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家国怨
见众人走了,拓跋瑾萱也松了口气,罗晓晓折断了露出的大半截箭尾,又脱下拓跋瑾萱的盔甲,只剩下了里面的布衣,刚要解开布衣的衣带,拓跋瑾萱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忙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罗晓晓皱了皱眉,心疼的说道“背后的伤你又怎么看得见。”
“我可以等卿儿回来再说。”
“从独孤郡主那里到咱们这最快也要一天,再加上派人送信,这一去一回就要两日以后……”
“朕说过了,不要紧。”拓跋瑾萱故作威严的样子仿佛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罗晓晓握住对方的手,在其耳边小声说道“臣妾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皇上的秘密臣妾早在伏虎寨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本就受了伤的拓跋瑾萱这下脸色更加惨白了。
罗晓晓浅笑,“皇上放心,晓晓是皇上的妻子,又怎么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若是晓晓真的介意,那又岂能甘心随着皇上出入沙场呢,还不早就领了皇上的赏赐另嫁他人了。”
拓跋瑾萱不确定罗晓晓所说的与自己所想的是否是一件事,又问道“你知道的秘密是……”
罗晓晓附在拓跋瑾萱耳边,小声说道“晓晓当日在伏虎寨就已经知道皇上是个女人。”
拓跋瑾萱也不知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哭,但一想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便稍稍的放下心来,拓跋瑾萱脱下衣物,血早就浸透了那一层层的裹胸布。
“皇上先忍住!”罗晓晓一把将拓跋瑾萱背后的箭□,“啊……”背后传来的剧痛让拓跋瑾萱忍不住喊了一声,双手将指节捏的发白,罗晓晓用帕子擦去了拓跋瑾萱额角上的冷汗,“忍一忍,我带来了宫中最好的金疮药。”罗晓晓处理好拓跋瑾萱的伤口,拓跋瑾萱还背对着自己,虽说二人已经成了亲,也同床共枕过,可自己确实第一次看见拓跋瑾萱这个样子,不禁也红了脸,那白皙光滑的脊背之上如今多了这么一个伤疤,倒是让人看了心疼。
罗晓晓不自觉的从后面搂过对方,拓跋瑾萱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又感觉到罗晓晓在自己的背后落下一吻,拓跋瑾萱此时仿佛被点了穴一般,身体僵在那里竟像是不听使唤了。罗晓晓听到对方砰砰的心跳声,不禁一笑,可再一看那背后包扎过的痕迹却又笑不出来了。罗晓晓将头靠在对方的背上,拓跋瑾萱觉得背后有些湿润,转过头本想安慰几句,但罗晓晓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又忍不住将其拥在了怀中,“上阵杀敌哪有不受伤的,怎么还哭了。”
“皇上若不是为了晓晓,便不会脱下那金丝软甲,如今也就不会受伤了。”
两人睡在窄小的床上,就像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拓跋瑾萱赤、裸着上身背对罗晓晓,罗晓晓看着拓跋瑾萱身后的伤却始终睡不着。罗晓晓见拓跋瑾萱呼吸匀称,以为对方早已睡下了,便从身后环过了对方的腰,听到对方的心跳罗晓晓方才知道原来拓跋瑾萱还没有睡,但靠在对方身边又觉得十分的安心,索性也就装糊涂靠着对方睡去了。
☆、六十四章
拓跋瑾萱背后受了伤,不能再缠着一层层的裹胸布,还好此时正值冬季,厚重的衣服可以隐藏住拓跋瑾萱那属于女子的线条。
拓跋瑾萱只要手臂动作幅度过大便会扯动背上的伤口,只得红着脸站在原地让罗晓晓为自己穿戴好。
段绍堂赶来营地的时候听说拓跋瑾萱中箭,也不等人通传,急急忙忙的就冲进了拓跋瑾萱的营帐。此时罗晓晓正站在拓跋瑾萱身前为对方系着腰封,拓跋瑾萱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昨夜赤、裸着上身在对方身边睡了一夜当然不好意思了,这一大早拓跋瑾萱的脸几乎就一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从段绍堂的角度看去这两人此时竟像是在接吻。
“伯、伯父……”拓跋瑾萱面红耳赤的样子更让段绍堂忍不住胡乱瞎猜了,段绍堂看了看一旁的三位夫人,眼神中像是在说,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拓跋瑾萱见段绍堂身后惟独少了慕容素问的身影,“素问伯母怎么不在?”
