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赛花笑了笑，又叮嘱道：“接下来天冷了，要注意保暖，不仅要顾着孩子，更得顾着自己……”

　　代州的环境本就不比南边，在天冷的时候生孩子也更容易出现各种问题，折赛花是在鬼门关走过好几趟的人，她对此深有体会。

　　“我晓得，多谢婶婶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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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九月，沈霁便对外称李云杳要安心备产，所以能不接见外客时便不再接见，同时，她买了大量产妇或许用得上的药材囤积着，又备了不少取暖的炭。

　　准备工作已经做好，而刘冲也在关注那几户人家的消息。

　　九月底的一个夜里，石鼓山下一户人家里传出了孩子的啼哭声。两日后，与此相隔数十里外的一个庄子里，也有婴孩呱呱坠地……

　　刘冲求见了正在处理公务的沈霁，悄声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李娘子可以‘生’了。”

　　说罢，外头传来小吏的声音：“通判，贵宅的下人来报，说大娘子要发动了。”

　　沈霁的眉峰一抬，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神色，笑道：“好戏要开演了。”

　　作者有话说：

　　沈小鸡：演了十个月的戏，终于要杀青了吗？

　　李姐：你还得演一辈子的‘爹’呢！

　　沈小鸡：让我得个演艺界“终身成就奖”不过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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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孩子

　　李云杳的这一胎生得有些“凶险”, 从发动到孩子呱呱坠地一共花了五个时辰，中间还疼得昏过去几回，吓得沈霁扔下公务跑回家守着。

　　沈霁不能进产房, 就在外头一直鼓励李云杳, 好在李云杳最终坚持了下来，在发出了一道声嘶力竭的叫喊之后, 房中彻底没了声息。

　　“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了？娘子！”沈霁急得就要推门进去, 好在被门口的吕念川拦了下来，劝道, “里面有嬷嬷和仙仙，官人莫要着急。”

　　“什么情况, 里面怎么没人吱声？”沈霁抹掉额上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汗。

　　吕念川见她演得逼真，便也配合起来，道：“妾进去看看吧！”

　　吕念川刚要进去，屋里便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接着刘嬷嬷走了出来, 眉飞色舞地道：“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说实话，在刘嬷嬷说出来之前, 沈霁和李云杳其实并不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因为她们也不清楚那几户人家生的到底是男是女。好在她们也不在意这些, 都交给了刘冲去办, 如今看来, 刘冲挑的是男婴。

　　不, 准确的说, 不是刘冲挑的, 而是剧情如此, 毕竟她可没忘记沈继宗的剧情。

　　果不其然，她私下问刘冲时，后者答道：“这几户人家生的都是男孩。”

　　既然性别上没得选，那就只能挑长得最好、看起来最健康的了。

　　沈霁上前问刘嬷嬷：“娘子怎么样了？”

　　“有些脱力睡过去了，不过霁儿放心，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不过因为她跟孩子都有些虚弱，所以得好生休养。”

　　“那我进去看看她和孩子。”

　　房内只准沈霁和照顾李云杳的婢女出入，又因产妇产后不能见风，而李云杳在生产的时候又遭了罪，注定短时间内无法见外人，所以沈霁吩咐下去，半个月内都谢绝客人的探望。

　　沈霁进屋的时候，李云杳正好好地躺在床上喝着水呢！

　　沈霁快步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娘子喊了一天疼，嗓子冒烟了吧？辛苦了。”

　　李云杳翻了个白眼，道：“你不看看孩子？我看过了，挺白净的，等过十天半个月，看不出来他比实际上早生了几天，就能带他出去见人了。”

　　刚出生的孩子与出生了几天的孩子看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只不过出生满月跟出生只有二十五六天的孩子却看不大出来。

　　沈霁往刘仙仙怀中的孩子看了眼，只见那孩子眼睛大大的，但却像个只剩眼睛的丑猴子。

　　沈霁：“……”

