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
秦鸿燕走过去,在唐诺的身后搂住她的脖子,问,“小诺,为什么让你接受四姐就这么难?”缓了下,说,“别跟我说什么四姐是姐姐,只有亲qíng。大姐、二姐和三姐也是姐姐,可也没见你对那么有对四姐这么亲。”
唐诺扯了下嘴角,心想:大姐、二姐和三姐也没有天天缠着我让我爱她们呀!她拍拍秦鸿燕的手,说,“我也没欠她们那么多qíng份,如果有欠她们的我能还,欠四姐的,怕是永远都还不了。”抬起头,望向头顶上方的秦鸿燕,“要不我把命赔给你。”她能还条命,还不起那份qíng。
“把这里赔给我。”秦鸿燕的手挪到唐诺胸前左侧心脏位置处,“我要这个。”
“难!”唐诺说,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那你和柏颜有什么打算?”秦鸿燕问。
“没打算。”唐诺淡淡地说,“我喜欢她是我的事qíng,她喜欢不喜欢我是她的事qíng,有缘自然能走到一起,没缘,我就算是天天赖在她家,她也不待见我。”
秦鸿燕松开唐诺,有些不是味儿,“我怎么觉得这话像在说我?”一扭头,“成,我招你不待见,我走。”转身作势yù去拎包。
唐诺没拦她,把QQ窗口缩小,看她几个月没有看的那点子股票去。
秦鸿燕挎好包,发现唐诺没一点反应,心下一恼,叫道,“小诺,我走了。”
“哦,好,四姐再见。”唐诺没留她。
秦鸿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过去,揪住唐诺的耳朵,“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就这么想我走?”
唐诺的头一偏,将耳朵从秦鸿燕的指尖下挣脱出来,说,“股票又跌了。”
“活该!”秦鸿燕啐了句,心里有些怨,也有些无奈,暗了口气,“算了,我先回去了。”拍拍唐诺的肩膀,到玄关处换了鞋子出去了。
秦鸿燕出去后,屋子关上,唐诺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地揪在一起。爱qíng,本来很简单的东西,怎么偏偏就搅得这么麻烦!唐诺起身,到沙发前,翻开那一堆房地产的东东,看来也真该为自己弄一套房子住了。
没打算买太大的房子,八十来个平方就好。看中一个地段的楼盘,唐诺打电话过去询问了下qíng况,再约个时间看房,然后才发现那楼盘离柏颜的公司不远。
两天后,唐诺把洗gān净的chuáng单送到柏颜那边去。按响门铃,柏颜开门,看到唐诺,也没作声。
唐诺把chuáng单递过去,说,“你的chuáng单,那天弄脏了,我洗gān净了,还给你。”她望着柏颜,几天没见,冷清了许多,看来柏大美女这几天心里也不好受。
柏颜接过chuáng单,低头看了下,叠得很整齐,洗得很gān净,捧在手里,很重!她侧过身子,打算让唐诺进门。
唐诺笑了下,摇头,说,“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冲柏颜挥了下手,转身回了屋子。
柏颜抱着chuáng单,看到唐诺转身进屋,突然有些难过。她站在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些天,她一直怕唐诺上门来找她,也想过唐诺来找她该怎么办。可唐诺一直没来,两人对门住着,连面都没见上一面。本来她该松口气,唐诺应该恨她,这段cha曲也该就此结束。可是刚才她看到唐诺,那么安静,气息内敛,失了往日所有的张扬。不怨她,不恨她,却无法不伤。唐诺把chuáng单还给她,还的又何止是一条chuáng单。如果唐诺恨她或者是怨她,甚至报复她,她还能好受些,可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退出,倒让她更觉难受,揪心地难受,总觉得亏欠了唐诺。
关上门,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柏颜的怀里还抱着chuáng单,chuáng单上传来淡淡的馨香味。她坐在那里,突然觉得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愣了好半天,才起身,把chuáng单送回卧室放进橱柜里。看到chuáng单摆在那里,脑子里又浮现起那一夜的qíng形,想到她抱住唐诺滚在一起,阵阵酸麻的感觉从小指端直达心脏,揪紧了心。她不爱唐诺,可没有不喜欢,那样活蹦乱跳的一个人,那样真实的一份存在cha进生活里,没办法去忽略。有时候唐诺在那里,即使什么都没有做,仍能感觉到她的“捣蛋”。她可以不搭理唐诺,但没办法去忽略唐诺在一边的存在,就像她们搭伙的那几天,她在客厅看电视,唐诺在厨房里炒菜,不去看也知道她在里里忙碌,她只要安心等待吃饭就好。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互相不理会,和一个人吃饭的感觉也不一样,空气里的气氛不一样。
第五十一章
周末,在广州做生意的老唐先生回来了,唐夫人打电话来叫唐诺回家吃饭,说是一家子聚一聚。对于父亲生意上的事qíng,唐诺从来不多问,印象中从小时候开始,父亲就是东奔西走,极少在家。唐诺每次想到家,最先想到的是她、她妈和她哥一家三口,然后才是魁梧、严厉和一身风霜气息的父亲。老唐先生的事业在广州,八十年代的时候就过去了,曾经也辉煌过一阵子,差点把他们全家都迁过去。不过还没有搬成,唐老先生被生意上的朋友坑了,倒闭破产,负债累累。老唐先生怕债务累及妻儿,就打消了那念头。这些年老唐先生自己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小住一周半月,时间最长也就两三个月。老唐先生后来再经过多年打拼,又重新站了起来,经过这几年的奋斗,总算清偿了债务,事业上也有一点起色。
唐诺拎着小包包,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慢悠悠晃进家门,很意外地看见父亲不在书房捣鼓那堆破书,倒见到他坐在客厅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抽烟谈天,气氛甚是融洽。“爸。”她喊了声,微微偏了偏头,朝传来炒菜声的厨房方向瞄了眼,隐隐看到母亲和嫂子在里面忙碌。“哥呢?”她问,似乎没有见到小唐先生的身影。
“还没有回来。”老唐先生冲唐诺招了下手,说,“小诺,来一下。”跟着替两人互相做了介绍。
那男人站起来露出温和的笑容,客气地朝唐诺伸出手,“你好,魏霆。”
唐诺回握了一下那男人的手,很粗糙的大掌,硌得她的手疼。她忍不住多看了这男人两眼,身材还算挺拔,再配上一副无框眼镜,西装笔挺,看起来还算斯文阳刚,却没想手这么粗糙。
“都坐吧,别站着。”老唐先生发话,招呼两人坐下,然后简单地向唐诺介绍了一下魏霆——老唐先生的得力助手,在广州跟了老唐先生四五年了,家在本市周边的一个小镇,为人踏实能gān,很有上进心。
唐诺歪在沙发上睨着老唐先生,把 “心腹亲信”领回家gān嘛?她有些狐疑地瞅向老唐先生,老唐先生压根没有看她那一方,又继续和姓魏的讨论刚才的话题。
魏霆向唐诺打完招呼,点点头,就又和老唐先生聊天,偶尔向她这边看一眼。
唐诺坐了两分钟,起身到阳台上去摆弄她妈种的那几盆花花糙糙。一个人闲着没事做,坐沙发上看电视吧,那里还坐了个陌生男人,自己的房间又早被改成了婴儿房,只好往阳台上跑。阳台上的几盆月季花开得倒不错,含苞怒放,正是开放的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