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搞事簿
洛鱼左面看卧室,右面看游戏室,自言自语道:“我们以后都住这里了吗?”
距离客厅很远,流光听不到。
但是苗助理听得到。
她半弯腰,手搭在洛鱼小肩膀上:“对,我们以后都住这里,小鱼儿想吃点什么,我让阿姨给你做?”
洛鱼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用力甩开她:“不要你。我才不要跟你住一起!我要十五!”说着,噔噔噔跑下楼,来到客厅,小手拍在办公桌上:“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流光抬眼,慢条斯理道:“你想回就让人送你回去,吵什么?”
那眼神很淡,洛鱼打了个哆嗦,咬了咬下嘴唇。
“不想回就上去玩。”说完,流光往耳朵里塞了只耳机,起身去了阳台。
洛鱼隔着玻璃拉门看她的背影,想哭,又不敢哭。
苗助理这时下来,低声悠悠道:“接受现实吧小鱼儿,你一个小孩子还能怎样?”
话对着洛鱼说,眼睛却看着阳台上的流光。
深冬的天气,流光穿得单薄,手肘支在阳台围栏,肩侧凸出小小骨点,她将细碎的长发捋去耳后,颈肩清晰甚至有些冷硬的线条一览无遗。
她本就高,对面高楼洒来的光把她瘦长的影子拖到脚边。
苗助理膝盖一弯,用手摸上影子顶端。
还是回来了好。
洛鱼再不懂人情世故,也在苗助理古怪的举动中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鼻孔喷出一腔恶气,洛鱼丢下句:“我讨厌你。”
转身回去楼上。
气死鱼了!
以前是蠃鱼还能捉弄可恶的苗助理,可是洛鱼什么都不能做!
门外。
电话里,锦辉的杨衲气急败坏:“越总,你不厚道!”
“哪里不厚道了?”电话里响起青年男性爽朗洒脱的笑声。
“不管在哪儿做生意都讲究你情我愿,你搞这出是几个意思?”
如果这是视频通话,杨衲可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越隆这位叱咤商场十余年的幕后舵手,竟是比他女儿还要年轻的姑娘。
流光拨弄了下耳机,经由变声器处理的笑声也停下来。
“杨总,事先谈好的条件我可以再给你加两个点。”流光淡淡道,“叶国辉开的价如果超出这个数字,那我就按叶国辉的价格再给你加两个点。”
“越总,这不是开价多少的问题。”杨衲的气势弱下来,“这是信誉问题,规则问题。”
流光沉默了十几秒,再出声时,即便隔着电话,杨衲也感受到迫人的压力正顺着电波传来。
“青杨资本给你的注资远远超过你公司价值,这钱拿到手,你自己不觉得烫吗?”
“杨总,做生意三十几年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分价钱一分货?”
被后生仔教育激怒了杨衲,他不快道:“最起码福昌商行是老板出来跟我谈,我诚心诚意跟你做生意,你就派出个丫头片子,这算怎么一回事?我杨衲连你越元朗的面都见不着,那这生意还有做的必要吗?”
流光视线转向客厅兼工作室,苗助理抱着一摞资料站在客厅中央正殷殷地望着她。
“好。”
杨衲没跟上节奏:“啥好?”
“你说见面谈,那就见面谈。”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放个群:1407143
缘见!
☆、061:过河拆桥
年前最后一个工作周, 像是财神爷急不可耐, 要来给饱受经济低迷打击的人们拜个早年, 股市难得冒了点火星。最后一天星火燎原, 一片接着一片,到收盘, 大红灯笼高高挂。
其中难免有一两点不和谐的颜色。一查控股,多多少少都和青杨资本、福昌商行两家有关联。
苗助理检查了一遍邮件。果不其然看到了锦辉的后缀。
“杨总问您什么时候拔冗相见。”
流光窝在沙发里, 腿上摊了本书, 肘部支在扶手上, 指关节抵在额头,时不时或轻或重地揉按。
“明天回他, 待定。”
虽然答应了杨衲面谈, 但他自以为有叶国辉垫腰,撑出天大的口气。电话里才说好见面,立刻把价格提了半个点。
以“亿”为单位的项目, 半个点吃下去也不怕消化不良。
他是觉得,越元朗两年没亲自出门谈过生意, 这次应承了他杨衲, 不坐地起价对不起越总给的面子了。
流光没当场发作, 话留半截便挂了电话,回头让苗助理断了他两条供应线。
杨衲的流水线产业一环套一环,断一条线就会影响之后一季度的收益。
至于给杨衲注资的青杨资本专做投资,背后依托并不雄厚。大股东叶鸿昌、叶福昌在国外做私募起家,资金池浅, 分流却多。
青杨资本领的是叶国辉背后切蛋糕的请,肯定不会一口气把全部资金给杨衲。
叶家两兄弟在大洋彼岸开设的福昌商行也盘算清楚了,同样没有依靠什么实力投行,全托父亲叶国辉国内的种子资源,只套了海外注册的皮。
既然棋盘都摆到面前了,不挪几步棋说不过去。
商场瞬息万变。
杨衲想靠外来和尚更上一层楼,没想到最后不仅外来和尚自身难保,就连自家的地基也被挖了暗坑摇摇晃晃。三天过去急火攻心,电话打回去无人接听,实在没办法只好给越总发了邮件。
谁不想安心过个好年。
听到楼上小朋友打游戏输了猛跳脚,流光心里一动,头也不抬问道:“叶红真呢?”
苗助理回答:“和国王搭乘私人飞机回阿古达,不过听说飞过阿拉伯海出了事,至今下落不明。”
流光眉头一挑,许久,低低“啊”了声。
叶红真……
应该是倒霉透顶的倒霉鬼吧。
会把霉运传给别人的那种。
一时间,流光陷入沉寂。
苗助理等了等,扭过头去看她。
兴许是看书看得累了,书翻过来盖在腿上,垂在扶手旁的手指修长,指尖泛着地面的青光。
冬日的午后阳光暖而不烈,天窗斜切下来的这块,边缘止在她眼下。
光洁的额头上眉心聚起浅浅的印子。
平添阴郁。
苗助理忽然想起那年。
她家境贫寒,刚上大学同学们忙着见识花花世界,她却奔波在找兼职的路上。
那天也是在回校的公交车上看到前面的人划拉手机看招聘信息,看到一条广告还跟同伴吐槽说这肯定是传销公司。
她在后面扫了一眼。
不知名的公司,招聘不限性别不限年龄,工作时长随便,后面注明的薪资却高得令人咋舌。
手机主人跟同伴吐槽完往下一滑,她正好看到有意者请于某日23:00-23:59去某某地点直接面试。
怪不得要被说成传销公司,从头到尾都写着不靠谱,但苗助理却因为高额薪资上了心。回到学校,她用图书馆的电脑在各大网站查找这条招聘广告,结果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