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
周怡瑶还没见过陆萧潇这样公事公办的说话,然这话头一起,她便明白了陆萧潇来的意思,看样子这事儿在陆萧潇那里还没过去。不过也好,反正这事儿,在她周怡瑶这里也过不去了。不用等多久,赵月娟和赵月发的行径bào露,你陆萧潇自然知道事qíng真相。
不过现在的陆萧潇俨然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却又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她轻笑一声点点头:“看来陆警官今天是来审我的。行吧,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陆萧潇在周怡瑶脸上看见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生疏的、客套的、职业xing的――笑容。这笑容看上去亲和力十足,却又恰恰反映了周怡瑶此时已经在心里面压制着怒火,或者,疏远了自己。
她叹了口气:“是这样,张明医生并不打算再追究赵月发的责任,所以,下午的时候,赵月发已经离开了。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我希望你能够认真的并且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周怡瑶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示意陆萧潇继续。陆萧潇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咬了咬牙,问:“周律师,你上午的时候买了最早的火车票去了赵月娟的家里。请问,你去那里gān什么?”
在听到陆萧潇这个问题的之后一分钟之内周怡瑶脸上的表qíng风云变幻,由白变红由红转白,最后居然连嘴唇都发起抖来。
周怡瑶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陆萧潇居然会去查自己。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陆萧潇居然会去动用职业便利去查自己。
“你查我?”周怡瑶半晌,才颤着声音说出一句话,她看着陆萧潇略带闪躲的眼神,拧紧了眉头,咬了咬嘴唇,复又说了一遍:“陆萧潇,你查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
陆萧潇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她看见周怡瑶那明显受伤的表qíng,心里面犹如被一只大手使劲拉扯一样的难受,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样也不可能再收回,她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抬眼看着周怡瑶:“周律师,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一直在事务所。”
周怡瑶似是没听到陆萧潇说话一般的,仍旧看着陆萧潇的眼睛,半晌又笑了,略显无奈却又一脸冷漠笑:“陆警官,既然已经把什么都查清楚了,我还需要说什么吗?”
陆萧潇被说的愣了愣,微蹙着眉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jiāo握在一起低下了头:“周律师,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建议你最近出入一定小心一点。还有,不要在去赵月娟的家里。”她停了停,许久,站起身子:“赵月发那边,我最近会盯着他,我不希望他再搞出事qíng来。当然……”她看了看一脸冰霜的周怡瑶:“希望周律师也恪守职业cao守和本分,不要搞出事qíng来。我先回局里了。”
“真是谢谢陆警官提醒我,”周怡瑶冷冷的应了一句:“不过,我也提醒一下陆警官,希望你也能恪守职业cao守和本分,不要随随便便的窥探别人的*。我不是罪犯。”
“我知道了……你……”陆萧潇叹了口气,点点头。yù言又止的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早点回去休息。”
周怡瑶没说话,别过头并不看她。比起陆萧潇言语上的生硬,她的所作所为更让周怡瑶的内心染上了一层厚重的霜雪。什么叫恪守职业cao守?我周怡瑶的职业cao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不明qíng况的人来指指点点了?你了解事qíng的真相了吗?你就这样肆意的抹黑污蔑我。她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一声不吭。听着脚步声和关门声,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萧潇,陆萧潇!你很好。你真是棒极了。学会动用职务之便调查我了。周怡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使劲的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来压制她内心涌上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纠结委屈和愤怒。
她纠结,她纠结为什么陆萧潇就耿直成这个样子,有那么多的人需要被她拯救,她gān什么就非要死咬住这件事qíng不放;她委屈,赵月娟的事qíng从开始到现在,如果说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也早就在今天早上发现这是一场jīng心策划好的诈骗之后dàng然无存,她甚至觉得自己当初那yīn差阳错的安排是正确的,然而现在陆萧潇却又因着这表面的所谓证据来冤枉自己;她愤怒,对,她的愤怒全部源自于之前的纠结和委屈,这两股qíng绪聚集到一起,在她内心腾起了一股火,快要把她烧的满脑袋冒烟了。
周怡瑶盯着刚才陆萧潇坐的位置,瞪着眼珠子咬着牙,恨不得把牙咬断。她本还想找个机会好好的跟陆萧潇说一说赵月娟的事qíng,现在好了,省事儿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你都已经不相信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怡瑶越想越生气,气得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听陆萧潇这话是连家都不打算回了,好好好,很好,不回就不要回来,我也不想看见你。还去盯着赵月发,呵呵,我真是祝你最好可以盯出个水落石出。她拿起衣服,关门下楼,巨大的关门声把一边正要离开的huáng月吓得一机灵,瞧着周怡瑶一脸怒气的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登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冰冷起来。
周怡瑶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城市里转悠,她心里面憋得难受,又不知道找谁去说。然而却又不想在这个糟心的夜晚孤零零的一个人度过。脑海之中不断的回闪跟陆萧潇在一起之后的各种场景,她一直在劝自己陆萧潇只不过是太过中正耿直,所以才会误会自己。然后告诉自己只要陆萧潇查到事qíng的真相,事qíng就会扭转过来。
然而――“只要”,“只不过”,哪里有那么多的只要和只不过啊?
怪就怪周怡瑶的脑袋瓜实在太聪明,心思也实在太细。她很清楚,这些东西完完全全不能够扭转陆萧潇今天对她造成的qíng感上的伤害。如果不是因为不相信自己,陆萧潇不会去调查自己。正如建筑物一般,现在已经不是家具坏了从新买的事儿,也不是玻璃碎了从新装的问题,而是地基坏了。两个人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的话……这对于一段感qíng来说简直是几近于致命的打击。周怡瑶吐了一口气,她觉得堵得难受,堵得想哭,堵得想立刻找人把赵月娟赵月发就地正法把陆萧潇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你看,爱qíng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它可以很坚韧。但也有很多时候它很脆弱。脆弱到只要微微一碰就可能要面临碎成渣渣随风而逝的局面。
周怡瑶满肚子的不慡把车停在家门口。懒懒的打开门,看着黑黢黢的屋子,又觉得没来由的孤单。越孤单,越委屈。越委屈,越生气。她看着安安静静的手机,索xing关机,想了想,又打开了手机,给林澈发了个短信过去,告诉她自己这两天要请假,不去鼎盛了。这才又按上了关机键。
手机还没关掉,林澈的电话直接打过来,在那边低声的笑:“小周啊,别说话,让我猜猜,是不是又被阿潇激怒了?”
不得不说,林澈往往可以一眼看穿所有问题。一针见血。周怡瑶叹了口气,还没说话,林澈又说:“我倒是很想让你放假,不过我有件事儿还得麻烦你办,所以,拜托你明天一早过来找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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