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老幼gl
之前灿灿这么在意郑恒达,现在,她真的不在意了。两个月的时间,灿灿就把她全忘光了。心脏像被人捏住,腿站的僵直,夏凝昕抬步朝前望了望,一点人影都寻不到。身体拆分成许多块,夏凝昕的脑袋麻木,手背碾干朦胧亮瞳内的晶莹,发号指令,白色的打底裤嘭声沾上地面的雨水,上身骤然间下滑,臀部痛痛地接触干湿的青石板地面。悲伤不可逆转,睫毛的露珠一滴两滴沾染渐多,夏凝昕圈住膝盖,润白的脸蛋掩上黑光,单薄瘦削的肩膀微微颤动,哭声从嫣红的唇边溢出,她被风吹地直打哆嗦。
四下无人,夏凝昕只听得见自己再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要哭地这么厉害。灿灿不跟自己做朋友,那就不做好了。也不缺她一个……街角风声凌乱,不远处的灯忽明忽暗,夏凝昕讨厌自己昨天还假装把糖果留在她家,以为她要来还……之前的不言而喻,双方都自知各自的存在,日子一天天翻过,夏凝昕都没等来董冥灿跟她说和好的一天。连她最不喜欢的郑恒达亲自己,她都不管……
被主人丢弃的小狗通体奶白,像个公主在街边颤颤发抖。左耳朵被吹地发疼,风声渐止,夏凝昕不敢抬头,她听见有个人的步子从右到左踱步过去,心里傲悔失了面子。眼睛盖在衣袖上,湿了半边袖才觉得梗在心头的怪意驱散了些。侧着脑袋往左边露出晶润的眼角,没有风吹地眼扎地疼的感觉,眼泪却咚咚滚落。
“够了吧,还能走吗?”耳朵撞进许久都没听见的声音,低沉如水的磁性嗓音兜住夏凝昕的记忆,她木楞地盯着眼前黑发成缕,凌乱散在额侧的董冥灿。思绪跳到高一年级总结大会,她站在台下,灿灿站在台上说她取得好成绩的方法,透过话筒,穿过广播,游荡在礼堂内的她的声音很冷,夏凝昕坐在台下目不转睛,用眼神给她加油鼓气。可人家不需要,只跟和她一起上台的张盼儿笑!
挺直秀白脖颈,夏凝昕说了一句:“不需要。”沁水的嗓子嗫喏出声,鼻音都依稀都辨。夏凝昕话一说,觉得全不对。人家又没说帮你,人家什么都没说,只是随便问了你一句……手心揉开胸口上方,夏凝昕不起身,怕自己起来能走了,灿灿真的就让自己走了。
萧索落叶停滞旋转,风吹在董冥灿不宽的背肩上,保暖内衣,白色羊绒毛衣,两手掌厚的黑羽绒让她的背筋骨注入丝丝凉意。董冥灿不明白,为什么郑恒达亲了,她,她还在哭?
第72章 chapter 72
脚步声停止与大门门口,董冥灿空空纳了几口冷气,才将刚头脑发热,心发凉的感觉给抑制下去。许是心里早就明白这种情景会发生,在她开始知道喜欢夏凝昕的一刻,就预想到了这一刻。想到这,董冥灿深邃的下颌竟然柔和了线条,跟着风飕飕笑出滴泪。探伸眼瞳,任由夜色掩埋身躯,董冥灿攀附大门,看清郑恒达走了,她摔了?郑恒达没听见她摔了吗?
最后一次,董冥灿告诉自己,之前蔡韫说的全当成自己的畅想吧!
