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浮云
“喂,走了!”身后忽然响起凶狠的声音,但细细听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
是城岛。
……打扰别人二人世界的人会被雷劈的!
“云雀君,那我先走了,好好养伤哦。再见!”没办法,我这身体又不属于我自己,做任何事还是要替库洛姆想想的啊。
而且,虽然我对剧qíng的了解也就到这里了,但是这场大战后一定会有好久的休息时间的。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和云雀“jiāo流感qíng”的。
走出一段距离,我回头,对着云雀有些踉跄的背影挥了挥手。
“喂,你跟那个人怎么回事?”挥完手回过头的我被这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原来又是城岛啊。
“没什么事。”本姑娘今天心qíng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喂……”城岛显然是不满意我的态度,可是一旁的柿本劝住了他:“犬,库洛姆受伤了,你不要吵她。”
“切,活该!谁叫她这么弱?骸大人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犬,她是骸大人承认的人,你是在对骸大人质疑吗?”
“我……切,随便你们!”
城岛气呼呼地走在最前面,柿本双手cha裤袋走在中间。
而我,终究抵挡不住睡神的召唤,带着愉悦的心qíng陷入了黑暗。
明天……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真?十年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傻了。
这里……
我吃力地抬手拔掉氧气罩,对于这一室的苍白已经快无语凝噎了。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库洛姆到底又遭遇了什么?
掀开被单,我小心地挪动双腿下chuáng,但脚刚接触到地面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两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是谁?!到底是谁gān的?居然把可爱的库洛姆伤成这样!
我想撑地站起来,却发觉两手用不上一点力。
……我诅咒那个打伤库洛姆的人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我两手jiāo叠置于地上,额头贴着手背,静静地一动不动。
——休息,积攒体力。
足足有半小时,我才感觉身体里又有了力量。使出全力,再加上chuáng的帮助,我终于爬回了chuáng!
仰躺着等着体力的恢复,我决定问问库洛姆,凶手是谁!
“库洛姆,是谁伤的你?”
深吸几口气,感觉不那么喘了,我靠坐起来。
“库洛姆,你醒着么?”没有回音,我又问了一句。
“库洛姆……”
这种状况……我想起当初某天我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云雀说话,也是没有回应。
抬起手,我看到了一双应该是很久没晒过阳光而显得白得过分,甚至看得到青色血管的手。用这惨白的手摸摸右眼,只感到长长的睫毛扇过的微痒。
我这才发现,我的眼中,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呀,又换身体了啊。
等等,我是不是淡定过头了?……不,遇到这么多次了,再不习惯我都鄙视我自己。
那么,这次的身体里也是没有原主人的么?刚刚我可说了很多话,有原主人的话,早该应声质问我了。
那……我现在是谁,又在哪里?
一想到又要装失忆骗过这具身体的家人,我就烦躁地想拔掉头发。可是又不能坦白说出自己的来历,会被认为是神经病的!
诶?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连忙查看起这具身体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安下心来。
还好,还是女的。
还好,这是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
我正躺chuáng上谋划着出院以后的事,病房的门突然就打开了。
只是还没等我适应光线看清门口的人,对方就一下子没了影,只留下一串惊喜的叫声:“崛田医生,崛田医生!”
风一般刮走的那人,是……护士小姐?怎么跟见鬼了似的?——不要告诉我这身体原来也是植物人啊!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领头一人当先冲了进来一脸“惊喜”地上上下下地看着我。
这种恶寒……就算我这身体原来是植物人好不容易醒来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毕竟是见过各种疑难杂症生离死别的医生,崛田医生很快就冷静下来,给我做了一项项检查,貌似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最后他对我说,我已经睡了近十年,能醒来绝对是一个奇迹。
十年?!这身体居然已经变成植物人这么久了?……这么久没用的身体,还能用么……
医生叫护士小姐联系我的家人,就离开了。然后我从护士小姐口中得知了原来这十年来我的家人没放弃希望,一直都请人护理我的身体,我哥哥经常来看我。末了,这护士小姐还一脸花痴地说我哥哥好帅。
很好,知道一个消息了:我这身体有一个哥哥,而且很帅!
可是当我不经意间瞥到挂在墙上的挂历的时候,我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这日期……这里是十年后?!
我颤抖着拉着护士小姐的手,艰难地喘息着问:“护士小姐,这里,这里是十年后?”
护士小姐大概是被我突然的激动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要激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请告诉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你确实是睡了十年。”护士小姐见我这么执着,大概是怕刺激到我,忙面带疑惑地回答。
我一愣,才发觉我问的问题实在是没有道理。说什么十年后,谁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护士小姐一定还在奇怪刚刚医生告诉我的时候我怎么不激动,反而过了这么久才发作。……可是不一样的啊,此十年非彼十年。
我松开手,楞楞地看着日历。虽然我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却bī迫着我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答案。十年啊……
身体一瞬间软了下来,我懒懒地靠着枕头,也没注意护士小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算什么?一睡睡过十年?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内心的悲凉了。前一刻,我还清晰地记得云雀的脸,一觉醒来,就过了十年?我还记得我刚刚与云雀尽释前嫌,还准备着要下一步就拉近关系。可是,居然就过了十年!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对我来说只是一瞬,可是对别人来说,那是怎样漫长的时间啊!我几乎可以肯定,云雀早就忘了我这号人了。
又要……从零开始了么?
从头开始我倒不怕,我怕的是我没有了从头开始的机会。如果这时云雀早就有了恋人,难道要我去做第三者?毕竟此时的云雀都二十五六了。——这绝对有违我的做人原则。……我还记得那次来到十年后的那个江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