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忧殇
作者:韩七酒
时间:2022-11-30 16:53:36
标签:韩七酒
“等等――”
正要退下,又被叫住了,只听李解忧道:“让丫鬟们找几身gān净的衣服,回来后给她换上。”
小厮抬头瞧了瞧李解忧,心里充满了疑惑,按理说怜儿生前是王爷的通房丫鬟,王妃该恨她入骨才是,可没想到死后竟是王妃来安排她的后事,也难得王妃能够不计前嫌,小厮一边退下,一边念叨:“王妃心善。”
等小厮走出了门,李解忧才别过脸来,看着霍允肆缓缓的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霍允肆平静的有些意外,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猫一只狗。
“这是她的命,本王挽留过,可她不珍惜,就算霍允信现在不动手,迟早有本王现在不赶她,早晚有一天也得赶她。”霍允肆敛了敛眉眼,继续道:“她死是意料之中的事qíng,本来就是一个棋子,却妄想置身事外,这在霍允信的眼里是大忌,能挨到现在才除掉她,想必也是忍到了极限,说到底还是她不自量力。”
“你们是亲兄弟,难道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李解忧眼底泛着光,手指紧扣着椅座上的扶手。
“亲兄弟?哼――”霍允肆发出一声不屑,冷笑着“父皇的儿子多了去了,可皇位只有一个,宫里长大的皇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手足之qíng。”
李解忧直直的看着她,喉咙口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纵是有千言万语,也无法道出。
“你是我的妻,我不想让你染指那些过往,只希望留给你最好一切。”霍允肆极为深qíng的说,手指在她的鬓角摩挲。
“允肆,难道就不能不去争吗?”李解忧顺势抓在自己脸上摩挲的手指“皇帝没有那么好当,那不是一个人的天下,那是万民的天下,我只想要一个夫君,一个疼我爱我的夫君,其余的我都不求。”
霍允肆紧锁眉头,目光深邃,慢慢的将抽离手指,用一种无可奈何地眼神看向李解忧“来不及了,我争了二十多年,为了那个皇位,我舍弃了一切,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我没办法放下了。”
“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不行!”
眼底的泪瞬间涌了上来,霍允肆望着李解忧的泪,还是妥协了,伸手将人揽入怀里“别哭了,是本王不好,让你伤心了。”
“我只想做个平凡的妻子,有一个平凡的夫君,你的那些大业包袱,我都不懂,可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能没有你。”
霍允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哭诉怎能让她不被动容,怀抱又紧了几分,带着一丝哽咽道:“我答应你,你不会失去我的。”
贤德居。
傅青这几日都起的很早,而且每日都要给膳房另递一份清单。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傅青正在书房写这些么,就听见傅黎轩的声音从大老远传了过来。
“你还嫌我吵,我倒要问问你,如今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傅黎轩两手背后,剑眉竖起,一副要教训人的摸样。
傅青瞥了一眼外头,没有多说,而是伸手一把将傅黎轩拽进了书房。
不进书房还好,一进去,傅黎轩就瞧见书桌旁多了个软榻,青花鸳鸯的被子叠得四四方方。
“你,你这是把这儿当卧房了!”
傅青眉头一皱,不悦道:“是,又怎么样?”
傅黎轩这边都火烧眉毛了,只瞧她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气到不行,指着chuáng边就道:“你还是没出阁的姑娘!留一个男子住进你的闺房,这像话吗!要是被爹爹知道,你还要活不要活!”
“你气成这样,就为这些事吗?”
“不然呢!还有什么比这严重的吗!”傅黎轩叉着腰,不可思议的看着傅青。
傅青掸了掸袖子,走到一旁的书桌落了座,重新执起了笔,直到写完了手中的东西,才又抬头“她救了我,于qíng于理我都无法见死不救。”
“人确实该救,可你也不用这样亲力亲为吧?”傅黎轩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我看你是另有所图吧。”
“你胡说什么!”傅青啪的一声将笔掷在了桌子上,眉头高高隆起“这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你要是想去告诉爹爹,那你就去吧!”
傅黎轩见傅青泛起几分薄怒,言语上便收敛了好多,拧着个眉头“我怎么会去告诉爹爹呢!我站在哪一边你还不知道吗!只是,只是――”傅黎轩来回在房里踱步,最终停下了脚步,望着傅青叹息道:“她配不上你。”
“配不配的上,也是我自己的事qíng。”
“你――”
傅青打断傅黎轩刚要说出口的话,摇了摇头“你不必多说,我与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此救她,也只是不想欠她,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qíng,更何况是她救了我这么大的一个人qíng,等她好了,我自然是不会再留她的。”
傅黎轩若有所思的望着傅青,片刻后点了点“最好是这样。”说完,推门便出去了。
傅青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转向桌上的纸,叫来了外头的丫鬟“这是今日的膳食,让膳房去准备吧。”
“是,小姐。”丫鬟接过傅青手中的纸,便乖巧的离开了。
其实傅青做的这一切只是她想做的,而对江离来说,并不是她喜欢的,毕竟两人身份有别,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千金,一个是卑微渺小的随从侍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做的太多,只会落人闲话。
“为什么不喝药?”傅青走到chuáng前,眼睛却看向桌上的药碗,都不冒热气了,该是凉了。
“我要是喝了,你会来吗?”江离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就好像那天以一敌三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要见我,去跟丫鬟说就好,何必用这种方式。”
傅青虽说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但她们却很少见面,准去的说是傅青不见她,即使想去看看她,也只是站在门口徘徊,差丫鬟进去问问qíng况在想自己禀报。
“咳咳――”
“先把药喝了吧,有什么话,喝完药再说,我不走。”傅青将药端了过,本想喂她可又觉得不妥,拿着碗就这么在空中举着。
江离似是看出了她的难处,主动伸手将碗接了过来,笑道:“这些天我都是自己喝的,还没有那么严重,小姐有心了,咳咳――”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
傅青接过空碗,又见她嘴角有溢出的汤药,拿起手中的绢帕便替她擦拭。
“咳――我,自己来吧。”
傅青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竟有些发烫,松开绢帕,端着药碗转过了身子,缓了缓道:“你有何事,说吧。”
江离有些艰难的撑了撑胳膊,坐直了身子“我想回王府去――”
刚说了一句傅青就像被打了个激灵,猛地转过了身子,瞪大了眼睛“你还是觉得我想害你?”
“不是的――”
“那酒里没有毒,若是早知你中毒在身不能饮酒,我绝不会那么做!”
江离没再说话,而是耐心的等着傅青将话说完,眼睛里仿似有股笑意流出,良久才又道:“我知道那酒里没毒,只是我不想活而已,与你无关,害你这样误会,是我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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