哭得梨花带雨,是为什么呢?董冥灿不问,夏凝昕也不说。一手环住腿弯,一手勾紧夏凝昕的肩头,噌声抱起身,犹如稀世珍宝拱赠与人,董冥灿终究使出一些劲,让夏凝昕温软的身躯不贴近她的身体。脖子却被人一双雪白柔荑环住,董冥灿的脚步顿了顿,微拢眉朝她望了一眼。
“我手好冷……”指尖圆润,余了些指甲一噌一噌刮得董冥灿后脖颈生了痒麻意,也只得忍着。夏凝昕的小腿拂动空气,泪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心绞两月之后的安稳得意,笑意浅浅不能泄露太多。这样,灿灿的意思是会跟自己和好了吧。
夏凝昕六年级之后基本没长了,董冥灿却半年变个个子。仰视成了夏凝昕每天要做的事,稀松平常的角度或许是很长时间没看了,被自己环住的脖子匀长挺白,下巴角英朗又柔和,面如雨覆上街边昏黄的灯色也显得很细腻。大院的灯笼让灿灿的眼色猩红,夏凝昕勾住足尖,看灿灿侧身推开门,心里又松泛一分,灿灿还知道妈妈会在这个时间段给她留门。不对,是给她们留门。之前,她们都会同路回家,先等进自己家门,她才回家。
客厅只有一盏熹弱的灯光,离地她们好远,夏凝昕看见董冥灿的瞳孔渗进比泪珠大一点的光,冥灿,黑暗里的光芒。
“灿灿,你真好看。”身不自主,夏凝昕抿嘴喏出声。董冥灿的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用力使之轻悄悄飘过。黑暗里探索,接着窗外依稀的柔灯,连梦里都进过房间,轻巧地把怀里柔若无骨的人放在床上,按开床头灯,那晚酒醉的记忆哗然间像灯影攀上地面,蔓延在董冥灿心头。细碎的□□漫天撒网,手指间是碰上她温热身体时的触感,潮湿的空气成为她细细吞咽时的辅助。
灯光依旧,床头仍然是那两个送她的玩偶,兔子和狐狸,兔死狐悲,原来早已注定,一开始就预示了结果,可还是奋不顾身,蔡韫的话犹如紧箍咒在董冥灿耳边环绕,夏凝昕的粉腮玉颈在董冥灿眼里生出花,郑恒达街灯下的身影又将夏凝昕全部笼罩……
百肠千绕,迂回婉转,董冥灿突然有些厌恶陷入这种状态的自己。藕断丝连还不如根本不断。房间安静沉如水,夏凝昕伸手提了兔子耳朵怀在被窝里,在被窝里别扭地蹿上蹿下脱了小腿被水润湿的打底裤。灿灿的眼睛像是在放空,眸光颤动藏星亮,夏凝昕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场面。她没跟身边的朋友闹过这么久的矛盾,现下和解,可第一句话又该怎么捅破,怎么开始呢?手揪住被单,长发携蜜光盈润肩头。
“灿灿,你们多久回四川啊?”凑了半天,夏凝昕抬眼对上董冥灿聚焦看她的眼光。两个多月来,第一次,你目我,我目你。奇异般妙不可言的无声接触,让俩人双眉皆弯了幅度,心思变得自然些。
“机票是明天的。”董冥灿想到不像以前,她总会提前问自己,然后露出一个多月的不舍。
“哦。”答音丢开了问话的兴奋。夏凝昕想起不像以前,她总是提前给自己说,然后还会在出发前几天陪自己玩。
手掩在被单下,夏凝昕轻轻抠着床单上的栀子花刺绣,小脸敷柔光,淡粉浅白的被套上发丝缠绵:“那你今天去哪儿玩了?”
马丁靴在地面上盘旋最终还是停止转向,董冥灿找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书桌旁坐下:“今天班级聚会,你呢?”蹙眉,暗暗悔怎么顺口说了那两个字。
“今天和,和郑恒达出去了……”夏凝昕见灿灿往后背仰在书桌上,自己也跟着倚在立起的枕头上,想起刚刚郑恒达亲自己的画面,董冥灿从身后快步掠过,明明看见了,还明知故问,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嘴唇下瘪,唇间上翘让人看得心挠。董冥灿看见镜子里的她拿了张纸,和着床头柜上的水杯里的清水,纸片薄薄敷在她透红的花瓣上,显得格外冶丽妖媚,撩动董冥灿的心弦一波。
“你为什么要擦嘴?”嗓音细腻,音质里不可多得的温度让夏凝昕听来好气。她抿了抿湿纸,扯出:“你不是都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