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魂书GL+番外
“主人……快跑……”他听到那是阿普的声音,可是那只手仍旧扯着他,他根本不敢从车上下来,“走开!走开!不要缠着我!”
“啪”的一声,那只手终于失去力气,死气沉沉地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贺将军惊魂未定,只是惊恐地看着那只手,也顾不上拿刀,便又去扯缰绳,这次他终于摸到了缰绳,马儿吃痛又开始向前疾走,他舒了口气——可真算是死里逃生了。
“真的吗?”有个女声在他耳边问道。贺将军的心蓦地又提了起来,“是谁?你究竟是谁?”
“贺大人,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你的家奴拼死叫你下车走,你却偏偏不下。”贺将军只觉得四支僵劲,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绽放出来,“你看你的胸口……真好,还长出了一朵花呢!”
贺将军连忙低头去看,他的胸口真的有什么东西伸了出来,刺破了坚硬的铠甲,开出一朵血色的曼珠沙华来。
“不!不要!”贺将军看着自己心口上的花,拿了刀便不顾一切地砍了过去,“走开!走开!”
“呀!真狠的心……杀人杀多了,连自己都不肯放过了?”那女声还在耳边嘲笑,贺将军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回头看去,赫然是两颗血红色的眼珠!
“啊——!”
第二日,巡卫队在街上发现了贺将军的马车,车上血迹斑斑,却是找不到他的丝毫痕迹。司马秦即刻下旨全城搜查,直到一个月后,贺将军和家奴阿普仍旧是杳无音讯,上头也没办法,只能给了贺家一笔可观的抚慰金,糙糙将这事了了。只是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大官们心下有鬼也都怕遭此劫难,便纷纷搭棚施粥起来,只是接下来几个月相似惨案却再没有发生,而贺将军的死,也因此成了一个谜。
白荇洲,镜盒斋。
早起时分,白鹭洲便急匆匆送来了一盒新制的话梅来。廖温寒向来喜欢酸甜,这下可是有了口福,当下便捧了盒子在一边吃了起来。青素在一边将chuáng榻收拾停当,便取了梳子在一边帮她梳着头发,廖温寒刚刚吃完嘴里的那个,将核吐了出来,口齿不清问,“无面呢?”
“爷,她在后院里浇花呢。”青素回答,手中的动作却仍是不紧不慢。廖温寒的发漆黑如瀑,又被保养得极好,一触之下简直是爱不释手。“别梳了,叫她过来,就说我有话和她讲。”
“是,爷。”青素放下梳子,便从房中退了出去。廖温寒叹了口气,从昨日无伤君和那个殷兰夜来过之后,无面就变得非常奇怪,她不去问,谁知无面也懒得说,直教她心中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她将一颗话梅又抛入口中,心底是十二分的不悦。
无面这时已然到了房外,将鞋底的污泥仔细擦gān净了,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廖温寒已经牟足了气不说话,无面在那边站了一会儿也觉着不对,便将桌上的梳子拿起,细细从她头上梳了下来。那一瞬,她发觉廖温寒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你和殷兰夜什么关系?”她将手中的话梅放下,淡淡道。
无面没有立刻回答,将第二梳梳了下去,“我徒儿。”
“没了?”
“没了。”
廖温寒虽然是有着一肚子脾气,却偏偏什么都问不出来,却是张口道,“那我呢?我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那一梳顺滑到底,无面将梳子放了下去,手中是一支新折的海棠,她从容不迫地帮她挽了一个发髻,将那支海棠cha了进去。“你觉得呢?”
廖温寒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青素从外头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热热的银耳羹。“爷,吃点儿吧。”
“放桌上吧。”她垂了眼,“对了,帝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一切顺利,爷。”青素颔了颔首,也知晓自己在不是很方便,便寻思着要退出去,却还不忘多嘴一声,“爷,您今天真好看。”
廖温寒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是身后的无面开口了。“绽心是个很好的杀手。”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在那些买我口脂的人中一眼看中了她。”她伸手将桌上的银耳羹拖过来,“喂我。”
无面没有拒绝,在她面前坐下,端起了那碗银耳羹。“她这次从安康郡救回来,大概是对那边完全失去信心了吧。”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又放在嘴边chuī了几口气,刚刚要去喂廖温寒便伸过头来咬住了勺子。“毕竟那一场爆炸,若不是你在,她的同伴肯定已经死了。说是失望,更多是想向你报恩吧。”
无面将勺子抽回来,又在碗里搅了搅,若有所思。廖温寒向来猜不透她的想法,此时却也没有多问,第二勺银耳羹又伸了过来,她张口咬住了勺子,却没有松口。
无面放开了勺子。廖温寒早料到她会这么做,伸手便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勺子取下,重新放进了碗中。“我倒是有一个疑问,镜盒斋向来不cha手帝京里的事,这次又是为何委派绽心前去,还是杀一个无足轻重的贺将军?”
无面隔着面具看了看她,沉默一番才道:“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廖温寒叹了口气,看着她,“镜盒斋方方走上正轨,若是太早与帝京那边扯上关系,却是极为不利的。现下大家都在为权力争个你死我活,不知什么时候便被当成棋子,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成弃子。”
“乱世出英雄。”无面看着她,“贺将军一死虽然无足轻重,可是李相那边却会如同惊弓之鸟,此时方相一定会来找我们。若是从此可以在帝京之中立足,便也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你能够报仇的机会。”
“我不需要报仇!”廖温寒的手力道很大,握紧了无面的手。“在帝京里有什么好?若是那样不痛不痒活着,每天守着一个只会诗词歌赋的爹和一个水xing杨花的娘,长大点便被当成联结两家的棋子被嫁出去,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不应该去报仇,这么一想他更应该是我的恩人。”
“温寒。”她正色,看着她,“血ròu温qíng并非那么残酷,廖大人当时只有你一个女儿,对你也是极为用心,便是你娘她心有所属,致使家庭名存实亡,这笔账也不该算到廖大人头上。”
“你什么意思?”廖温寒皱了眉,一把把她推开,心里是一百万个受伤,“我宁愿身在平民家庭,也不愿生活在那种看不见的牢笼之中!待我好又如何,谁知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无面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对啊,她想要什么?从帝京中逃出来,又在兴和郡的郊外搭了一处小屋子,她从那之后的十年,便是和她在那里一起度过,虽说每日潜心练剑看书,说不累都是撒谎,可是,当时心里却是那么踏实而幸福。十年之后两人携手买下了这处宅子,名曰镜盒斋,又把它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香坊在几年之内不断壮大变为清平国内屈指可数的顶级杀手组织,可是走到此处,除却虚名她又得到了些什么?是啊……无面说的不错,乱世之中决不能当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富家小姐,家族繁荣随时可能崩塌,所以只有依靠自己,努力去变得更qiáng,才有可能走到最后。可是变qiáng就真的那么好吗?当无面和那些人一样跪在她面前唤她爷的时候,她第一次发觉,原来两人间的距离,可以这么远。她害怕,害怕那种不告而别的亲密感,竟然比家族繁荣更为虚幻。纵然手中剑技惊天,纵横天下,可是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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