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暴徒
安德鲁看了他一眼,转头下了船舱。
黑珍珠的船舱,每一个吊chuáng,每一盏油灯,每一根支柱,每一个堆放火药的角落他都记得清楚。
米霍克看了一眼yīn暗的船舱,犹豫的看了一眼坐在船舷上看着海面的杰克,决定下船舱。
“你不能下去。”杰克从船舷上跳下来,在自己腰带间,摸索了一阵,拎出一个酒囊。
米霍克冷淡的看了杰克一眼,脚步不停依旧向船舱走去。
杰克显得有些苦恼,瞥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太清的船舱,喝了一口朗姆:“安德鲁已经不在里面了。”
米霍克抿抿唇,不死心的下船舱转了一遍,出来之后一言不发的抽出刀砍向悠闲的喝着酒的杰克。
船舱里,什么都没有。
“别这么bào躁,小家伙。”杰克嬉皮笑脸的躲避着米霍克因为愤怒而毫无章法的进攻,漫不经心的态度更加刺激了米霍克。
“人呢?安德鲁人呢!”
杰克看着少年冷金色的眸子里燃烧着的漂亮火焰一愣,随即颇感兴趣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只是回去了他应该呆的地方。”
“这里就是!”
“哦~”杰克用奇怪的音调、奇怪的眼神把米霍克从上到下从听觉到感官都女gān了个遍。
米霍克皱起了眉。
“你喜欢安德鲁?”杰克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搞笑的事qíng,快活的蹦着转了个圈儿又站上了船舷。“哦…喜欢安德鲁的人可多了。”
“不过他们大多都死了。”杰克摊开手,“安德鲁的脾气很bào躁,你可能看不出来——因为你是小孩儿。”
“他很喜欢孩子,大概是因为他的过去。”
“说实话,他对你好的程度让我惊讶,虽然他很没节cao,但他对于亲吻却跟该死的意大利佬一样重视的很。”
“而且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安德鲁不是一个会放任自己在迷茫中不去追寻真相的人——而他却没有bī你说出那些你知道的……”
“安德鲁的那些手段我并不提倡,但有时候那些手段的确最简明有效。我想你不会愿意看到那个场面的。”
“……你是特别的。”杰克最后又酝酿了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
米霍克抿着的唇有了那么一丝弧度,“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杰克讪笑,“我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即使是神也不能让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都已经沉进海里被鱼类吃得什么都不剩的…人,复活。”
“所以,安德鲁大概是…回到了以前。”
“所以……?”
“所以…”杰克瞥了一眼海面上突然卷起的漩涡,几步转到米霍克背后把人扔下了船。
“所以…你可以试着去把他拉回来。”
第75章 跟我回去
安德鲁下到底舱,直奔向右手边堆放着杂物的角落。
朗姆~朗姆~安德鲁轻嗅着,在浓重的cháo气和霉味中寻找着他的最爱。
带着加勒比气息的朗姆,给角落里的木桶上边儿开了个dòng,拿自己的酒罐子接着流出来的深琥珀色液体,嗅着蔗糖发酵的气味儿格外陶醉。
“安德鲁·斯派洛!!!”从上方船舱传下来的一声咆哮让安德鲁从朗姆的气味儿中醒了过来。
“啊?!”
“又在偷喝!混球!给我去擦甲板!!”
一块散发着沤臭味的的抹布准确无误的甩到了安德鲁的脸上,一脸狰狞表qíng的巴博萨走过来狠狠的抽了安德鲁的脑袋一下,然后拽走了他的酒罐。
“哦不…”一脸嫌恶的把黏在脸上的抹布拿下来,狠狠的甩回去,“你就不会好好说吗!该死的!”
巴博萨的猴子叫了一声,窜出去接住抹布又窜回来拿着抹布拍到了安德鲁的脸上。
“Well done,Jack。”巴博萨咧开嘴哈哈哈笑着,拧开了安德鲁的酒罐子喝了一口,心qíng颇好的走上了楼梯。
“Oh shit…”安德鲁拿着抹布咒骂了一声,“我讨厌那只该死的猴子。”
“我也很讨厌你的姓,我亲爱的舵手。”巴博萨弯下腰看着底舱里的金发青年这么说,然后立起来上了甲板。
安德鲁能够隐隐的听到外面的吆喝,还有巴博萨的咒骂。还有他所熟悉的,加勒比的味道。
这是一种很莫名的感受。
他想他是回来了,他回了加勒比,他还在黑珍珠号上,他现在还在二十来岁的青年期——听起来很棒。
如果排除巴博萨是船长而不是杰克·斯派洛,这一切都是完美的。
爬上甲板,安德鲁把抹布扔进馋了沙的水桶里,然后尽职尽责的开始擦起了甲板。虽然他不满巴博萨,但是他还是十分爱护黑珍珠的。
“嘿!安德鲁,上次上船的那个妞儿怎么样。”水手凑过来,一脸的笑意透着男人都懂的意思。
安德鲁哼哼了一阵,发现自己连这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伙计,你该不是……”那个水手的眼神里透出了鄙视。
安德鲁嘴角一抽,没做声。
“安德鲁你不会真的那啥…”声音止于黏上他的脸的湿答答的抹布——来自安德鲁。
“我以为你会把他扔进海里。”另一个人凑上来,“这家伙自己不行,好像嘲笑了别人自己就会能gān|女人了一样。”
停顿了一下,安德鲁没做声。的确,把人扔进海里才是他该做的,而不是这么温和的无视掉或者让他闭嘴。
看来在罗杰船上的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影响很大,不,应该说在那边的那段日子。那边的人对于船员的重视一直让他疑惑。
安德鲁看着围聚在一起说着荤段子的男人们,他们笑得大声而猖狂,似乎全世界最快活的就是他们。
但是他们在生命关头都是那种会将别人挡在身前自己潜逃的人,相比起罗杰…这边的家伙们实在是太糟糕了。
“您想去哪儿?我亲爱的巴博萨大副。”安德鲁被拎上舵位之后笑眯眯的问拿着望远镜察看海面qíng况的巴博萨。
巴博萨横了他一眼,将望远镜收好。对安德鲁露出了他那一口黑乎乎透着点huáng的牙齿,一张也许顺眼的脸因为常年chuī海风而形成的褶皱挤成了一朵盛开的jú花——有一口黑huáng的牙齿的jú花。
“我不像杰克·斯派洛那个愚蠢的家伙一样!”巴博萨总喜欢在安德鲁面前大肆的贬低唾弃杰克,似乎这么做就能够让安德鲁改口叫他船长了一样。
事实上,巴博萨在某些手段上比杰克要好上不少,就拿他后来能够成为英国皇家劫掠船的船长为他失去的一只腿报仇来说,他跟那些该死的权贵打jiāo道的手段铁定比杰克要好许多。
“我们现在要去做海盗的本职工作。”巴博萨站在望台上大声宣布,下面一片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