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赵老大对杨业不是百分百信任的,除了安插都监之外,沈霁其实也算是制衡他的棋子之一。不过赵老大更是了解沈霁,相信有她在,杨业对大宋的戒备与不信任很快就能放下……
沈霁坦诚:“怨言没有,当初倒是困惑了一段时间。”
赵老大哈哈大笑,为她的坦率感到轻松和喜悦,他把自己的考虑说了出来,跟沈亿陆当初跟沈霁说得差不多。
沈霁道:“官家用心良苦,我怎么会不理解呢?而且官家这么看重我,我必定好好干,报答官家!”
她的遣词造句很是随性,毕竟现在是私下,又不是在朝堂之上,赵老大不仅没有怪她,反而乐不可支地道:“行,那你就好好干,干得好了,我给你升官加职!”
赵老大顿了下,又稍微叮嘱沈霁帮忙看着点杨业,若有不妥,记得及时汇报。
事关君王对降臣的忠诚度的考量,沈霁还是会慎重对待:“是!”
不过沈霁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官家,咱们公事说完了,能不能说点私事?”
赵老大走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侧耳,表示洗耳恭听:“你想说什么私事?”
“咱就是说,我帮您监视那杨无敌,若他不听我的,不按照我的吩咐来做,我是不是可以跟您打小报告,说他有异心?”
“你敢?!”赵老大立马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在疑惑她是这种小人吗?
随即他又眯了眯眼,似乎在思考她这么说,背后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赵老大又问。
都监从一开始对将领的监视,演变为最后借由职权来分割将领的指挥权,这是一大弊端,但也是在君王的猜忌心下迅速发展起来的,不可避免的。
沈霁若是直白地说出来,就是插手了军政之事,她不过是一个通判,手伸得太长,定会被人弹劾,所以沈霁只是点到即止。
沈霁眨巴着眼睛:“我没别的话要说了。”
赵老大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想告诉我,军中有人会借职权来左右将领的决定?这个人……都监?”
沈霁缩了缩脖子:“我可什么都没说。”
赵老大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心头翻起了惊涛骇浪,面上依旧保持平静地道:“行了,我也没让你监视那杨业。他虽然是个武将,但对北地的民生总会比你了解,你初入官场,该向他学习和请教的还是该请教。”
“嘿嘿,我一定会多多向他学习的!”
赵老大打发她走,但想到她在代州的条件可能会很艰苦,又给她赏赐了不少钱和布帛,还傲娇地说这是看在她老子的份上才给她的。
沈霁领了奖赏,喜滋滋地离去了。
赵老大等她一走,脸色却沉了下来。
沈霁刚才提到的事,给他敲响了警钟。
事实上,他不是被沈霁这么提醒才考虑到这件事的,尤其是最近的几次战役,他也发现了一些问题,但都还不算严重,因而从未正视过这些问题。沈霁的提醒让他不得不往深处想。
其实都监的作用跟唐朝时的监军一样,都是为了防止将领有反叛之心而设置的没有实权,但能监视将领的官。
但监军和都监又有很大的不同,前者随着大唐衰落形成了“弱干强枝”的局面,而监军的作用渐渐无法遏制藩镇的崛起。他的大宋如今采取了“强干弱枝”的政策,就连大宋最精锐的禁军,也都是握在他的手中,这时候的都监就能发挥远超监军的作用,这甚至会让没有实权的他们拥有实权……
假如有一位都监如沈霁所说的那般,将领不听他的指挥,他便上书说该将领有异心,那时候的他要如何处置这种情况?
是把将领召回?那短时间内他能找得到代替对方的武将吗?他又如何确保将领能坚持己见?
赵老大是武将出身,因而在这次的北伐中,他对将领们的军事行动干预的并不算多。同样的,他会考虑在沈霁所提及的情况下,都监的存在对军事、战事的影响。
但让他完全放权给将领们也办不到,倒不完全是他疑心病重,而是在这种大环境中,很难有人在面对有条件谋反时选择克制野心的,就算将领能克制自己的野心,也能保证底下的人不会有异心吗?
李嗣源就是被底下的武将拥戴、逼着谋反当上皇帝的,他赵大当初得皇位,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原因?
其实大宋建立至今,他在位也有十七载,可他却不敢保证大宋的武将都忠于大宋。就拿这次北伐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郭进来说,他在西北一带经营了二十多年,明面上是赵老大的臣子,实际上也形同藩镇。
赵老大不想收权吗?想,那也得能收得回来才行。
一方面需要仰仗武将们打仗,另一方面又要防止他们有异心,很累的好吧!
所以不要相信这群武将的节操!
……
沈霁给赵老大丢下一道难题后就跑了,她回到自己的落脚点后,刘冲跟在她的身后进来,道:“郎君,代州府衙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不日便可启程。”
沈霁对环境相对舒适的太原并未有什么依恋,点点头,应道:“好。”
过了会儿,她发现刘冲还没走,疑惑地问,“刘大哥还有事?”
刘冲道:“郎君的信已经送回了汴梁。”
“可有回信?“沈霁期待地问。
“回信有,但——”刘冲面色犹豫。
“有就拿出来嘛,干嘛婆婆妈妈的!”
刘冲无奈地道:“信是云娘子亲自带来的,她已经在路上了。”
沈霁跳了起来:“什么?娘子来了?!”
她都还没出发去代州呢,李云杳怎么就这么着急跑过来了?而且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生怕自己反对?
沈霁有些着急:“她在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夫人为其安排了护卫,相爷也派出了元随相送,况且官家不日便要回京,沿途都有重兵巡视,汴梁到太原的路安全得很,郎君可以安心。”
沈霁稍感安心,然而她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去接李云杳:“她到哪儿了?”
“应该快到镇州了。”
“这一路她得吃多少苦?除了安全能得到保障,吃喝的准备好了吗?”
刘冲:“……”
果然事关李云杳,沈霁就没法冷静下来。
“云娘子此番过来并非临时起意,她是自郎君随军出征开始便准备了,甚至她还托小的提前去代州打听清楚代州的形势……”
沈霁:“……”
好吧,她娘子真不愧是能培养出一名女进士的人,眼光超前,做事也有前瞻性。
沈霁原本过两天就要出发去代州的,见状便在太原多停留了几日,打算等到李云杳过来了,再一起去代州。
在此过程中,她一边先熟悉代州的事务,一边跑去杨家串门,还美曰其名,联络感情。
关键是她不是跟杨业这个同僚联络感情,她是整日跟在折赛花后面,一会儿夸折赛花的骑射很好,希望能向她学习;一会儿在折赛花训练家中婢女、仆从时搬了小板凳坐在一旁围观……每天都有新花样。
沈霁只比杨业的长子杨廷昭大一岁,因而折赛花看着她就跟看着自家孩子似的,对她的戒心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了。
杨业过来时,经常能听见折赛花给沈霁讲折家军的故事。
然后沈霁就一脸崇拜地道:“折氏一门忠烈,我真想见一见折氏的先辈们!”
折赛花遗憾道:“可惜家父早已亡故,只有我的两个弟弟御勋与御卿在。”
折赛花的父亲折德扆早就奉土归宋了,不过赵老大没有夺走他的兵权,而是依旧让他当永安军节度使。后来他去世后,其长子折御勋任泰宁军节度使,次子折御卿则继任永安军节度使……
“那等我有机会到这两个地方去,我就去拜访一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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