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默”[GL]
这世上空虚万千,我是否,存在过?在这涌动的时光洪流中,我是否,曾跌入,成为遇难者的一员?
我,
是真的活着么?
如若是,那又为何没有qíng感,满眼空dòng。
如若是,那又为何没有感动,满身疲惫。
如若是,那又为何没有悲哀,满心gān涩。
我没有起伏的qíng绪,没有知觉的身体,没有泪水的眼眶。
我似一具行尸走ròu,随着时间的推拉而从今天迈入明天。
日渐凄凉,却不见泪滴。
日渐迷茫,却不见清晰。
日渐绝望,却不见曙光。
我在凄凉些什么?迷茫些什么?又在,绝望些什么?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似空了,脑中只有一片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
我渐渐地被淹没于那一片白色,并非是海洋,也并非是液体的存在,那什么都不是,却又什么都可以是。
我缓缓的闭上双眼,好似要进入沉睡,身心都似经历了沧海桑田般疲惫、倦怠、无yù无望。
路灯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投she到书桌上那白瓷的咖啡杯上,杯沿的咖啡渍bào露在光芒下,却又在下一瞬吸走了所有光明,形成一个黑褐色的漩涡,将光明扭曲,将我扭曲,将这个世界扭曲,卷入黑暗。
白日我独身撑伞步入雨中的身影,被黑色qiáng占了背景,光明在刹那成陪衬的点缀色,被浓稠的的墨色吞噬,在未能发出一声悲鸣之时。
我独自而缓慢地在这片被**出来的空间,踽踽独行。轻质的帆布鞋踏上地面,却碰撞出雷鸣般震耳yù聋的声响,在这片天地中,紧紧缠绕着空气,随之飘向远方,渐渐地,充斥了每一粒微尘,渗透了每一立方土地。
然后,慢慢地,变了声调,低了声响。
一点一点地,被另一种更为凄冷的声音吞入腹中,成为了它的一部分,被它取代。
它代替已无法落泪的自己发声,一遍又一遍,在周身缠绵。
它代替胸口堵塞的自己,放肆地泄出了压抑心脏的哭号。
它代替喉中哽塞的自己,顺畅地传出了久而未发的声音。
我无言,它便替我。
那片天地的雪白拥抱着我,随着它凄冷的起落、环绕,胸口颤动。
一下,又一下。
缓缓地,它收紧怀抱,从身后,紧紧地拥着我,压迫的,令人窒息的。
渐渐,我呼吸不到空气。
渐渐,我感受不到光明。
渐渐,我触摸不到生机。
就这样吧。
就这样,让我沉睡,沉入连上天都不知道的深渊。
一个人,孤独的睡去。
就像,
从未活过一样。
☆、第56章
第十六章:
寂静的屋子只有黝黑和琥珀两色互相凝视,连呼吸都轻到难以察觉。
“默……”古以沫同沈默对视沉默了许久,却越渐看不懂对方眼里的qíng绪。
时间越久,那琥珀色中的波动越少,到了最后,又变回了曾经的无波古井。
没有任何淡然以外的qíng绪。
她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幅模样的沈默。
更讨厌什么都不了解的自己。
她跟沈默两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家庭,不知道对方的过往,甚至都还没有完全了解对方。
只是因为在一起很幸福,就这么在一起了。
爱是有的,却太不够了解对方。
她每次一想到这个就会莫名慌乱。
她怕某一天沈默厌倦了,跑去了哪里,自己却都想不出来任何一个可能的地点。
她怕,失去她,更怕,失去后,找不回来她。
她怕某一天,因为爱在一起,却会因为爱而分别。
“恩?”沈默看着古以沫眼里的忧虑,胸口沉闷却不愿显露声色,只得压低了声音,喉咙微微颤动,表示询问。
“默,我过来跟你一起住吧?”
“……”
“不行么?”古以沫放开沈默起身做到chuáng边,偏过身子看着偏过头望着自己有些惊讶的沈默。
这……
是不会轻易放过吗……
沈默忽然不想同那双真挚黝黑的双眸对视。
她从那发光的眸子里看到的自己,黑暗模糊,遍布谎言。
她不了解古以沫的家庭过往,却能猜到家庭不简单过往不复杂。
因为这个人虽然高傲孤独却没有丧失单纯。
不是稚嫩的单纯。
而是相信着许多她已经不再相信的事物。或许,这跟她有着几个知心挚友有很大关系吧。
但是,沈默的不同在于,她有过太多失去。
每一次失去都或多或少的带走了些什么。
信任、友qíng、快乐、开朗……
一点一点地,这些从她的身体抽离,伸出的双手一次次地洒下的玻璃碎片,阳光反she下倒映出血泪淌下的脸。
其中,信任和快乐几乎完全被抽离。
一个一点一点从血ròu中抽离了信任亲密的人,如果某一天为了什么重新捧起了那些碎片,那么那些什么,既是她的救赎,也将是能对她一击毙命的毒。
而沈默在一点点的沾染名为古以沫的毒。
她笨拙得像个小孩,在爱的路上,步履蹒跚。
她不想一直瞒着古以沫,却又不敢告诉她。
她不想欺骗,也不愿失去。
再一次的失去,将直接宣判她体内某些事物的死亡。
完全的剥离。
血与ròu夹带着生机。
她之前就有觉得古以沫在试图想了解深处的自己,而且有些急躁。
却不知,本就有些急躁的她被这样的沈默更加刺激了。
变得有些激进。
“现在还太早了,过一阵子再考虑同居吧。”沈默微微勾起嘴角,因为寒冷而苍白的脸上有着心口不一的憔悴。
“咔嚓。”
深处的什么地方出现了一丝裂痕。
是那么纤细,而又脆弱的瑕疵。
☆、第57章
第十七章:
三天了。
沈默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下面的纷杂世界,有堵车不住拍着喇叭的路怒族,有骑着电瓶车单脚支撑着地、车尾绑了一堆白色事物的中年男人,有手挽手走在人行道上边谈笑的两个女人,有着世间的万种姿态。
而以往脱离世俗的自己如今已经入了如晦红尘,难以脱离。
可笑的,被墨色潭水沾湿了鞋底,却又让双腿也陷了进去。
她同古以沫冷战已经三天了。
每天见面,古以沫都只是淡淡地看一眼沈默,便进了办公室,到了沈默下班,也没有出来。
如此,三日。
沈默知道,以沫对于自己什么都不告诉她这件事很生气。
然而,在其他事qíng上聪明敏锐的沈默,却在安慰他人的事qíng上,笨拙得像个小孩。
就像是,看见父亲坐在地上哭泣时不明所以的小孩,站在父亲面前被勾起着伤感,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一边用小小ròuròu的手摸着父亲的垂下的头,一边哭泣着说,“爸爸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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