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论女主喜欢我[穿书]
武虹烨说:“我妈妈,真的死了么?她怎么死的,能告诉我么?”
第一个问题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只是在陈述自己的猜测,后一个问题却充满了恳求。
年幼的女孩子,此时本应该在校园里担心成绩与暗恋的事qíng,如今却坐在自己面前询问这么残忍的问题。寇霜回答不出来,只能求助xing地看向宋暮雪。
宋暮雪说:“你妈妈的确死了。”
“死在杀手手里。”
武虹烨停顿了一下,两行眼泪没有任何预兆地滑落。她拿手背抹了一下,说:“我已经猜到了。姐姐,能把所有的事qíng告诉我么?”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寇霜一阵心痛,心想:以承受的苦难多寡计算的话,武虹烨的确不是小孩子了。
她忍住痛苦看向宋暮雪,这才发现宋暮雪的眼角也有眼泪。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宋暮雪是这样一个敏感而柔软的人。自己觉得残忍、觉得无法面对,难道宋暮雪就可以了么?
但宋暮雪转了一个角度,很容易就把泪花隐藏起来了。
她轻轻开口,给武虹烨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第155章 安邦
有了宋暮雪的陈述, 警方对整个案件有了一个更为宏观的认识。
他们意识到这件事qíng跟四五十年前的福利院脱不开关系,因此试图联系当年的当事人。
但可惜的是,除了汤天问以外,所有直接关联人物都已经不在人世。
根据公安部掌握的户籍信息, 当年的院长夫妇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双双离世。
而更离奇的是,在户籍科的记录里, 夫妇俩唯一的儿子郎安邦也是“死亡”状态。
当时的医疗技术到底还是没能抵过娘胎里带出来的心脏病, 郎安邦十四岁离世, 户籍信息还是夫妇俩亲自去注销的。
但怎么可能?那人现在就在拘留室好好地关着呢。
为了弄清楚真相, 警方组织提审。但编剧一点儿也不配合, 扬言“不见到郑风林,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他身上有心脏病,又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毫不在意的样子。警方没办法, 只能安排回归岗位不久的郑风林亲自审问他。
郑风林皱着眉头上阵, 问他:“名字。”
“郎安邦。”
“户籍科里显示你已经死了, 你能解释一下么?”郑风林抬头看他。
名字这种东西, 警方早就已经掌握了。现在只是需要他的亲口确认,并且解释当下状况。
郎安邦无所谓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因为我的确死了啊。”
“严肃点, ”郑风林敲了敲桌子,说:“严肃点,现在是在做笔录。”
郎安邦脸上嘲讽微笑的弧度更大,他说:“十四岁以前,我是郎安邦。但是十四岁之后, 我就只是编剧了。”
“我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郎安邦早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把命还给他们也没有什么。还了正好,只是他们需要一个编剧,我只能去了呗。谁叫我还欠他们十四年,还不清。”
郑风林皱着眉头说:“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父母跟毓秀集团的一次jiāo易?他们把你卖给毓秀集团,又得到了什么?”
“不是跟毓秀集团,是跟朱炜qiáng本人。”郎安邦摇了摇头,说:“还能买什么,买一个心安呗。他们给了我生命,也给了我二十六条命的负担。我虽然不能选择,但也只能背起来了。”
“二十六条人命是怎么回事?”郑风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从生下来就有病,他们为了救我,背叛了一些人。那些人后来死了,所以这账就算在我头上了。”郎安邦说:“至于到底是什么qíng况,只能等我死了之后,去地狱里问他们了。”
郎安邦疲惫地低下头,揉了揉太阳xué。两秒之后又猛地咳嗽起来,捂住了嘴巴。
郑风林看着郎安邦痛苦的样子,心qíng有些复杂。
虽说他还不能确定那二十六个人到底为何而死,但他能确定,这跟郎安邦没有直接关系。
哪怕是郎安邦父母亲手放火烧了那个福利院呢,那也是别人的罪。凭什么叫当年还是婴儿的郎安邦承担?
然而郎安邦似乎认为,生恩终于天地。他父母不愿意承担的东西,他一肩扛了起来,从此将自己困在城堡里,为朱炜qiáng缔造一个他想要的花园牢笼。
郎安邦很矛盾,很痛苦。郑风林判断。
“你不可能参与当年的惨案,至少这件事qíng跟你无关,你不需要自责。”郑风林竟然qíng不自禁地安抚他。
郎安邦倒是一脸诧异,道:“没关系?如果有人每天跟你说你身上有二十六条人命,如果父母整天闷闷不乐,如果救你命的钱是用别人的生命换来的,你还会觉得跟你无关吗?”
“就算不是我亲手杀了他们的,但是他们的确因我而死。这个世界上是有原罪的,我出生就带着罪孽,需要花费一辈子去洗清的罪孽。这就跟朱丽叶的人生带着罪孽一样,武虹烨的,易光的,其他人的……甚至还有我的。”郎安邦盯着郑风林的眼睛,说:“我维持着那个地方的和平与稳定,维持着朱丽叶的天真纯洁。这就是原罪的转移过程。我把我的罪转移给了朱丽叶,我们俩之间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知qíng,不会感觉到痛苦。”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们让朱丽叶知道了真相,那罪就重新回到了我身上,甚至变得更为深重。”郎安邦说:“就连朱丽叶的痛苦,也一并成为我的罪。”
原来郎安邦的内心这样痛苦,这样渴望救赎么?
郑风林有些惊讶,忍不住说:“朱丽叶的痛苦也与你无关,何况你并不能确定,朱丽叶到底是愿意继续生活在虚假的童话里,还是愿意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郎安邦说:“若没有见过真实,便不会渴望真实。人的yù望都是跟风,而一无所知才是幸福。”
一无所知就是幸福的么?
郑风林无法苟同这个论调,但只能皱着眉头。
这同郎安邦一直以来的论调何其相似,也许这就是他坚信的世界观吧。
郑风林沉默,一旁同事便接过话头,询问了许多细节。
郎安邦问:“我会被怎么样?”
同事翻了翻手中的记录,说:“法律会判处你。”
郑风林说:“你的罪名很多,但其中不包括那二十六条人命——那是凶手的事qíng;也不包括伤害朱丽叶——法律并不判处欺骗和谎言。”
郎安邦苦笑了一下。
郑风林问:“执事长是谁?他叫什么,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什么都会,几乎全能。他跟了朱炜qiáng很多年,是朱炜qiáng的得力助手。他偶尔会离开城堡替朱炜qiáng处理一些别的事qíng,但更多的时候,是作为朱炜qiáng的代言人,主管城堡里的一切事务。”
“最初朱炜qiáng对这个地方很在意,也会跟我沟通,想要把朱丽叶往哪个方向引导。但近些年对这个地方越来越不上心,也很少出现。到后来,要怎么对待朱丽叶都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了。”
郎安邦笑了笑,说:“怎么样?她是不是一件完美的作品,纯洁无暇,天真làng漫?将她送给你做老婆,还真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