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这么多本呢,你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先借一两本给我看。”
“你也买了那么多书,你先看你买的!”沈霁不知道李云杳这是怎么了,以前她可不会这么执着的!
“行吧!”李云杳原本是想当面拆穿沈霁的,然而她忽然想到,拆穿了沈霁之后呢?除了让彼此更加尴尬之外,事情还能往好的方面发展不成?
于是她就罢休了,继续佯装不知道沈霁买了秘戏图的事情。
沈霁庆幸自己藏住了小秘密,要是让李云杳知道这是什么书,那无异于将她公开处刑,丢脸丢到这金陵来了!
不过被李云杳这一番吓唬,她也没有私藏这些书的心思,只想着赶紧毁尸灭迹,免得李云杳有朝一日想起来,会问她拿来看,那时她要如何解释?
夜里,待李云杳睡去后,沈霁才悄悄起床,鬼鬼祟祟地拿着她的秘戏图集跑去找驿馆的小吏:“帮我烧掉。”
那小吏还以为是什么通敌的密函,连忙应下,然后转头就跑去找张洎,将这些书上交。
张洎大半夜被吵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听说是沈霁试图烧毁的密函,他精神一震,急忙翻开……
那驿馆的小吏发现张洎面色古怪了起来,问他:“那沈继宗回驿馆之后,可发生过什么事?”
小吏回忆了一番,答道:“他回来后便没再出过驿馆,一下午都跟他那娘子躲在房中,不过小的听见他们似乎有争吵,什么‘为何这么紧张这些书’‘借一两本给我看’‘看你自己的书’之类的话。”
张洎根据小吏的描绘已经构建出了画面:大概是沈霁买了秘戏图,然后“他”那不知情的娘子以为是正经的书,所以想要借阅,结果沈霁做贼心虚,干脆让人把书给烧毁了。
再想到他派去打听沈霁的身份的人汇报,说沈霁只带了几个随从,每一个都身强体壮、面色黝黑,一看就是长期训练或劳作的底层人员,并不像沈霁那般长得细皮嫩肉。所以他以为是女子的沈霁,实际上就是沈亿陆之子,只是因打小就被当成女子抚养,所以性子和外表都偏阴柔罢了!
也就是说,大宋此番来使,还真的没有怀揣着什么不良的目的,是他想太多了!
张洎将秘戏图集扔回给小吏:“拿去烧了!”
看了这些东西,他想去洗眼睛!
小吏不解,待他离去,翻阅了这些书后,眼睛顿时便亮了,寻思,与其烧了,还不如他拿回去自个看!
沈霁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为了解释她的书为什么会不见了,她特意再去那书铺一趟,搜集了几本正经的文集回来。
李云杳发现后也没有过问,她只当是自己蒙混过关了。
……
沈霁与李云杳的江南之行随着卢多逊见完江南国主而宣告结束,离去时,她们带了一车又一车的书籍、土产,让相送的张洎心情十分复杂,——敢情他是真的来江南游玩来了!!!
等船到了江对岸的宣化镇渡口,卢多逊没有让官船立马出发回汴梁,而是先让人去跟江南国主讨要江东各州的资料。他当然不会直白地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而是以朝廷要修书、整理天下的经籍,需要收集各地方志存进史馆为由,让江南国主交资料。
有沈霁四处搜集江南文集的印象在前,江南国主不疑有他,便令张洎、徐铉等人连夜誊抄各州府的资料等送去给卢多逊。
卢多逊完成任务,便启程返回汴梁。
四月中旬,一行人回到汴梁,赵老大召见了卢多逊,卢多逊将他骗取的江东各州资料上交。——别小看了这些资料,它有江东各州的人口、田地等信息,而根据这些信息就能确定各州的兵力、屯兵范围等。①
赵老大也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一手,又惊又喜,本来就十分信赖他,如今更是动了要重用他的念头。
见完卢多逊,赵老大又让沈霁进宫,问她:“卢卿这番去江南,收获颇丰,你去江南,又收获了什么?”