“你素问伯母不懂武功,打仗又不是闹着玩的,我怎么敢让她来这儿呢,我已经派人护送她去宫中照顾鸿儿了。”
“如此甚好,我之前还担心鸿儿在宫中奴才们会照顾不好他呢,如今有了素问伯母,我也就放心了。”
“萱儿你也太大意了,你如今好歹也是九五之尊,怎么还亲自上阵了呢,输赢暂且不说,可你若是受了伤,这身份岂不是……”
拓跋瑾萱叹了口气“我一时心急,只想着快点攻下丰州,其余的也就没想那么多。伯父,当日周国有一个姓谷的公公叫卿儿传口信给我,说是霜儿被困在宫中,伯父可认识这人?”
“莫非是小谷子?当年宫中曾有一个姓谷的小公公,后来我二人还结为异姓兄弟,我猜这人十有□就是小谷子了。”
“这么说他日攻下皇宫我一定要重谢这位谷公公了。对了伯父,丰州此处易守难攻,伯父你可有何高见?”
“二十几年前我曾和你云曦伯母去过丰州一次,当时丰州被辽亲王的军队围攻,丰州地势险要,的确没有什么可攻的破绽,若是非要找出弱点的话,那便是粮草!”
“伯父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断水断粮丰州就会不攻自破?可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丰州城中粮草多少,若是我们耗上半年,说不定周国还会做出什么无耻的举动呢!我又岂能让霜儿等那么久。”拓跋瑾萱一紧张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眉头一皱吸了口冷气,段绍堂忙说“你先别急,好好养伤,丰州这档子棘手的问题就交给我吧,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段绍堂将衣袖中藏好了图雅给自己的暗器,慕容云曦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图雅和凌雨烟也一起点头说道“你连只鸡都杀不死,危急关头只会喊救命,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了,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如今两军兵力如此悬殊,守城将领还死守着丰州,可见此人也是个忠义之士,想必不会轻易杀我。更何况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放心,我自有分寸。”
段绍堂孤身一人去了丰州城内。见到守城将领,拱手笑道“顾大人还真是人如其名,有顾大人镇守的丰州城果然是固不可摧啊。”
顾大人笑道“我当是战蝾国的哪个说客呢,原来是八驸马,二十几年不见了,驸马爷别来无恙啊。”
“你认识我?”段绍堂的确记不起自己何时见过这个姓顾的守将。
“二十几年前丰州城也是被战蝾国围攻,当今圣上那时还是二皇子,二皇子率军御敌被困城中,兵马不足,粮草短缺,迟迟等不到朝廷派发的补给。丰州几乎成了一座坐以待毙的死城,多亏了段大人和八公主及时赶到,段大人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使出了一个空城之计,不费一兵一卒就保住了丰州城。百姓为了感谢段大人的救命之恩,现在城中还立着一个段大人的石像。那个时候下官不过是个城中的十夫长,下官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二十几年前的八驸马,破解番旗国谜题让罗巴山百姓免去一场灾难,智退战蝾国军队保住了丰州城,大破番旗国铁骑扭转两军局面,八驸马在我心中就是个智勇双全的大英雄。后来京中传出消息八驸马救驾身亡,全丰州城的百姓更是自发守丧三日。想不到八驸马不但没有死,如今还做了战蝾国的说客来夺取这个你当初铤而走险保住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