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分你一半[未来GL]
傲茵于是回神,拨开了黏在脸上的一缕灰色头发。
最不想让人类发现的那一面,还是被她看到了,而且看的完完整整。
不怪李灼楠,而是怪她因为那个男人过分焦躁,所以没有及时发现有人在旁边。
而现在,人类吓得逃走,她应该怎么办?
傲茵不确定该不该对李灼楠说出这件事,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不想看到她……畏惧的眼神。
没错,畏惧。
傲茵在走私船上就发现了,解决掉整整一个货舱的敌人后,李灼楠极力压抑保持镇定的眼神中写满了潜意识的畏惧!
不同于在公爵府远远解决掉的刺客,亲眼看到的死亡显然让她难以接受。
哪怕装作不在乎,人类也会本能的反感杀戮。
平日里可以毫无身份概念的随xing吐槽,在认清身边人的本xing后,应该……不会再这样了吧?
“我应该是被打上残忍成xing的坏人烙印了……”傲茵明明感觉不到温度变化,却还是裹紧了披风,“经历一个星球的末日,见过杀戮不代表接受,对吗?”
困在幻觉中的宁托斯挖出心脏那一幕,她觉得心头万分畅快轻松,但李灼楠会怎么想?
恶心吗?恐惧吗?
作为亚人种的夜族,哪怕行为举止再像人类,本质上却还是别的生物!
她和她从开始就不是同一类存在。
“只是殿下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而根据属下调查,地球人过着恪守法律的平稳生活,解释清楚就……”红冽莫名觉得傲茵那个问题有些悲凉,却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能不能派上用场。
傲茵拍掉了肩头的积雪,抬头望向星河璀璨的夜空,一片雪花旋转着落在睫毛上:“你今天的表现太不寻常,应该想起了之前的事qíng吧,哪怕这样……也能解释清楚吗?”
第52章
傲茵殿下……居然察觉到了这点!
是了,平日绝对警觉的自己反复走神而且心不在焉,再加上故人宁托斯重新出现作为契机,很容易就能得出已经想起部分记忆的事实。
“殿下……”红冽快走几步站在傲茵正前方三米远,没有像往常一样恭谨低头,而是用毫不避讳的目光和她对视。
傲茵漫不经心错开她的血色瞳孔,抱臂望向冰雕花园的黑暗深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想起了什么?”
该不该回答呢?
红冽的右手下意识搭在粒子剑上,握紧武器寻求安慰,纠结事脸色更加苍白:“我……记得在某个地方,您曾经勒令我留下孢子提前换代。”
化为灰烬的身体,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消退的意识……那一切在想起来之后都格外惊心,还有晶核被剥离身体时难以承受的抽痛!
傲茵耳旁chuī过如同呜咽的寒风,发出凉凉的低笑,视线重新转了回来:“居然只想起了这个,所以才会对我格外警惕吗?果然无法解释啊……”
红冽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的粒子剑――居然还抓着它!
“不是这样的殿下!”亲卫队长闪电般缩回手掌,自证清白一般连连后退,“您误会了,属下没有试图攻击的打算!”
风雪jiāo加越来越猛烈,星光逐渐暗淡下去,傲茵看着她几乎退进了黑暗里,却一言不发。
最不希望被人知道的事qíng,最不希望被人看到的那面统统bào露出来,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呢。
红冽退到了危险距离之外,一身黑甲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望向被jīng美冰雕环绕的公爵大人郑重开口:“离开亚洛星之前您遇袭受伤却并未责怪属下护卫不力,将一切消息隐瞒做冷处理,正因为如此属下才会觉得奇怪。不过殿下,我信任您。属下在换代后依然被本能驱使着追随您,所以……请您不要再隐瞒下去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可以解释的!”
真的可以解释吗?
傲茵的手从披风下伸出来,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有些事只能放在我心里,是因为你知道了一定会死。”
“从接过亲卫队长职责的那一刻起,属下就做好了接受全部后果的准备。”红冽的态度很坚决,慢慢走出黑暗靠近她,尽量表达出最无害的态度,仍然在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解除身上的全部武器丢向远处。
傲茵默默看着手无寸铁的护卫,摇头叹气:“你这样……还怎么保护我呢……”
大概是红冽信任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傲茵侧头望着李灼楠仓皇逃离现场时留下的浅浅脚印,突然下定决心:“既然你说可以解释,那就试试吧。你的疑问会有结果,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事qíng要做,把她带过来吧。”
不,奈维尔星的七公爵之一在夜族中名声素来不好,有着罔顾律法规则的恶劣xing格。
哪怕李灼楠见了她依旧会畏惧,也要把人抓过来!哪怕她不愿意听,也要把要说的话塞进她心里!
坚定决心的傲茵,觉得自己刚才的犹豫分外可笑。
恐怕是因为失去过一次,所以才会更加慎重吧?不过人类比她想得坚qiáng许多,一定没问题的!
“是。”红冽低头简洁应答,俯身将武器一样样佩回原位,所有纷乱的思绪被逐出大脑。
“等一下。”傲茵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开口打断,观察了一会儿红冽几乎是把人捉拿归案的架势,“你去将宁托斯的尸体处理掉,烧毁后扔到太空里,一丁点灰烬都不准飘到这个星球上。”
看到她点头,傲茵沿着冰雕花园的另一条小径离开:“还有,四个小时后让……加希娅把她带到禁室吧。”
……
李灼楠在慌不择路中勉qiáng冲回了房间,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脑袋上大口喘气,惊惧jiāo加的瞳孔里还残留着那颗被硬生生扯出体内的心脏。
还有飞溅鲜血在地面上开出的细碎红花……
冻到麻痹的手脚在慢慢恢复温度,皮肤觉得微微刺痒,让她很不舒服。
李灼楠在极度不适中慢慢合上眼睛,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不清楚睡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加希娅一贯活力四she的声音响起,因为刚能离开轮椅自如行走所以更加开心:“起chuáng了起chuáng了,傲茵大人要见你哦,不可以让她等太久!”
李灼楠立刻被那个名字吓退了所有睡意。
起chuáng洗漱,换掉了昨夜离开房间的那身衣服,她在打开门时依然心不在焉,不过加希娅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了?”李灼楠察觉她的神qíng不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普通水色针织衫,城堡里的控温系统相当完美,外界零下几十度也不需要穿太厚。
加希娅站在门口使劲摇头,棕色的高马尾在背后晃来晃去,声音努力像往常一样轻快,脸上的表qíng却掩盖不住:“其实……大人是要你去禁室哦。”
李灼楠听到陌生的名词却不意外,齐膝的长靴鞋跟不高,走过城堡幽长的回廊时没有声音:“哦……”
还以为加希娅今早的异状,是因为察觉到了傲茵做的事qíng。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红冽也不像是会说出去的人。
加希娅走在斜前方突然站定!猛地转身搭在她肩膀上:“那可是禁室,禁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