沈霁道:“小子此番去江南发现了一件事。”
赵老大来了兴致:“哦?别卖关子了。”
“江南宫内歌舞升平,宫外民声鼎沸、怨声载道。江南将亡。”
赵老大没想到沈霁那吊儿郎当的外表下还能有如此真知灼见,不由得正色地问:“何以见得?”
沈霁道:“小子到了那金陵,觉得在驿馆里太无趣,便出门逛街。去买绫罗绸缎时与那掌柜唠嗑,得知这江南除了两税之外,还折绢输纳、额外征收盐钱与盐米。去饮酒,这酿酒有麯引钱;去买茶,茶税也得输绢纳米……总结便是,在江南,百姓的衣食住行,每一样都得交税,百姓的生活可不困苦、怨声载道?
“小子不知道那江南国主是否知晓这些事,只是从那江南国主的词作便可发现其寄情于声乐、纵情于声色,词作之间并无忧国忧民的意思。上不知民意,则自取灭亡。”
赵老大若有所思,眯了眯眼,眼神顿时变得危险:“你这是在跟我说,我若不知民意,便是自取灭亡?”
沈霁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颇显无辜:“官家怎么能这么揣度小子呢?小子只是复述古圣人的话罢了,可没有这等主见。”
“那你说说,哪个圣人说这种话了?”
“荀子在《王制篇》中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唐太宗也在《论政体》中引用荀子之言,说: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赵老大沉默了一瞬,旋即哈哈大笑,道:“答得好。”
他又很是满意地打量沈霁,说,“你既然领了西头供奉官的官阶,不如领个差遣,做点职事。我给你升官,就封个散朝大夫、水部员外郎如何?”
散朝大夫是文散官二十九阶中的服,五品以上的官员穿绯色朝服,三品以上服紫。
水部员外郎全称为“尚书省工部水部司员外郎”,属阶官,也就是前头提过的定俸禄之用的。而此郎官为从六品上,每月料钱三万,春、冬还有绢各十三匹、罗一匹、冬天有绵三十两。
沈霁等同于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吃上皇粮。
沈霁眼睛发光:还有这等好事?!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且不说她答应了李云杳要考科举,便说赵老大如此青睐她,万一哪天头脑发昏给她赐婚呢?
而且她年纪轻轻就获得如此殊恩,只怕对她、她爹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能忍痛推辞:“小子没有功劳,却白得这些恩封,实在是受之有愧!况且小子已经立志参加科举,想要堂堂正正地通过科举获得官家以及臣民的认可,又岂能在自己学识尚且浅薄的时候,占据不属于我的位置呢?”
赵老大心里稍感意外,他以为沈霁上次已经接受了“西头供奉官”的荫补,这次给她升官,她会更高兴才对,没想到能如此谦逊克制。
他更加欣赏沈霁了,道:“你此番出使江南有功,我还赏不得你了?”
沈霁道:“此番小子不过是去江南游玩的,有功的应该是卢翰林。”
她又以那些寒窗苦读十数载,最后起点却远低于勋贵世家子弟为例,指出,“那些饱读诗书的进士皆通过了官家的考验,最终却不过是幕职官罢了。小子学识浅薄却占据高位,只怕也无法为官家分忧,更无法替百姓谋福祉。”
在赵老大看来,沈霁这就是谦逊了,不过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他之所以对进士们如此吝啬,并非是他真的吝啬,而是他希望这些刚步入仕途的臣子能从底层干起,了解民生的疾苦,将来才能更好地辅佐他治理天下。
至于为何对勋贵世家如此大方,自然是为了稳住他们,免得动摇他的统治基础。
所有的朝臣、武将、勋贵都享受到了这个福利,所以他们没有提出异议,反而还三番五次要求提升他们的待遇,可见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有沈霁这般清醒、有大局?
赵老大按下给沈霁封官的心思,但又想补偿她,便问:“那我准你换一个奖赏,你想要什么?”
上一篇:所有人都以为假千金深有苦衷
下一篇:欢迎来到实力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