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老幼gl
“你能不能有一次暑假不回家啊?”
“不回家?不回家干嘛啊,陪你玩?”说话间,董冥灿拿过她坐那椅子上的衣服,顺便上手轻揪她触感极好的小脸。
“怎么不行,这样一整个暑假我们都可以在一起了。”揉揉脸蛋,夏凝昕用指头上下摩挲着,心不在焉地看来看去。
“你不腻啊,一年365天都呆在一起。”
夏凝昕看她把衣服收拾完了,白色T恤背面都沾上了些汗水,五分的麻质棕色裤子拉着褶皱,本来没有精神,一听她这一句话瞬间挺起腰:“你竟然说腻!我拿你当好朋友才这么说!快走,快走,不想见到你。”
觉着差不多七七八八了,董冥灿坐在床沿上正好对上她迎来的目光:“说玩笑话你就认真,说认真话你就玩笑。”
“不好笑!”咄咄地说出不高兴的话,夏凝昕拿眼恨她,却止不住董冥灿望过来嗤笑她。
“暑假一过,我们就初二了,好快啊。”发忙又笑了夏凝昕一阵,董冥灿就顺着她匀出的大半截床铺倒在凉被上,扭动着手腕,最近打篮球的时间多,收拾这一会抬上抬下,手臂尽然发酸了。
捏起夏凝昕柔若无骨的手腕来回轻柔,明明是自己发酸,瞧她也帮着整理肯定也累了。
“嗯…”扬声回应,继续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满足叹出声气,夏凝昕被捏地舒坦,侧过身子,吸住灿灿的目光:“你说,高中我们会不会在一个学校,大学会不会?工作了,我们还会在一个城市吗?”
午后四下静籁,风细细刮开窗帘,窗户纸上的屋檐倒影似乎动了动,大院外只有蝉在低鸣。董冥灿往窗外头望去,一时之间,空气寂静地撩人,虚了两边眉眼,忽然没由来地害怕自己泄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手指骨摸了摸鼻头,她说:“没想这么多,你这么想我们在一起吗?”
睫毛跟长了刺似地扑腾,董冥灿只瞥了一眼,见她半天没做声,杏眼一眨一眨,小唇半抿不抿,心生了微刺,扎扎有些难受,连忙不去看她。
被问懵了的夏凝昕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个答案,玉肌手臂放在董冥灿腰侧,她今天穿的黑色衬衫给夏凝昕手臂显得更光洁莹润。
腰杆痒痒的,董冥灿抬手顿了顿,只听她说:“反正,我想,好朋友是要一辈子的。”
跟大家依次说了再见,除了果儿很舍不得,其他人都还好,董冥灿自己也觉得回老家,就跟从一条街道另外一条街的距离一样。可送到门口,跟大家说了再见,回头瞥见夏凝昕眼里的泪光,树上又掉下一片绿色银杏叶,砸到自己脑袋上,也觉得有点那啥了,手提箱变重,董冥灿狠了狠心,微笑一鼓作气,转身离开。
也不用这么不舍啊,对好朋友不用这么不舍啊……
之前都是坐火车,两天到。但自初一开始,爸妈就给自己订飞机票。48小时的距离转变成不到3小时,落地,刚刚在空中穿梭的云,现在高高地立在头顶。才体会到,真的是到家了……
家的云太高摸不着,喜欢院子上的云多一点吧。低的,像是要亲着人一样。
两个月的时间,董冥灿和小学同学们聚了一次,大家毕竟在一起五年,小时候大家嘻嘻闹闹不顾玩笑的感觉涌上心头。董书敖也从镇上的办事处党委书记提升为县处级干部。王婷婷每天变着法给董冥灿做好吃的,董凌正七十多岁了,眉开眼笑是个逗人乐的老顽固。
一切都很熟悉,可董冥灿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完整,尽管每天时间都是被安排满。
“在想撒子?”王书锦见她像愣神了样。
“也,还听不懂四川话了撒,懵了?”见她还没醒过神,又凑近一问。
“安?没想撒,只是觉得少了撒。”轻声说道,小小叹气。
“哈哈,多是,我看你思春了。给我说一下,你在北京有没哪个帅哥看上你,你又看上哪个帅哥了?”虽然不时常在身边,但两个人有时也会在网上说两句。
王书锦一动不动地倚在咖啡馆柔软的后背凳上,观察她。
嗯,目测身高长到170了。
嗯,看来北京的伙食还不错,脸长润了些,体重51kg。
嗯,头发还长了,都要到胸底端了。
就是,哎,一马平川,惨不忍睹。
“还没想好啊。是不是追你的人太多了,要一个个搬起指头数哦。”一副事不关己,奸臣得志的样,赶趟催促呆若木鸡的董冥灿:“快说嘛,我想听。”
“没有。”压根不想理她,董冥灿白了她两眼。
“哟,还恨人哦,跟哪个学的。没有也没事,姐给你介绍。”王书锦拍拍自己的胸脯,意气风发作势。
“王书锦,你才初二啊,急什么,还急着给我介绍,好生学习。”略带认真地劝好友“迷途知返”。
“哼,你硬是没见过我们周围这群人哦,一个个都跟缺了爱似的,小学生就在一起,小学毕业了,还要学人家毕业分手。搞笑死人,也是,也是,咱们不学她们,都被感染了。你千万别被感染哈。”王书锦嗦地立起身,幡然醒悟。
“还好吧,你担心自己就好。”回想班上拉起手的小情侣,一对,两对,董冥灿也没觉得有啥波动。爱情都是别人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两友,你一言我一句,相互交代。空调费冷气从天花板落下,都了解个大概,只是有些思维到达了的地方,语言还不能表述。
寒来暑往,二胡做陪,美菜氛溢,加上董书敖八荣八耻熏陶。坐上回北京飞机的那一刻,董冥灿懒洋洋地看着窗外流云异彩,透明的有机玻璃上皴染出下巴圆尖尖的微笑。
空姐发的面包,水果也没吃。行李箱装的都是大包小包带回来的特产,零食。舅舅可以喝酒下牛肉,果儿看到这些零食肯定会蹦得八丈高。
把所有的心思都甩在机翼旁的飞云旁,美美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就跟个呆人一样,眼前明明就是前排座位,就哧哧地抿嘴笑。
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董冥灿脚不点地,拖着灰色铝制箱在她们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走着。
卖蛋烘糕的阿姨还在,董冥灿看见她从厚衣裳变薄现在又变厚了些,抬眼,本来鲜亮的银杏树皮也沾上淡枯装,满树的绿色叶子都嵌上了黄边。一阵恍惚,觉得时间过的太快。
待看清树下站的是谁,又欣喜时间过得快。
“灿灿!!”
伸手,也跟着挥。
定住,就见夏凝昕小跑到她跟前,裙角飞扬,接住叶子,粉黛不失颜色,青丝不休装饰。
澄澈如泉水,董冥灿觉得自己像淌在那滩溪里,她的瞳孔有光有水,而一步一步地,自己也在其中。嘴角蜷起笑容,幅度越来越大。直到……
我抱到你了。
“我好想你。”夏凝昕贴在她脖子悄悄盈满说,仿佛怕被人听了去。觉得她是不是又长高了,之前能对着耳朵说,现在要到耳朵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