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搞事情[女武替番外篇]
燕彻略一思忖,承诺道:“你放心,身为人妇自当侍奉公婆,皇女也一样,我下旨免忠勤伯与夫人行礼就是了。”
安歌云破涕为笑。
翊坤宫种种,拓跋言与淑顺暂不知晓。
拓跋将军已对皇帝彻底失望,自然不会顾及他的面子,今日与贤妃等人结怨,她不放心淑顺一人在存清宫,便对她说:“我这就让画戟打扫出偏殿,你在坤宁宫放心住下,我拓跋言在一日,就护着你一日,没人能为难到你。”
淑顺帝姬低头久久未语,拓跋言托起她下巴,却看到两行泪水流过洁白如玉的脸颊。
拓跋言慌了:“有福,你怎么哭了?”
淑顺的情绪明显不对,泪眼氤氲着难言的委屈与痛苦,她问:“为什么要帮我?”
拓跋言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觉得我得帮你,我必须要帮,有福,你就像我的姊妹一样,我肯定得……”
淑顺听了却哭的更凶,她说:“我才不要当你的姊妹!”
来到这里十余年,淑顺无时不刻不期待着她的出现,为此甚至暂时放弃了自己该得的东西,就怕一个小动作引起蝴蝶效应,影响到远在西北的她的安危。
狗皇帝的四个儿子,都直接或间接死在淑顺手里,尤其是曾作为他人手中刀刃、伤害到她的四皇子,还未见天日便随母亲赴了黄泉。
其余诸如安氏,皇帝,太后,宫妃,乃至前朝臣子,大多在淑顺掌握中。引太后出宫祈福,不让老虔婆有机会摆架子折腾她;放任安氏腹中孽种,让安氏有机会在大婚夜勾走皇帝;加深皇帝对她的忌惮,把皇帝碰她的几率降到无限接近零……
可是,她没有回来呀!那个陌生的拓跋言,终究不是淑顺渴望的她。
淑顺无比沮丧,然而她不肯死心,依旧粘着拓跋言,幻想有朝一日她能来,但当熟悉声音道出‘你就像我的姊妹’,淑顺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压抑这许多年的情绪一朝爆发,她泪流满面,甩开拓跋言的手,还用力踢她一脚:“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一脚对拓跋言来说连搔痒都算不上,她扯住要追上去的点翠,焦急道:“点翠姑娘,你是有福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点翠被她拽着无法脱身,一咬牙,低声道:“拓跋将军,帝姬心悦你啊!”
拓跋言如遭雷击,怔怔立住,画戟很有眼色的拦住其他宫人,不许她们靠近。
此刻拓跋言脑子里乱成一片。
她与有福,都是女子……有福心悦我……可我……
拓跋言仿佛听见自己说:“我一个人走走,你们别跟着。”
她漫无目的行走在路上,不知自己要去何方,不知不觉间,到了绵福宫附近的桃林中,里面隐隐传来女子嬉闹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拓跋言顺声音寻找过去。
桃林的小亭中,有两个女人衣衫凌乱,肢体交缠,滚在在一起拥吻,充仪肖氏被林婕妤压在身下上下其手,香汗淋漓,带着甜腻哭腔不住告饶。
这下可好,又一记雷霆在拓跋言脑中炸开了!
第9章 第九章
燕彻的动作很快,次日便在朝会上定下此事,册淑顺帝姬为淑顺公主,下嫁忠勤伯世子安达海。
这还不算,燕彻列举了史上数个因公主手握权力过重、致使夫妻感情不和的例子,宣布自淑顺公主起出嫁皇女不再自立公主府,并给予准许扩充伯爵府面积的补偿。
另外,念忠勤伯夫妇助皇帝登基有功,且年事已高,特意免去两位长辈与公主间应行的君臣之礼,安排数位嬷嬷教导淑顺公主,出嫁后当孝顺公婆、侍奉夫君,绵延安家子嗣。
赐婚旨意一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许多本已退居二线、在家里颐养天年的先帝老臣坐不住了。这些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文臣武将,现今都垂垂老矣,老头儿们但凡能坐起身的都颤颤巍巍下了床,聚到宫门口请命。
老辅国公是个暴脾气,直接卷袖子开骂:“个小妇养的!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坐着就不心虚么,烂心肝的玩意儿!”
这消息很快也传到太后那里,据说手上佛珠被一扯而断,立刻让侍女收拾东西,启程回宫。
安贤妃私下向皇帝进言,为免夜长梦多,应该早日让淑顺公主成婚,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木已成舟,旁人自会消停。
燕彻的倔劲也被激起来,他是天子,难道不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那些臣子联名进言让自己收回成命时,可有想过他的尊严和脸面?被淑顺压制了这么多年,燕彻受够了!
公主非嫁不可,而且一切仪式能减则减,务必在太后凤驾回京前将这块烫手山芋扔出去。
存清宫也被内廷卫圈了起来,淑顺公主就在这里待嫁,所有宫人不许外出。
拓跋言几乎急疯了,她当日见了肖充仪姐妹之事,脑子里浑浑噩噩一片,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坤宁宫,谁知一觉醒来,有福竟被指给了安氏的哥哥!
那个安达海的品行,拓跋言亦有所耳闻,老大个人高不成低不就,整日流连秦楼楚馆,仗着是皇帝小舅子做下许多混账事情,是纨绔子中的纨绔子。
这样一个坏坯子,哪里配的上她的有福!
自祖父死于异族刀下,拓跋言又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与不甘,强吞下去的滔天怒火让她腹内绞痛。
拓跋言苍白的脸色吓坏了画戟,她奉上茶盏:“娘娘切勿如此动气,身子要紧……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
拓跋将军摆摆手,狠狠咬破舌尖,满口血腥让她渐渐冷静,脑中分析。
去求燕彻?没用的,毕竟始作俑者就是他。
去求拓跋晋?更不可能,这位贪婪的丞相大人眼中只有利益,早就没了任何父女情分。
眼下……只能靠自己。
拓跋言捉住画戟手腕,与她对视:“帮我做一件事。”
画戟跪下:“娘娘请吩咐。”
拓跋言直言问她:“你怕不怕死?”
画戟愕然抬头,片刻后,这个面上仍带稚气的少女突然笑了,恳切道:“奴婢是娘娘一手提拔,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愿为娘娘效死。”
拓跋言又问:“你怕不怕诛九族?”
画戟平静道:“自继夫人将杨采儿送入宫中,杨采儿就不再有亲人;自娘娘赐名画戟,世间也再无杨采儿。”
还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若真有株连满门之祸,便让他们给自己陪葬好了。
拓跋言拍拍画戟的肩膀,这丫头每日跟着自己打熬身体,已经练就了足够强健的体魄,她温言道:“以后叫我将军,不要再称娘娘。”
画戟深深拜倒:“大将军在上,受画戟一拜!”
存清宫殿内,燕有福歪在榻上,望着烛光出神,面上略显怔忪,不知在想些什么。点翠见烛光渐黯,便用银剪挑烛芯,火光映在帝姬双眸中,随着点翠动作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