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默”[GL]
她抿了抿唇,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熬夜了么?”沈默看着古以沫眼角的黑色,轻声地开了口。她接过沈父递来的早餐,取出一份,递向了古以沫。
古以沫看着那伸向自己的瘦削手臂,皱了皱眉。
“习惯了。”古以沫一步上前,些微急促的接过了早餐,看着那还停留在半空的手臂,眸中犹豫。
伸手触碰到那冰凉,古以沫咬了咬唇。
自己,怎的到了这时候,还在犹豫。
她握住那只手,放进被子里,盖了个严实。
“别着凉了。”
“嗯。”沈默没有反抗,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仿佛是握着什么易碎的珍贵物品般,轻柔的放进温和的被窝。
这般,总是让她无法拒绝的。
她一直是一个随缘而行,随遇而安的人。
所以即使这般模样,她也没有想过躲着谁。
只是父亲倒是小心翼翼的带着她跑到了北京。
她也什么都没有言说,只是随遇而安。
想着,若是有缘,便也能见,无缘,也便就这样了。
却未曾想过,这般,也能遇见。
倒是,无奈了。
沈默看了眼古以沫,心中叹息,垂眸吃起了早餐。
楼道忽的有人经过的声音,随后是门被打开的响动。
沈默想着何人这么早来探病,不一会儿自己病房的门却被敲响。
沈父愣了愣,看着放下手中餐饮想去开门的古以沫,抬手制止,自己起身走了过去。
沈父刚拧开门锁,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唤着古以沫的姓名。
好似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吧。
他却全然没有听到了。
他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握着门把,琥珀色里是翻天波澜。
而潇如烟说着话推开门,抬头的一瞬间,却也是同他一个模样的呆愣。
眸中是,惊讶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波làng。
缘生缘灭,该了结的,总是逃避不了。
而该有缘的,也总是会遇到。
☆、第102章
第六十章:
沈父看着面前这个本不可能出现在在这里的人,愣而不语。
潇如烟看着面前这个她们几人走走停停想了三四十年的男子,不知该如何反应。
“啊谦!”潇如烟回过神,看着沈父转身的动作,急忙进屋抵住门,唤着身后病房里的丈夫,声焦急。
“怎么了,如烟……”古谦惊讶的拉开门,看到对面的沈父,却也是同潇如烟一样呆愣的好笑表qíng。
沈父看着潇如烟的动作,琥珀色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人,是害怕我要跑么?
“好久不见。”沈父靠在门边,看着两人,眸中怀念。
“毅哥!!!!”古谦被那熟悉的声音唤回神,一双眸子竟是微微泛红。他几步跑过去,站在沈父面前,满是激动的面容上,是不知所措的惊喜。
“别在走廊大声说话,进来说吧。”相比之下,沈父却是依旧的淡然。
而听到响动的古以沫早已经走出,看着这个场景,满眼疑惑。
“好好。”古谦牵过潇如烟,随着沈父进了病房。
“哦对了,毅哥,这是我女儿,以沫。”古谦看到古以沫,眸中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他指着古以沫,对着沈父介绍到。
沈父笑着看着两人,走到沈默旁边,收拾着早餐的垃圾。
“我知道。”沈父将垃圾扔入垃圾桶,转过身看着两人,说道:“倒是没想到以沫是你们的女儿。”
“毅哥,你这么些年,去哪儿了啊。”古谦咬了咬唇,惊喜的心qíng下是压抑了无数个年月的疑惑。
那年,他们看着他带着嫂子离开的背影,却无能为力。
而从那之后,他们几个兄弟的世界里,他消失得彻底。
“隐居小镇,过得不坏。”沈父软了软眉,看着两人,琥珀色里晃动的,是流年。
“毅哥,我们……”古谦迈着无措的步子,yù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寻了我许久。”
“但我那时,太懦弱。”沈父同沈默对视,看着她眼里的嗔怪,掩饰的笑了笑,“定居之后,倒也喜欢那儿了。”
“那……嫂子呢?”潇如烟看了眼沈默,抿唇,犹豫。
“十多年前,就分开了。”沈父听到那一声,曾经他们打趣自己的‘嫂子’,如今却是愣了心神。
曾经随着那句话而带出的是嗔怒的笑声,现下,却是只剩沉默中的尘埃缠绕。
而听到这句话的古以沫同自己的父母一般,瞪着瞳孔,不知所措。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应该问什么。
古以沫转过头看着靠在chuáng头看着沈父淡漠着眸子的沈默,深处总是有个地方在疼着的。
“过去很久的事了,不说这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来找以沫么?”沈父笑了笑,带过。
“也算,毕竟好不容易回国,闺女还不回家。”古谦扯了扯嘴角,却发现并扬不起想要的弧度,他偏过头看着窗外,说道:“主要是来看小健,他前几天跟人飙车撞了。”
沈父听了,看了他俩没什么异样的神qíng,忽的笑出了声。
“小健这xing子,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N瑟。”说着,沈父往外走去,“走吧,去看看他。”
“嗯好,我昨儿还在数落他,说要是毅哥你在啊,他才不敢这么乱来。”古谦看着沈毅笑起时那眼角的痕迹,揉了揉眼,笑着跟了上去。
随着关门声停息,门内,寂静。
古以沫看着沈默,无言。
沈默则是看着窗外,淡漠。
“huáng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沈默忽的偏过头同古以沫对视,看进那双黝黑,缓缓启唇。
世上总是有那么些偶然,身后还带着一个巧合。
而人们将那些偶然和巧合,都称之为缘。
☆、第103章
沈父番外(二):
我高中毕业便从军。
本想着,身子不好母亲可以少些负担。
却在从军后的第二年年末,接到街坊打到军区的电话。
我仍记得那日,我刚训练完,裹着军大衣,喘着热气,听着军区那信号嘈杂的电流声中,带着街坊王婆叹息的话语声。
她说:“小毅啊,你母亲走了。”
我那些日子,还在念想着,何日可归家。
终归是,夕阳已落。
母亲走后,我不知道该从何处去行走,我忽的觉着,何事都没了意义。
我为谁而活,为谁而拼搏。
就这般,浑噩的迷茫着。
直到,我遇着阿谦他们。
他们比我小了三个年头,第一次见着阿谦是去检阅新人的时候。
我带着队,寻着路,看着了对面走在队伍前方,有些láng狈地阿谦。
当时,我只是觉着,这小年轻人,挺有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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