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姐，你……怎么了？”

　　莫净言没有回答王紫又的问话，继续解扣子。只解到第三个扣子，却停了下来。

　　咕噜。

　　安静的车厢内莫净言很明显地听到王紫又咽口水的声音。

　　莫净言俯□，向王紫又的方向耸动着肩膀，衣口大开，王紫又很

　　明显地看到了莫净言上衣里面的满目chūn光……

　　“小又，帮我脱，好不好？”

　　王紫又觉得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响，什么也顾不上就翻身把莫净言扑倒了。

　　这是你主动的，你主动的！不要怪我冲动！

　　天边的朝阳慢慢升起，暖暖的阳光照到了山顶，洒了车厢一片金灿灿的光。

　　那辆奔驰G500时不时地颤动着，细微的声音从车厢里溢出，真是充满激qíng的早晨。

　　“莫姐……我爱你……不管说多少次，我都想再一次告诉你我很爱你。我怕下一刻秒我没有对你表白你就忘记了我一直在爱你这件事。”

　　莫净言扭着头，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汹涌cháo水。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qíng，我都只会向着你的方向而来。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会在你身后，请你记得，你总有一条退路，是通向我的怀抱。”

　　直到莫净言的腰再也抬不起来，王紫又手臂酸痛得动不了，两人才喘着气满身汗抱在一起，躺下了。

　　“小又。”莫净言在王紫又的怀抱中，两眼发直，像还处在一种迷离的状态，问，“我还是有魅力的，对不对？”

　　“当然啦。”王紫又倒是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我的莫姐，从来都很有魅力。”

　　莫净言也不笑，表qíng僵硬的可怕：“所以，那幕戏，我也一定能演好，对不对？”

　　猛地，王紫又睁开了双眼。

　　那幕戏？是那幕她之前一直被CUT的那幕脱去军服勾引士兵的戏码？刘正旭一直说不满意，所以她，竟然拿qíng人做实验？

　　“等下一次开拍的时候，我照这样演，一定能成功吧？”

　　果然如此……

　　王紫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以为她是心qíng不好，于是半夜什么也顾不上来找她了；以为她想发泄，于是载她来到山顶了；以为她觉得想念拥抱的感觉了，于是就……原来到头来她只是在为电影彩排？只是活在那个角色之中？用另一个女人的身份来和恋人上 chuáng？

　　她竟然，把工作放在了如此的高度。

　　王紫又怀抱莫净言的手臂酸涩得如同断了一般……

　　眼睁睁地看着车窗外渐渐升起的那轮奶huáng色太阳，耀眼的太阳，温暖的太阳，可是王紫又知道，那轮太阳在她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王紫又开车载莫净言下山，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莫净言出门的时候穿得很少，只一件薄薄的衬衫套着针织衫，王紫又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莫净言呆呆地望她一眼，王紫又什么也没说，继续沉默。

　　一直到车开上了高速，莫净言才如梦方醒一般，想起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双腿间的感觉还在，早间那会她和她的小又纠缠时，小又很

　　热qíng，把她整个人都包围在怀抱里，吻她的全身，一寸都不放过，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热qíng终于可以宣泄一般，很热烈，把她整个人抱得好紧，好像……好像是最后一次拥抱一样……

　　她的小又还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当时她脑中乱成一片，身体在她的小又的控制之下快要被可怕的感觉撕裂开，但是她记得她好像落泪了。

　　为了什么哭她同样是不太记得的，或许是她的小又那熟悉的双臂让她觉得过分温暖，暖到灼伤了她的皮肤，一直痛进心的最深处。

　　王紫又没有说话的时候侧脸是很可怕的，莫净言转头偷偷看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反应，最后莫净言只说了一句“对不起”，王紫又突然崩溃一般哭起来。

　　莫净言彻底被吓到了，她从没见过王紫又这般哭，确切的是她从未见任何人这样哭过，眼泪多得让她心整颗被吊起，却手足无措。

　　王紫又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还扶在方向盘上继续开车。莫净言看王紫又整个眉头都拧在一块，眼泪顺着她的手背不停地滚落，从她的手掌下方往下滴，肩膀不住地颤抖着，喉咙里一直发出呜咽声，整个人很láng狈却无法停止，甚至在崩溃的同时还要继续开车。

　　这是小又吗？这是那个一直都坚qiáng一直都在无条件支持着她总是对她笑的小又吗？她怎么会这样伤心？是因为我已经伤她的心伤到了这种地步了？

　　莫净言抬起手想去抚摸一下王紫又的肩膀，想要安抚一下正哭泣的爱人，可是抬起的手没有勇气落下。

　　下了高速，王紫又把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这个时候还是清晨，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王紫又像虚脱了一般靠在背椅上，眼泪还在不停地落下，像世界末日一般让她无法克制那种想要用眼泪来宣泄一切。她双手遮住脸，喉咙一直颤动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会哭泣。

　　莫净言彻底呆住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直到最后她才慢慢地把王紫又搂进怀里，抚摸着王紫又的后脑，像安抚小孩一般安慰着她。

　　“别哭了，小又……”

　　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口拙还是如何，说完这句话之后王紫又哭得更剧烈了。

　　一个人的眼泪能有这么多，莫净言是那天才彻底了解的。

　　原来一个人无论表面上有多坚qiáng，内心都是一样的脆弱。

　　那天之后，整整两天莫净言都没有能见到王紫又。给她的所有电话和短信都像石沉大海，音信全无。莫净言躺在阳台的藤椅上，迷茫看着院子里的花花糙糙。胸口上盖着早上就一直在看的书，可惜现在回忆起来，完全不知道那本书在说些什么。

　　小又……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天空中的云淡淡的，一丝一丝

　　，像小时候见过的那种棉花糖。棉花糖化开了，最后被风一chuī，消散得无影无踪。

　　棉花糖，很甜的吗？

　　小又……我是很自私的人，你终于明白了吗？我没有恋爱过，你是我的第一个恋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当有人侵犯你时我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说要保护你，虽然那样的心qíng也是真心的，可是到最后，是不是伤你最深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呢？

　　小又……

　　莫净言用手背覆盖在眼前，想到那天王紫又哭成那副模样，她就觉得心疼得快要死去了。

　　不能原谅让小又伤心的任何人，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她自己。

　　该用什么面目再去见小又呢？

　　莫净言感觉到眼泪在慢慢地流下，顺着她的眼角一直流到发丝里。

　　虽然两天都没有见面，但是当莫净言又一次回到《抵御》剧组的时候见到了王紫又。

　　王紫又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衫，帆布鞋，还未化妆。她正笑着和助理聊天，素颜的侧脸很漂亮，散发着很浓郁的青chūn气息，非常的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