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流年未至GL
原本的冰棺换成木棺,盖上盖子用绳子捆住挂在扁担上挑起,乡下的风俗是土葬,在镇上绕一圈后埋到祖坟山上去。
父亲端着遗照走在队伍前面,母亲有些呆愣的盯着棺木出神,亦步亦趋机械的跟在后面走着。她肯定说不出从此我就没有妈妈了这样矫qíng的话,看着她的神qíng,茫然中带着明显的无助,就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孤儿。
没有哭天抢地的喧闹,整个送葬的队伍都是沉默的低头走着,我默默跟在母亲右手边,这么久以前第一次主动牵起了她的手。母亲慢半拍的转头看了我一眼,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没有再说话。
苏孜一直安静的跟着我身边,面色严肃的走着,她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会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矫qíng,所以只是默默的陪着我。
在镇上绕了一小圈回到村口,正准备往祖山走时,苏孜突然低声惊呼了一句。一只黑棕色的大láng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叫也不闹,仿佛感知了什么一样,钻进队伍跟着人群走着。
“连狗都知道报恩。”母亲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又是一阵哽咽,“它就是你小时候外婆养的那只秋秋,送过来这么多年它居然还记得。”
在我的记忆中,秋秋是一只不算小的土狗,耳朵立起来活灵活现的样子很好玩。后来因为父母离婚外婆要照顾我没时间管它,就把它送到乡下来看家,这次回来没看到它还以为已经不在了,想不到这会儿又冒了出来,是来送外婆最后一程吧。
“我可以带它回去嘛?”我轻声问道。虽然它已经长得比我想象中要大上不少,可它也算是外婆留下为数不多的念想,而且这么重qíng重义,没有不带回去的道理。
“晚秋那里养的下?它可是只纯种德牧,每天要喂ròu要遛弯的。”叶阿姨友qíng提示,“不如我带回去吧,反正院子大可以给它跑,多做一个人的饭而已。”
“我想养…”我只能微弱的坚持。我还寄宿在晚秋家,就算回去住到父亲买的房子里,一个人也不可能养活一只狗,何况我还要上学,好好学习也是我和外婆的约定之一。
这段谈话无疾而终,狗肯定会带回去,至于谁来养,则是再议。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祖山下,穿着道袍的风水先生拿着罗盘装模作样比划了几下,其实葬在什么地方都是村里族长说了算,他只是演一段让人安心罢了。墓xué早在几天前就挖好,地理位置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前几天下雨没有导致积水。
风水先生再次念叨了一段,说着吉时已到可以下葬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也有吉时的说法,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抬棺材的汉子们闻言,将棺材慢慢放下进墓xué中。
将huáng纸撒得漫天飞舞,有种千里孤坟话凄凉的感觉,风水先生带头点香祭拜,说了句入土为安,示意旁边的人打爆竹,埋土填坟。其他人依次上香,最后只留下我们一家人在坟前,还有一只狗,趴在地上默默流泪。原来狗和人一样,也会哭。
日上三竿,风水先生开始催促我们下山,说过了午时对后人不好,亲戚们也熙熙攘攘的跟着下山。
“跟我走吧。”我对地上趴着不肯动的狗说。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抬头看着我,泪眼朦胧的两两相望,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秋秋,跟我回家。”我重复了一遍。
听到我叫它的名字,秋秋站起身来,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一样,围着我闻了几下。回头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坟墓,仰天长嚎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悲凉,在山间回响。摇摇晃晃的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下了山。
☆、第58章
回去之后苏孜就回家了,说是找到了复读的学校,准备奋发图qiáng闭关一年,有梦想并为之奋斗是件很美好的事qíng,虽然我不理解只是个高中而已,为什么要那么拼。
暑假的日子过得很无趣,期间出来聚会了一次,说是聚会,其实只有我韩欣郝萌附带李芷洋四个人而已。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聚会是怎么样的,从小我的朋友看很少,业余时间都是在发呆看小说或者玩游戏期间度过,连出门都很少。
四个人约好在书店里面见,市中心的新华书店是个地标xing的建筑物,里面配备冬暖夏凉自习室,居家必备等人蹭空调的好去处。我习惯xing踩点出现,到的时候李芷洋已经在自习室找了个好位置写着什么,感觉我身边的女生们都很能写写画画,可是真的很难想象那些个qíngqíng爱爱的东西居然出自十几岁的未成年之手。
随手找了本漫画在李芷洋旁边坐下,比如文字我好像更喜欢看图,因为不用动脑子,光看画面也很有趣。
“你被绑到羊上面是做什么,羊ròu叉烧?”李芷洋瞟了我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我今天冷不冷。
“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老脸一红,就知道会被问这事,我决定转移话题,看了会儿李芷洋在本子上写的内容,涉及大量少儿不宜的东西,“你写的什么鬼。”
“网文呗,你家不是也有个写手。真是一波三折,说我未成年不能签约,最近好不容易让用我爸的身份证给签了,排了推荐得完成榜单。”
李芷洋是为数不多知道我们家住的那位校医就是耽美大神晚秋本人的人,朋友圈都是宅基腐也是没谁了。
“我是说你这写的尺度会不会太大,小心被抓进去喝茶。”我指了指本子上的内容,描写多到画面感爆棚,我都要怀疑她是对着岛国教育片看图说话了。
“为了这章我可是不眠不休连续看了三天小huáng文,看我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怎么,写得很烂?”
“您可真是小huáng文界的楷模,良心作者,连我都要感动哭了。”我暗搓搓的嘲讽。
“老娘这是清水文好嘛,感qíng升华了当然要啪。”李芷洋不以为然,又苦大仇深的说,“你懂我把一篇耽美文改成言qíng的痛苦嘛,硬生生把小受掰直了,女主简直真男人硬汉子。”
“耽美惹到你了?”我身边腐女众多,所以天生对纯爱文有好感,反而对言qíng看不下去,尤其是最近流行的圣母白莲花女主,单纯得不像应该出现在这个星球的产物,有种甜品里蓝莓酱裹着的都是苍蝇的恶心感。
“没听说嘛,广电粑粑把带有同xing恋轮回之类题材的剧都禁了。”李芷洋愁苦的咬着笔头,“啊,自从改了言qíng就各种卡出翔,我是不是应该坚定立场,也许会等到广电粑粑脑回路正常的那天?”
“广电粑粑不愧是粑粑,从小吃粑粑长大的吧,难不成以后我们就只能看扯个pào弹炸鬼子了。”我表示qiáng烈谴责。一些歪曲历史的古装片都能播出,同xing恋题材有什么问题,xing取向这种东西是看了片子就能被误导的嘛。应该怎么说呢,一般人得的病叫直男癌或者直女癌,他们应该叫矗男癌矗女癌吧,此处矗绝对不是通假字。
“算了吧,决策层管你那么多,你这种就应该当做刁民抓进去洗脑。”显然李芷洋也很同意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