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江湖历险记
这支镖就浩浩汤汤地出发了。
九州四十二郡说的好听,但经过年年战乱,实际的地域面积被刚刚创立的时候一再缩了不少。
青州城算是四十二郡当中相对靠南的地界了。
再往南走,就是一片荒郊野岭。虽然这地人烟稀少,但偶尔也有商队江湖人士经过,据说之前还是个富饶的地方,不过自五十年前天下大旱这地便gān了,人户渐渐搬走,遂成了荒地。
即便是这样,绿竹岭这三个字的地名还是能够一窥当年的繁盛。
过了绿竹岭,便是三不管的地带,而这个地方便是千山万壑,深山密林之地。寻常汉人进了此地,往往会在层峦叠嶂间迷路,不少后人在翻过这层天然山脉时都可以窥见到饿死在山间的白骨。
是以这横跨在中原与南疆之间的山脉,又称死人谷。
而翻过了死人谷,地势也不见平坦了多少。但好歹也有人居住了,而这——便是南疆地带。
但每年往来的过客那么多,光是折损在死人谷中的人就数不胜数,连丁帆这样的老手都慎之又慎。
是以苗疆在大多数百姓的心中,还笼罩在一层极其神秘的面纱当中。
镖队很快就出了城门,一开始路上的伙计们还jīng力旺盛的有说有笑,但没过多久,就各自消了兴奋劲儿,闷着头赶路了。
回过神来,已经太阳西沉。
“看来连来福客栈都不在这儿待了。”丁镖头在最前边,骑着一匹黑色大马,看着凋败的镇甸,心生感慨。
凭着印象往一处一指,“这儿我记得前年还有间客栈可以歇脚的,谁知现在却是连牌匾都没了。”
“没办法,这世道不太平嘛!”与丁镖头稍微错开一点的岳平生安慰道,
“我看天色也不晚了,这镇子虽说凋敝了,好歹还有些破屋子可以暂避风雨,今晚就在这歇息吧。”
丁镖头点点头算是同意。
岳镖师立马回身吩咐着众人停了脚步,开始卸镖银,整装休息。
夏云右手架着马鞭,双腿jiāo叠搁在车辕上,头顶上带着一顶马兰坡糙帽,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糙。
听了这话,立马从车前一跃而起,蹦到地上,舒展着筋骨,嘴里骂骂咧咧,“哎,可算是休息了,这一路把身子蜷成一团真是憋死我了!”
“得了吧,你还有车坐,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旁边的伙计佯怒道。
“要你一天坐车前试试?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夏云做了个鬼脸,伸了个懒腰,凑到马车前边把门帘一掀,耐着xing子喊道,
“大小姐,休息地儿到了,你是要我扶你下来还是自己下来?”
乔安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径直从轿子上跳了下来。
“哟!”夏云chuī了个口哨,看似不经意地冷嘲热讽,“挺洒脱的嘛!看这样子……练过啊?”
“家里聘过武师,跟着学了两招防身的技巧。”
乔安月解释道,四下一看这满目的断壁残垣,横眉一皱,“今晚就住这儿?”
“大小姐你要是想住小道上我也不拦你。”夏云抱臂笑道。
乔安月:“……我肚子饿了。”
已经有把镖银卸完的伙计开始从行囊里掏出便于携带的面饼啃了起来。
夏云还没拿出随身带的gān粮,就听乔安月挑剔地说道:“你要是敢给我吃那种猪食试试?”
“那大小姐您想吃啥,尽管吩咐。”夏云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手里硬邦邦的杂菜饼放了回去,“前提是,我要能够弄到。”
乔安月四下看了眼,眼神落在荒镇外边的荆棘糙丛土坡上,心里有了底,嘴角一勾,“不如你去帮我猎两只山jī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乔某人表示,就算忘记了一切,有一件事qíng不能忘记,那就是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胃:)
PS:啊,我爱存稿箱,正在考虑变成隔日更的可能xing
第22章 叫花jī
待到夏云好不容易拎着两只山jī回来时,已经斜月初上了。
“怎么这么慢?”乔安月柳眉扫了夏云一眼,语气颇为不满。
夏云皮笑ròu不笑:“怪我咯?”
也不知道哪个变态要在走镖的路上吃山jī!
不知道山jī很难打的吗?不知道她夏云还没吃饭浑身无力吗?
有本事你去打一只啊?如果用的时间比她夏云少,她夏云给她打一百只山jī!
然而乔安月似是无视了夏云内心的咆哮,平静地接过两只山jī,从轿子里搁着的包裹里竟然拿出了一把菜刀!
那菜刀比寻常的菜刀小了一圈,而且不是桑刀或者片刀这样四方见棱的,反而形同匕首一般小巧,按样式来讲,更偏向九江湾。
刀背呈弧形,但无论是刀头刀腹都做工独特,薄长狭窄,上黑下白,看起来剔骨剁ròu切菜都能处理得当。
夏云对虽然对菜刀没多大的研究,但这时见了这样独特的做工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刀叫什么?”
“无名,”乔安月想了想,“我按照需要自己找铁匠锻的,平日里叫管它叫菜刀。”
夏云:……
等等,她的注意力是不是错了?
——什么样的人出门竟然会带菜刀?
夏云终于反应过来,忍无可忍地问出声。
“当然是做菜啊。”
乔安月回了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肯定地回答:“人生在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说着便不理夏云,自顾自地处理起手上的两只野山jī来。
放血、去毛、清理内脏。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乔安月在夏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愣是从包裹里找出一小包散发着异香的香料——是从那个怀派大厨手里敲诈过来的。
夏云勉qiáng能够闻出香菜和香叶的味道,但其他的却是什么都闻不出来,只觉得香气扑鼻,光是闻闻就让人食yù大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夏云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警报。
乔安月这才不慌不忙地用之前在青州城里就买好的gān荷叶包裹着jīròu,腾出一只手对夏云一伸。
“gān嘛?”夏云不解。
“酒拿来。”乔安月答得gān脆。
接过夏云迷迷糊糊递过来的酒,乔安月把酒混着huáng泥一裹,把早就准备好的柴火一升,两只jī放在最里边。
“然后gān嘛?”
“等,”乔安月言简意赅,“以酒带水,入味更足。”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已经月上西头了,乔安月才让夏云把火给灭了。
支使着夏云从柴火里边扒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huáng泥被烤gān之后皲裂成块状,夏云拿腰刀刀柄轻轻一敲就裂开了。露出里边荷叶的瞬间,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她麻利地把绳子一解,gān脆的荷叶展开,热气腾开,乔安月连忙制止了夏云下一步就要把jīròu送到嘴里的粗鲁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