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令[GL]
素勒既得意又有些羞赧,“其实还有不懂的地方,我们晚上再读。”
桑枝摇头,“晚上不行,伤眼睛。而且你还病着,不宜cao劳。”
素勒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只眼巴巴地望着桑枝,虽未开口请求,但杀伤力远比开口大多了。桑枝根本架不住她这渴望的眼神,心里软成一滩水,到底扭过头去说,“那就不看书,你想问什么我回答你什么就是了。不过不能太晚,要早点休息。”
“好!”素勒开心起来,眸子笑成两汪泉水,像是藏了一片星海。
桑枝慨然而笑,心想这姑娘毕竟与众不同。素勒虽然不大通汉学,但出身教养皆上乘,底子就远远高出一般人。而且学问这个东西其实是一通百通的,关键在于找对方法。素勒身为皇后,是满人翘楚。曾经学的艰难,汉字都学不好,多半是因为老师没选好。现在换了个桑枝,讲故事一样的让她学,还故意在说故事的时候留下关键问题不提,让素勒自己在书中找答案,便让素勒兴致勃勃兴趣大起。尤其桑枝不摆老师的架子,回答又极有耐心还有趣,最重要地是桑枝就待在素勒身边,让她无论有什么想问的随时就能问到,素勒也就学的轻松惬意,问题都多得不行,几乎真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但还真没有一个能难得住桑枝。
桑枝的博学,让素勒看她时的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深。只是桑枝自己假装看不见,唯恐素勒追问。没教素勒读史以前,还能蒙她说是因为见识的汉人多,现在她展现给素勒的就远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可以糊弄过去的了。不过所幸素勒对此只字不提,从未多说一字。
但有一点,素勒十分不满意。因为她在病中,御医嘱咐饮食要清淡,所以桑枝十分严格地控制她的饮食,已经快连着十天让她吃素了。素勒本就不是个茹素的人,在糙原时哪有食素这种东西!何况身为皇后,也是山珍海味供着,吃素这种事qíng对素勒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可奇怪的是,桑枝让她吃素,她几度抗议无效后,竟然也就乖顺地服从了。愣是让这些日子来默默看在眼里的蔡宛芸一口气憋在胸膛,吐不出咽不下,再看桑枝时眼神都变得恭敬起来。桑枝跟皇后说的那些东西,蔡宛芸倒是知道一些,但毕竟她也是旗人,对汉学所知不多,但正因为有所涉猎所以才越发感到桑枝的与众不同。
桑枝倒没有太关注蔡宛芸对她态度的变化,她一颗心扑在素勒身上。眼见着素勒虽然仍旧时不时发烧,但到底没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她才不那么担心。可终究素勒一日病不好,她便不能彻底安下心来。然而令她安慰地是,素勒虽然会闹些不痛不痒的小qíng绪,但终归很乖巧识大体,知道桑枝是为她好,所以眼巴巴撒娇没用,便也不再多微词。
这样的素勒落在桑枝眼里,让桑枝感到既爱怜又心疼。素勒这种乖巧不争的xing子,是专门为大清皇后而养成的啊!身为皇后,最大的特点就得是不争,就得是大度识大体,毕竟皇后居于后宫之中,三宫六院皆在她掌控下,还要为自己的丈夫选秀,协调后宫诸位“姐妹”的关系。桑枝默默看着乖顺地素勒,忽然心中一动――她要让素勒学会反抗!
对于素勒来说,最难的大概就是一直要吃素。本来桑枝都已经觉得可以适当加些适宜温养的荤食,但为了bī素勒反抗,她就一直让素勒吃素。除非有朝一日素勒自己能反抗――就像反抗吃素一样,反抗任何她自己不想要的生活和对她不利的人。
已经快小半月了,眼见着二月就要过去,素勒还是一直在吃素。病qíng倒也一直稳定,时有反复却并不严重。桑枝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她想董鄂妃执意要自己杀人,不过是认定那个博尔济吉特氏害了荣亲王。可如果不是呢?如果证明尚未被封妃的那位博尔济吉特氏和此事无关,那么为什么还要杀人家呢?
桑枝遂想暗查此案。
白天的时候,无论天气好坏,她都会跟素勒在一起,陪素勒读书给她讲解。要是有太阳,自然就搬出两张软椅来,一边晒太阳一边读书。要是yīn雨,那就更适合读书了。坤宁宫里常有炭火,一点都不冷。窗外雨雪纷纷,殿内她和素勒安静地读史说事,也无人打扰。只有yīn沉沉的时候不大好,空气闷遭遭的,素勒便显得病怏怏,提不起jīng神来。桑枝就不让她读书,反倒会学些糙原的小曲儿唱给她听,或者讲些无伤大雅的小故事,总归能把素勒逗乐。
这样的日子让桑枝流连忘返。她想,要是能一生如此,夫复何求?
物资丰富,无人打扰。素勒不是皇后,她也经常会忘记自己到底来自哪里。曾经是什么,未来怎么样好像都不重要了。这样的每一天都让人心满意足。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桑枝身不由己。纵然她贪恋这种快乐,可心底到底压着另一座叫做董鄂妃的山。说到底,素勒是大清的皇后,而她桑枝只不过是个任人鱼ròu的奴婢罢了。
于是每每趁素勒午睡的时候,或者天黑入睡后,桑枝就要离开坤宁宫。她的另一个身份在此时帮了大忙――如今后宫谁不知道承乾宫正当红的宫女叫桑枝!所以除了皇太后和乾清宫处,她不敢去,也绝不会去,其余地方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自由。人人都恨不能巴结奉承她,桑枝虽然十分不适应,但也不得不笑脸相对,脸都笑僵了。
可令人失望的是,桑枝并没能查出什么端倪来。荣亲王患病当日,除了桐儿之外没有任何人未经允许去过承乾宫殿内。桑枝暗自思量,觉得桐儿也实在可疑,以她那胆小的xing子,竟然敢未经通传擅自偷偷跑去内殿,这点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便连桑枝也不由得心中怀疑,但桐儿的理由是去找桑枝,桑枝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虽然十分想亲自去探问桐儿,但董鄂妃对此讳莫如深,桑枝如果这个时候敢去找桐儿,无异于火上浇油。所以只好曲线救国,询问原来储秀宫的人。而且她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查问,毕竟承乾宫里处处都是董鄂妃的耳目,就只能旁敲侧击装作闲聊。如今她身份与以往截然不同,故而宫女们也便都愿意和她说话,几乎没人不与她亲近,桑枝问一句,她们能答出十句来。只是桑枝曾经也在这些人中间待过,知道宫女们的话最多只能信半分,连一分信度都不能给。因为宫女太监们惯会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一件捕风捉影不足道的事qíng都能让她们描绘的绘声绘色好像确有其事似的,说出来的模样像是她们都亲眼看见事qíng发生了。
桑枝十多日以来,抽出时间混迹在众人之中,从听到的诸多话语中抽丝剥茧出来的信息,并不值得欣喜。尽管宫女们说的杂乱不堪,但有一点是她们天花乱坠的叙述中都共有的一个点,那就是――桐儿确实跟那博尔济吉特氏有关系。
至于有什么关系,这个就完全不能听宫女们瞎扯了。这事儿还是听桐儿自己说可信度高些,但桑枝又觉得奇怪,以桐儿恨不得诸事都拿来炫耀一番的xing格,如果真的跟博尔济吉特氏有关系,何以并不曾提及?倘若桐儿自己说过,那么如今流传出来的就不会有那么多完全不同的版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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