时候。其实这样说,最惨的是你们夹在中间的舅舅。”
明婉轻言细语的开着玩笑,只是笑意里带了淡淡的愁绪,“我和她差着几岁。她也更喜欢黏着你们舅舅。大概是幼年的时候就没打下什么深厚的感情基础,等到我们少年时进入青春期,矛盾就更多了。”
都是一些性格差异上带来的小摩擦,更重要的是少年阶段,她面临一件非常重要的可以说影响着她一生的事。
她的异能是后天觉醒,也就是说外公外婆都是普通人。虽然机缘巧合下她认识飞鸟的前辈,很快得到引导。
但在结识飞鸟的前辈前,她怀揣着这样一个大秘密,心理的敏感程度和充斥的压力可想而知。
那可能也是她人生脾气最不好的阶段,一些很小的摩擦也能让她和家人爆发剧烈的争吵,与明琅更是尤其频繁。
不同的是其他人多多少少会退让和包容,还有缓和的余地,她与明琅本就稀薄的感情却是越吵就越所剩无几。
直到她们成年,顾忌多起来,也学会维护成年人之间虚假的和平与面子。
后来年岁渐长真正成熟起来,明婉心里不是没有微妙的遗憾,毕竟她们是亲姐妹,本应该亲密无间。
尤其是在自己做了母亲以后,她也更能理解,孩子们关系不和睦,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内心有多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