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家国怨
“爹若是不助表哥夺回江山,女儿……女儿就死给你看!”不知何时独孤卿竟也学会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看见独孤卿拿着匕首放在自己的勃颈上,信阳侯顿时就慌了神,他这女儿的脾气他是最了解的了,那可是真真的说得出做得到。“卿儿,你这又是何苦啊,你怎么能为了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威胁爹呢!”
“因为……因为女儿已经是表哥的人了,而且还有了身孕!”
拓跋瑾萱顿时长大了嘴巴,这独孤卿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呢吗!信阳侯也是瞪大了眼睛,此时恨不得将拓跋瑾萱千刀万剐,独孤卿生怕拓跋瑾萱再说什么漏了马脚,急忙跑到拓跋瑾萱身边,偷偷的狠掐了拓跋瑾萱胳膊,又说道“爹你不想外孙一出世就没有爹吧!”
拓跋瑾萱被独孤卿掐的眼泪都出来了,只得配合抢下拓跋瑾萱手中的匕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卿儿你这是何苦呢,万一再动了胎气伤到孩子怎么办!”
独孤卿说道“若是你有何不测,那我这孩儿岂不是就从皇子沦为阶下囚了!若是那样,我还不如将其打掉呢。”
信阳侯只气得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爹答应你还不行吗!但如今孩子都有了,难道你还不娶我女儿吗,你想让我这外孙做个私生子不成?”
独孤卿忙说“表哥何时说过不娶我了,她只说不能封我为后。”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独孤卿一只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笑道“今日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你可别以为我是在逼婚!”
拓跋瑾萱笑了笑“我又岂能不知道你的好意,不过倒是委屈了你,堂堂的独孤大小姐未婚先孕,此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有辱名节。”
“当年我爹误会表哥拒绝了我,心中本就积有怨气,如今你又当着他的面拒绝了我,我若不出此下策他又岂能让你活着出去。”
“可你谎称有了身孕,日子久了岂不是要穿帮的。”
“放心吧,我随你在战场上东奔西跑的,到时候骗他说滑了胎不就行了。”独孤卿将头枕在拓跋瑾萱的手臂上,笑道“我献计为皇上骗来二十万兵马,皇上不会小气到连一个手臂也舍不得赏赐给我吧!”
拓跋瑾萱笑了笑,“卿儿,此次幸亏有你相助,待日后我复了国,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独孤卿苦笑,“只怕我要的,恰恰是你不舍得给我的。”
信阳侯本欲让拓跋瑾萱与独孤卿成亲之后再放她离开,可独孤卿坚持说江山为重耽误不得,更何况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定不会出尔反尔。信阳侯见自家女儿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坚持,只放了这两人离开。
☆、四十三章
拓跋瑾萱一面向蝾州出发,一面派去使臣与番旗国签订了盟书,番旗国皇上此时心不在此,也不想再多惹事端,只将盟书签了下来。
周国放在蝾州的兵力总共分为三股,如今两股实力都投奔了拓跋瑾萱这边,只剩下镇南王一人也就好对付了。
拓跋瑾萱秘密率军集结在蝾州边界,七月十五这天,拓跋瑾萱突然大举进攻蝾州,与信阳侯内外夹击,周国想派大队兵马来支援已经是鞭长莫及。周国皇上原本已经抱病不起,可一夜之间突然大病痊愈,都说这病来的奇怪,还有人说是鬼怪做乱,宫中为此还找来高僧做了好几天的法事。
西蝾郡自秦北叛变之后就乱成了一锅粥,周国皇上抱病之时朝中也是乱作一团,无人多管西蝾州这边的状况。拓跋瑾萱率军顺利攻下西蝾州,大军继续向东蝾州进攻。
“皇上,前面的树林错综复杂,天黑不好走,不如今夜就在这里扎营吧。”
拓跋瑾萱点了点头,“也好,传令下去在此扎营。”
这边大军刚刚安顿好,就有士兵传话说有人求见皇上。
“春桃,你看谁来了!”禄祥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喊大叫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公主……”春桃看见眼前的人脱口而出,眼中已经湿润。
禄祥忙说“什么公主呀,是皇上!”
拓跋瑾萱笑道“春桃一定是认错人了,朕是拓跋锦隆,并非你的长公主。”
春桃擦了擦眼睛,急忙跪在地上,“奴婢拜见皇上!”春桃只觉得眼前的皇上眉宇之间的气质与昔日的长公主十分相似,但这低沉的声音的确不是属于长公主的。
拓跋瑾萱扶起春桃,春桃说道“一定是奴婢太过思念长公主了,竟然将皇上认作了长公主。”
“长公主当日为了替朕引开追兵,假扮成朕的样子,已经不幸死在了途中。”
春桃擦了擦眼角“好像昨天还在宫里哄着公主睡觉呢,一晃儿,就变成如今这般了。”
禄祥说道“春桃整日念叨着长公主,如今见不到长公主,能看见皇上也算是了了我和春桃一桩心愿了。”
拓跋瑾萱笑道“只要看到你们二人如今平安无事朕就放心了。朕听闻留在宫中的宫人全都被送去了周国皇宫,想不到还能在这儿遇到你们。”
“当日长公主让奴婢和禄祥离宫,我们二人只是回到了沁芳园,想着如果长公主有何不测我们就一同殉葬。后来敌军将我们二人抓住。多亏了秦大人,我们二人才得以活命。”
“秦北?”
春桃点头说道,“当日皇宫沦陷之后秦大人投降了敌军,还求情放了我们二人离宫,秦大人偷偷的告诉我,只要他还留着性命就一定会再见到长公主。要不然秦大人那脾气又怎能忍心屈居人下呢。”
拓跋瑾萱心中有所触动,但也并未多说,只问道“禄祥怎么会和春桃在一起呢?”
禄祥说道“我爹娘死得早,从小就被舅舅送到宫里做了太监,早就没什么亲人了,皇宫沦陷了,我又不想伺候那些周国人,多亏春桃肯收留我,带着我一起回了这里,要不然奴才可就无家可归了。”
春桃叹了口气,“可回到家中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家中的草屋还在,亲人却已经在战乱中丧命。”
“原来这就是春桃的家乡,那个小调……”拓跋瑾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小调?”莫非是自己哄长公主入睡的家乡小调?或许是自己猜错了,长公主一向是以坚强示人的,怎么会将这种事告诉别人呢。
拓跋瑾萱笑道“朕记得瑾萱曾说过,雨夜的时候春桃都会唱家乡的小调哄她入睡……”
春桃被这么一说又红了眼睛,“只可惜,奴婢再也没机会给长公主唱那首家乡的小调了。”
“春桃……”一个猎户摸样的人拿着弓箭走了进来,“家中是来了客人吗?”
春桃忙说“这是咱们战蝾国的皇上!”
“皇上?”这猎户似是被春桃说的有些懵了,拿着弓箭愣在那里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禄祥扯了扯猎户的胳膊,“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