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妈在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专心点,事关你终生大事,你还真想要你妈我给你全包啊?你装修个房子也不是这么个外包法吧。”
是的,我妈最近在琢磨着我家的装修,她在考虑到底是整装呢还是半包,看把她能的,都可以临时发挥拿来膈应我了,幸好我油盐不进,顶多给她添添堵什么的。
“妈,你还要我怎样?你就说说你给我找的那些个相亲对象,哪个是正常生产的?哎哟,你是不知道,就上周末那个,我的天,他居然当场要给我做一首诗,妈,我就是空闲时间搞点文学创作,但也不能跟他对酒当歌啊?咱们现在是什么年代,还兴这个?你猜最后怎么着,他送了我一首狗屁不通的诗,我临时背了一首还给他,他还不乐意了!竟然送了我四个字,你知道是哪四个字吗?——岂有此理!我真是谢谢他了,简直不可理喻。”
我一说完,我妈的脸瞬间垮了。手指戳得我太阳穴快要炸掉,我躲都躲不过。
我妈气愤地说:“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跟他妈是大学同学,好不容易买菜遇到了一块,聊了一看原来我们两家还有做亲家的潜质,你说你妈能不抓紧点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生孩子了,你看你堂嫂,那可是你初中同学啊,你想你侄女将来比你的子女大一轮啊。你就不能向你堂嫂稍微看齐一点啊。”
我拍掉她的手,哀嚎:“我也很烦啊,我才多大,二十二岁,如花似玉的年纪,你就让我将这大把大把的美好光阴用来相亲,然后当个黄脸婆,天天守着一家的柴米油盐,以及一段不开心的婚姻,你说这是一个亲妈做的事吗?爱情这虚幻的玩意儿,可遇而不可求,你们老一辈的人怎么就想不通这个理儿呢?”
“就是想不通,怎么着?还有,我们老一辈的,不讲究爱情,爱情能当饭吃吗?只要门当户对,双方看得对眼,这事就妥妥的成了,谁像你们现在这样爱折腾,给你们自由恋爱吧,你们又宅着不出门,到了结婚的岁数,还孤家寡人一个,叫人看着真不是一般地闹心。你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跑了。”
我妈横起来压根一强盗,她甩出一沓纸,我虚了一眼,扶额,整个人脱水。
她居然强行把那沓纸塞进了我的怀里,让我宝贝着,然后她忽然苍凉下去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这是明天跟你相亲的那个男孩的资料,你今晚好好琢磨琢磨,尽量取悦他,我看了这么多,也就这个男孩子还成。特别是跟你这般对程度,简直不要太好了。我就指望着他能娶了你,你千万别给我搞砸了,不然我家法伺候你。”
我:“……妈,我现在还没嫁出去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那要是我跟他成了,你不给直接把我当水泼了?”
我妈脸也不转地直接把我摁沙发上了,末了,还说:“要不是看在亲生的份上,我老早就把你泼出去了。”
我:“……”我肯定不是我妈亲生的。
第3章 @03
“哎,对了,你那些大学玩得好的几个小姐妹,都怎么样了?我看别人家那些才刚刚毕业也跟你一样的小妹子们,不是今天去给这个姐妹当伴娘,就是明天给那个送红包,你怎么就没一点动静呢?难不成你们都没谈的吗?难怪,这都凑一块儿了。”
我妈随意摁着遥控,但那颗八卦的心,真是没一刻闲着,操心了我,还不忘我时常跟她提起来的那群知心好姐妹。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都断了联系,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您老关心我一个就行了,别瞎想些有的没的,烦死人了。再说了,她们一个个的貌美如花,比起你闺女我不知天仙到哪种程度了,就你闺女我没人要,连相个亲,都要被人问候一通是否人格健全。是啊,多么一个该问的问题。”
我抢过一个枕头,闷闷地伏着,说到大学的其他五个姐妹花,一时间这心里还真是颇有些不是滋味。
说起来,我们也就偶尔想起对方了才难得地拨通一次电话,而在电话里面聊的,也不过是寒喧。
卢沁去了西藏,这是我在和乐嫣的一通漫长枯燥堪似报备日常生活的电话中得知的,卢沁一直有当祖国园丁的愿望,虽然立足西藏教的不是本门专业,但是她的能力完全可以HOLD得住这项艰难的任务,甚至绰绰有余。
我相信她能把那边的花朵浇灌得根正苗红,积极向上。尽管后来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在那边又说又笑地哭了,我能理解她的难受,毕竟那是她第一回 出远门,而且还犹如穿越一般地进入了我们不曾经历过的七八十年代,多稀奇。
她在那边过得可苦了,我们后来也在电话里头聊过,多意外,她一个从来只发微信不肯打电话的时尚弄潮儿竟然主动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不过,她在电话里头哭诉的全都是她对那边该死的生活环境的极致吐槽。
“谖谖,你知道吗?我走个路,都能看到有人在路边蹲大号!上小号的更普遍。你说他们是文明社会里的人吗?”
那一瞬间,我产生了画面感,并且情不自禁地加入了她的谩骂行列,毕竟我在早晨上班的路上遇到个随地吐痰的人都要思考一下“文明”的贯彻,同时,我又是庆幸的,我没有因为钱而专门跑去了西藏,那地方,我肯定待不了。
“你知道吗?我们这边的水龙头里面还能拧出蚯蚓!”
我觉得那肯定是一部恐怖片,而主角破天荒地居然是蚯蚓,以及它们一大家子被水龙头碾得粉身碎骨。
那边的环境实在是太艰苦了,我除了听她在电话里跟放炮竹似的抱怨外,在她的微博上,我也看到她包裹得非常严实,她怕晒,就算以积雪取景时,她也要把自己装扮成头顶烈日的状态,我真心害怕她喘不过气,或者会被自己闷死。
她说她在医院输了几次氧,她本来就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尽管内心坚强,不然也不会紧闭着嘴死活不肯去低三下四地求求她们市里某高中的老师,尽管她已经委屈求全地在那所高中当了足足一个月的实习老师,起早贪黑,把人活成了一阵旋风,而目的仅仅是因为教师证的最后一步。
她那时要是真骨气软一点,提着礼品拿着礼金去三顾那可以给她开后门的老师的话,现在绝不会冒着寒冷和风雪,站在祖国的高海拔边土上挥斥方遒了。
我打心眼里敬佩她是条女汉子,真的。她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在西藏恶劣的条件下,她能改变就算是冬天也要一天一个澡的理念,改成一个月去外面洗屈指可数的澡,并且还是按五十一次计费的天价。
我想,她肯定在洗澡的时候特别心疼那花出去的五十大元,并且为洗澡水里有没有蚯蚓的尸体而提心吊胆着。
我妈似乎不打算就此截住话头,但是又巧妙地避开了和我探讨人格健全的问题,她换了个谈话方向:“唉,那闻令呢?那姑娘,可俊了,要是个男孩子,我第一个绑了她来当我们家的上门女婿。她呢?孟谖,你该不会连她也没联系了吧?我好久都没听你说起过闻令了。你说你这孩子,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你交际堪忧啊!唉,算了,懒得跟你见识,等哪天有空了,我找闻令她妈一块儿聚聚,正好帮闻令也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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