　　“娘子，他们怎么挑了个这么丑的孩子？”

　　李云杳幽幽地道：“嬷嬷说你刚出生那会儿也差不多。”

　　沈霁：“污蔑，这肯定是污蔑！”

　　刘仙仙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现在看似丑，可他的头骨、眉骨都生得非常周正，而且眼睛大，以后就不会是眯眯眼，定是俊俏的小郎君一个。”

　　更主要的是，那几户人家都是穷苦人家，平常营养跟不上，那些孩子很多都瘦弱，父母长得也不高。相较之下，这个孩子的生母算是待遇好的。

　　虽然孩子的亲生父母在岁月的蹉跎之下，不复当年的风采，可从他们孩子的面容能看出来，他们年轻时也是长得不错的。

　　这个孩子身上也没什么胎记，只要府内的人没有叛主，将这事说漏嘴，那么就算这个孩子长大了，那家人要想将他认回来也不会有证据。

　　沈霁一听，也就不再说什么。

　　“孩子饿了，我去给他喂些羊奶。”刘仙仙说着，将孩子抱了下去。

　　倒不是说她们连乳娘都没有备好，一来对外而言，这孩子刚出生，找乳娘来肯定会看出端倪；二来，刘嬷嬷中意的乳娘其实是刘冲养在外头的女人，只不过对方的孩子还未生下来，只能等她也卸货并休养了一阵子之后才能过来。

　　在此之前就只能去以李云杳的奶水不足为由，去买些奶或羊奶回来，先喂着孩子了。

　　沈霁干脆也躺到床上去跟李云杳聊起天来，二人聊着聊着，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孩子的小名还没起。

　　“我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这可是大破绽！”沈霁觉得自己的演技生涯遭到了挑战。

　　李云杳笑道：“现在取也没差。”

　　沈霁没有主意，听说贱名比较好养活，可她实在是不擅长取贱名。正巧刘嬷嬷进来，看见她居然还躺上床了，赶紧将她赶下来：“才一会儿不看着你就也躺上了，别打扰云杳歇息了，快些出去。”

　　沈霁：“……”

　　嬷嬷真的不疼她了！

　　她问：“嬷嬷，我怎么没乳名啊？”

　　“有啊！”

　　“那我的乳名是什么？”

　　“雨奴。”

　　“那你们怎么不喊我的乳名？”沈霁不解，喊这个乳名，也比总是喊她“小鸡”或者“鸡儿”要好啊！

　　“夫人喊你的名儿比较有趣，老身渐渐地就被带偏了，久而久之，也就难以纠正了。”

　　沈霁：“……”

　　她敢发誓，这绝对是她娘的恶趣味！

　　撇下过去的事不谈，她跟刘嬷嬷商量起孩子的乳名来，——孩子的大名已经取好，从“允恭克让，宣哲清明”中选了“宣哲”二字，早前就征得了沈亿陆的同意。

　　沈霁道：“既然这孩子是在秋末冬初生的，那就叫——茄子吧！”

　　李云杳：“……”

　　刘嬷嬷道：“秋末冬初跟茄子有什么关系啊？你只是想吃茄子了而已吧！晚上让人给你做茄子，别闹了。”

　　沈霁道：“现在是茄子采收的时节嘛！”

　　李云杳白了她一眼，思忖道：“乳名也不一定要贱名，现在是十月，对外，他是十月生的，那乳名便叫‘开冬’吧！”

　　沈霁并不反对，刘嬷嬷也不想喊这孩子叫“茄子”，于是这乳名就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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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乳娘还未就位前，带孩子的工作几乎分摊到了每个人的身上：沈霁白日要去通判厅处理公务，晚上就带几个时辰；而白天的时候则是李云杳负责带娃，实在是忙不过来就让婢女兰儿帮忙；刘嬷嬷年纪大了，只能偶尔搭把手；吕念川为了体验当娘的辛酸，也会帮忙带娃，甚至还以体检为由，常让刘仙仙来照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