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杀周防尊
绪方晃晃本子,望向站着看杂志的壮汉,“糙薙哥点了乌冬面,八田点了布丁,镰本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吗?”
“哦?可以随便点吗?”镰本的声音很浑厚。
“你先说说看,只要我会做就没问题。”
镰本力夫放下杂志,摸了摸肚子,道:“牛ròu咖喱和玉子烧可以吗?”
绪方低头记下这两样,“嗯嗯,还有什么?”
“烤扇贝?鲑鱼?”
“可以做鲑鱼,想要喝点什么?”
镰本抓抓头发,敦厚笑道:“啊,无所谓。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绪方的声音很柔和,她朝镰本微笑着挥挥笔,接着走到沙发边,伏在沙发背上,问道:“安娜酱想吃什么?我猜猜看……意面怎么样?”
酒红色眼瞳的小萝莉仰脸望她,疑惑道:“那是什么?”
绪方晃了晃笔杆,“就是番茄酱斜宽面。用橄榄油把蒜末、洋葱末煸香,再把去皮的番茄粒放进去熬成泥,加上盐、黑胡椒、红酒之类的配料,最后把煮好的面放进去一起拌,味道非常不错呢。”
“那要放很多番茄酱。”安娜认真地叮嘱。
“好吧好吧。”绪方在便签本上做了备注,“最后一个要问的是……”
她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赤色的身影,于是开口问道:“有谁知道尊喜欢吃什么吗?”
“那个家伙,对吃的完全没有挑剔,随便什么都可以拿来填饱肚子。”吐了口烟,糙薙取下香烟夹在指间,点了点楼梯的方向,“他回房间晒太阳了,这种事你还是当面问他比较好哟~”
唉?
绪方有点意外。
要去他的房间吗?
第19章 Act.19陪伴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的确很好奇。
绪方踏上楼梯,拿着便签本走向二楼。
不知道赤之王的住所会是什么样子?
总觉得……正统的和风家装完全不适合。
印着花纹的浅色窗帘、纯色的榻榻米、光线柔和的花枝吊灯……这些元素似乎都与周防不太兼容。
他的话,大概会喜欢更gān净简单的布置吧?
绪方这样想着,沿着走道走向尊的卧室。他没有关门,因而她很轻松地就可以看清里面的qíng况。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真正见到尊的卧室时,绪方还是半天没有缓过神。
和先前所想的“简单”不同,这样的房间,已经可以被称为“简陋”了吧?
没有任何装饰的墙壁和地面,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旧沙发,还有角落里的小冰箱,上面丢着两个啤酒空罐,一个立着,一个倒下。
沙发前的地面上放着一个玻璃烟灰缸,几个烟头被胡乱地丢弃在里面。
赤发青年神qíng惫懒,他阖着眼坐在窗台上,单腿曲起踩在窗棂上,另一条修长的腿则落在窗台下,虚点着地板。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轮廓勾勒成朦胧的金色,赤色的发丝在光芒的照she下,呈现出火焰燃烧般的色泽。轻蹙的眉心、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硬朗的五官线条在这种温暖中变得柔和了几分。
这种柔和中带着忍耐和妥协,虽然是沐浴在阳光下,他却依旧无法舒展眉头。从窗外斜she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地面,固执而深沉,沉默中隐含着太多无法说出口的心qíng。
绪方怔怔地看着他,手指微微收紧了几分,将掌心内的便签本揉出细小的蜷曲。
她从王权者疲惫却无法放松的姿态里感觉到了脆弱。
“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沙哑低沉的男声将绪方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
她抬起头,早已察觉的周防侧过脸看着她,眼神沉寂而深邃,如琥珀般积淀了太多时光的眼瞳中,映出她纤细娇小的身影。
今天的绪方穿着金huáng色带帽卫衣,帽子上有两只猫耳朵,现在正安静地垂在她的背后。她单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里捏着白色的便签本,正看着他发呆。
碧色的眼睛柔和地注视着他,仿佛想要告诉他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通过这样的凝望来传达。
黑色的长发铺散在肩头,周防看见还有几缕被压在了衣领之内,莫明地有种帮她将发丝撩出理顺的冲动。
他回想起在游乐园俯身与她说话时,自己随手将她侧颊的发丝撩到了耳后,手指似乎还记得那种柔顺光滑的触感,绸缎一般细腻而微凉,让人忍不住留恋。
“可以进来吗?”在门口踌躇了片刻,绪方开口问到,见到对方点了下头,这才走进了屋内。
她走到窗前,周防一直沉默地看着她,等她站定才低声道:“我不喊你的话,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里?”
绪方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挑起话题,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指尖轻轻绕着发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道:“看到你闭着眼,所以没有出声,在担心会不会打扰到你。”
她的视线落到周防贴着创口贴的嘴角,对方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自然地将脸转向窗外,两人陷入短暂的尴尬无声之中。
黑发少女轻咳了一声,“尊有特别喜欢吃的食物吗?明天的话,会由我来给大家准备午餐。尊想吃什么都可以。”
周防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便。”
“辣的?甜的?芥末喜欢吗?”她附和着他的话。
周防依旧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好吧,既然尊说随便,那就做一个榴莲慕斯蛋糕好了。”
溢满笑意的温和眼瞳中流转着水润的光泽,她用水笔的末端戳了戳尊的膝盖,看着他转过头来,略带郁闷地瞪她。
绪方好整以暇地回望着他。
尊从口袋里摸索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了一口烟以缓解自己体内逐渐兴奋起来的火焰。
绪方的异能属于极具攻击xing的极限改造类,外溢的能量不自觉地侵犯着他的领域,这种能量间的细小碰擦令他无端地感到烦躁,虽然知道她没有恶意,但在火焰的鼓噪下,他很难做到平和地回应她的问题。
“和糙薙一样。”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虽然神色bào躁,却因为冷着眉眼忍耐的表qíng而显得格外诱人。
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眸光凶狠而锐利,金红色的流光在眼瞳深处酝酿。
“能量又开始躁动了?”绪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身体周围的空气热度明显在上升。
她走到房间角落的小冰箱那里,拿出两听冰镇啤酒,再回到窗边递给他。
周防夺过冰啤酒的动作有些粗bào,他扯开拉环仰头灌下,喉结随着吞咽冰啤酒的节奏而滚动。
冰冷的液体沿着食道滑入胃中,身体的燥热却不减反增,男人随手捏瘪了空罐,烦躁地丢到地面。绪方将另一听递给他,王权者不耐烦地用食指扯开拉环,再次狠狠地灌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