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生
吴哲还带着酒劲呢,听得分外感动,心下一松,差点没红了眼眶。倒是袁朗和他妈两个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的笑了。
袁大妈苦笑着:“老头子,醉了,还是去屋里歇着吧!”
这但凡是醉了的人没几个肯承认自己是醉的,不过好在袁老爹虽然看着硬气,老伴儿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让趴着就去趴了,这一趴当然是再起不来了。
吴哲虽然没比老爷子好多少,只是他生怕酒后失言,心里qiáng绷着一根弦,到底还是让他挺过来了。袁妈妈照顾完老伴,就忙着给两个小的找毛巾什么的洗漱用品,这两人赶路赶了一天,到这当口其实也真的都困了。
袁朗看着另外两个屋,房门都关着好好的,忽然心里一动,问道:“妈,吴哲晚上睡哪儿?”
“怎么?他不跟你一块儿睡吗?你屋那chuáng这么大,两人一起挤挤么算了!”袁妈有点意外似的。
袁朗脸上一僵。
“咋的?哦……我倒忘了,人大城市里来的孩子,规矩多!”袁妈妈犯起了愁:“那怎么办啊,我就晒了一chuáng被子,这大冷的天,被子没晒过可怎么盖啊!”
“一chuáng被子?”这下子袁朗的脸是真的黑了。
“是啊!你姐下半年刚刚给做的,全是新棉花,特意做了chuáng大的,就是给你回来用的,本以为……”袁妈妈一看儿子的脸色黑得彻底,还以为嫌她老调重弹太唠叨了,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呀!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你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那外孙都会叫外婆了……”
“妈,先别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一chuáng被子你让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怎么睡啊!”袁朗瞟一眼坐在一边脸红红晕乎乎的吴哲,简直yù哭无泪。
这种事不提还好,一点一肚子火,袁老妈顿时放下脸来:“在部队,在部队不让提,在家,在家还不让说!两男的有什么不好睡,随便凑合凑合过去么算了,明儿自己晒被子。”
袁朗碰一鼻子灰,不敢再去揭他老妈最逆的那枚龙鳞。
“袁朗,不是妈要说你……我看我跟你爸年岁也不小了,你工作忙,妈知道,可是……”
袁朗听得心里发麻,一转头看到吴哲喝高了原本就带着点水光的眼睛,越发亮得过份,知道他也听着了,便有些着急起来,无奈道:“妈!这事明天再说吧,你看吴哲,都这样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毕竟是有客在旁,袁妈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气哼哼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这两位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打了点热水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袁朗站在chuáng边看着那一chuáng大被犯起了愁,倒是吴哲想得开,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钻进了被子里:“就这么睡吧,你就别磨蹭了,当心此地无银三百两!”
袁朗想想也有理,只能苦笑着脱了衣服上chuáng。
吴哲喝太多了烈酒,全身体温都偏高,刚刚是用意志力qiáng撑,现在躺在chuáng上放松下来,酒劲上头,脑子更晕得厉害,忽然哑着嗓子说道:“这,可是你的chuáng啊!”
“嗯!”袁朗知道他在指什么,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左手在被子下面摸索,找到吴哲的手,握紧。
伊宁地处边锤,天上的星都要比内地亮几分,照得房间里四下闪着微光。
吴哲侧身转过来,眼睛里落了满天的星子,笑着:“我们说会话吧,就这么睡过去了,多làng费啊!”
袁朗却没开口,轻轻往前蹭了蹭,就碰到了吴哲的嘴唇。
这地方实在太特别,不接吻还好,一接吻,只觉得魂魄都去得差不多了,脑子里瞬间就成了一片空白。袁朗的动作极轻,像夜风拂过,温柔缠绵。这是一个醉人的夜,足以令人沉醉,可是当吴哲把自己贴身的迷彩T-恤从头顶上脱下来时,还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家里房间隔音怎么样?”
袁朗怔了怔,闷笑:“好像很差!”
“那怎么办?”
“算了……睡觉吧。”袁朗无奈的拍一拍吴哲的脸,翻过身去,深呼吸让紊乱的气息平静下来。
“可是……”吴哲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想做!”
“哦?”袁朗有些愣了,意外的回身看着吴哲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渴望的光,极qiáng烈的yù望,但与xingyù无关。
“这是你家,你的chuáng,你家里人专门给你……做的……”
袁朗静静的看着他,可眼神已经乱了。
这里是家,不是宿舍,虽然他们早已经习惯把军营当成家,可一旦回到了真正的家里,那毕竟还是不一样。这是一张陈旧的大chuáng,父母就睡在隔壁,chuáng边的书桌是从旧屋里搬过来的,上面还留着小时候铅笔划下的痕迹。
这可能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甚至可以不要那么计较,忘记父母的禁忌,假装已经得到了许可。
袁朗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的流转,胸口热得发烫。
“别出声,忍着点!”袁朗的声音哑得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手指上带着火,抚过另一具火热的躯体。
“嗯!”吴哲只是笑,眼睛闪闪发亮,瞳孔中有一点高光,映着窗外的明月。
用最不激烈的方式做爱,一寸一寸的厮磨,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然而深入而持久。
目光始终纠缠着,像是可以从对方的眼中找到生命的一切。
吴哲用力咬着下唇,把所有的喘息声都闷到喉咙口,袁朗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让他咬,贴着他耳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是就喜欢让我见点血吗……”
吴哲张口就咬上去,狠狠的咬紧,咸腥的味道充满了口腔,混在喘息声中,被咽下喉咙,于是感官越发敏锐起来,意识却朦胧,不知身在何方,模糊中听见有人在叫:“吴哲……”
“嗯?”吴哲勉qiáng应声,把视线移过去。
极轻的声音含混不清,从袁朗喉咙深处出来,带着cháo湿炽热的气息。黑暗中只看得见一双火热的黑色眼睛,半眯着,像野shòu般热烈的眼神。
吴哲忽然明白,其实他没想说什么,只是在叫他而已。
第6章
袁朗的父母起chuáng都很早,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听到房外有动静。房间里chuáng上躺着的那两位,脑子里都悬着一根名叫二级战备的弦,一点点风chuī糙动便惊醒,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脸,匆匆扫过一眼,不约而同的往chuáng的两边滚。
房外的动静一直很轻,过了一阵,只听到大门一关,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么早,他们gān嘛去啊?”吴哲有点困惑。
“是啊!”袁朗把手表摸出来看了一下:“才8点多。”
“哦?”吴哲一愣,一时有点无法把8点多与天还早联系到一起去。
“去晨练吧……大概……打拳?”既然确定了屋里没人,袁朗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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