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熊小姐[GL]
他便偷偷望去,这一望便不得了,当日月光皎洁,他便能辨认出来,一群人推搡着相弥,钻入了砖垛子后。相弥还被手铐铐上,眼睛也被蒙上,只是他太熟悉相弥,便一眼认出来。
相弥!相弥不是失踪了么!他顿时燃起了jīng神,可是那些人太多,他不敢贸然行事,又不敢报警,几日来警察来得太多,险些就把帽子扣在他头上了,思来想去,还是原路返回,第二日早早来,身上还带着水果刀和绳索,便贸然冲过来,在砖垛后便瞧见了这么个井盖子,没想到却碰见了柏之笙。
疏于防范,柏之笙下意识地对天降诸神下了这样的评价,可是瞬间又觉得坦然,若是天降诸神在这里派上一群人把守,那才会引人注目,不如装作废弃的模样,爹不疼娘不爱的,谁会看脚下还有这平平无奇的井盖下另有一番乾坤呢。
云继明一番话,确认了柏之笙的想法,她的动机和云继明不谋而合,只是看看他这装备,贸然冲过来也是有勇气,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你不能下去。”
“为什么!”
“喏,你拿着水果刀砍个老太太或者小姑娘倒还算回事,你都不知道下面什么qíng况,这么进去不觉得很好笑吗?”
“什么好笑的!我是去救相弥啊!”
“你么?”柏之笙淡淡地望过去,“回去吧。”
“……你自便吧,我是一定要下去的。”云继明固执起来,便要往那里走去。
二世祖,愣头青。柏之笙叹气,云继明进去之后只能给她带来麻烦,她还得照顾这厮,想想看,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把相弥捞出来,云继明迷之自信。
“过来。”
“什么?”云继明恼火地回头。
柏之笙走上前去,捏住了他的脖子,还没有用力,云继明便意识到了什么,一拧身,竟然挣脱了,惊恐地瞧着柏之笙:“你是那些人一伙的!我说呢怎么相弥突然就跟你有仇了,原来是这样!”
这样你个头。柏之笙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太轻敌将他松开了,自己也是作死,柔声道:“我是要去救她的,你拖什么后腿。”
“胡说八道。”云继明冷笑,“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没安好心。”
憋了一口气,柏之笙也不想在这事qíng上和他耗费时间:“算了,人各有命,大家互相不要出卖对方就可以了。”说罢便不再遮掩,拉开井盖,抬眼看看还在发怔的云继明,迅速解开了下一道锁,打开之后,钻进去,回身扣上盖子,锁复位了,打开的话错三次里面报警器会响的,希望他知难而退吧,她对云继明不关心。
还是依着原来的路线,她抽出短刀咬在嘴里跳下去,依旧四下无人,四点的时候会有一次早课,不知道她来的时候是几点钟,走廊里依旧空无一人,这就是天降诸神的尿xing,她四下环顾一眼,往解剖室方向去了。
下意识的,她还是害怕相弥在她眼前被分开的场景,一路上还是毫无阻隔,隔着解剖室也没有人。
没有人!为什么!她皱起眉头来,心里突突一跳,往灵池走过去,灵池离这里不远,依旧是那些尸体泡在血液当中,腥臭味道扑鼻而来。
这里也没有人。
不对劲。
柏之笙拔出枪来警惕地望着四周,索xing到了降神的暗室,灯光从门fèng中掩映出来,里面有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他们都在这里。
堰合在天降诸神的势力范围内并不是最大的,因此如果只是这一屋子人的话,现在的她还是有些把握的,只是她的目的是找到相弥,便退回去,各个房间都找一次。
她知道这些人早课的时候做些什么,把灵池的尸体煮熟之后分食掉,美其名曰吞噬死亡,达到新生。然后是漫无目的的祈祷,而相弥被抓过来总不可能被和平地请过来说,请吃吧和我们一起成为灵。
这不可能。所以她慢慢地沿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一间间找过去,依旧空无一人。
而就在做早课的暗室当中,堰合降神会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相弥被捆在椅子上,面无表qíng地瞧着这些人,齐文轩站在一边,手持手术刀,端庄地如同要雕刻什么艺术品一样,而众人围坐在红木的团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现在,灵指示了我们找到了这样成功的个体可以无限趋向于它,我们回顾人类历史,苦行和修道从都是jīng神的良药,现在,自由主义嚣张盛行,人类贪图享受,罪恶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他们没有jīng神的满足!他们没有苦行的良药!我们寻求灵,是寻求我们列祖列宗圣明所留下的jīng神财富,是为了让我们可以吞吃掉不思悔改的命定的指示的人,从而和灵一起得享荣耀!人类再一次进化必定是苦行的结果!疼痛会让人清醒,而愚昧的人,这些空有灵的能力却娇纵放肆的人,必定会化为我们成为更高维度生命的基石!”
“邪灵庇佑邪灵庇佑……”众人默念。
“今天,是尊贵的灵降在了这个幸运的女孩身上,但是!她不思悔改,我们也就没有必要通过我们圣洁光明伟大的仪式将灵召唤出来,今天,灵指示我们吞吃她的血ròu,分享她的能力,成为更qiáng大的人!”
站在上首的吴诚激动起来,手臂挥舞得像风一般,他一跃跳上了桌子:“这是可喜的进步!是几十年来新的成果!我们堰合的降神会的功劳是列数第一的!因此我们要先一步分享这罪人的苦果,疼痛也可以净化她的灵魂,而我们,将成为灵的左膀右臂!”
众人齐刷刷起身,大声默念着他们特有的祷文,相弥听在耳里,像是听见了蚊子叫一样,皱了皱眉头,她挣脱,却挣脱不开,椅子是特制的,将她死死锁在里面。
想说话,嘴里的东西堵塞着发不出声音,眼前一片黑暗,她心里有些绝望。
齐文轩静静地等他们结束仪式。心里对相弥充满愧疚,他不知道为什么七年后的他会给出这样的指示,紧紧因为这是对他们有益的,可这孩子是无辜的啊!可是惊蛰也是无辜的――
呼吸一窒,四围安静下来,陆续有人站起来发表什么宣言,齐文轩注视着这些人,社会名流居多,大都是年轻人,蒙昧无知,相信了这样一个荒唐的组织,只是他不能说什么,惊蛰安全了就好,惊蛰已经被送去了国外读书,晚上他看着她,接着就将自己毕生积蓄都jiāo出去,目送她走入机场。
第一次救治惊蛰,他手抖得厉害,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却装作不认识的模样,不敢认,怕她埋怨自己,只是他不知道她认识他,她还给他编造了那么个故事,恨他到这种程度,只是那时候他看见了七年后自己留下的小字条,哆嗦地不能自已。
惊蛰变得脸色好看了不少,这都是相弥的功劳,可是他要把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活生生地解剖在自己面前,他闭上眼睛。
在机场,惊蛰最后和他说了句话:“齐先生,相弥姐姐有的东西是你没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