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朝暮
话一出口,宋兰英有些惊讶,黎婧闵却是憋不住笑,她可记得清楚,舒和泰惦记这个有一段时间了。
舒怀臻是完全没有听舒和泰提起过,她皱了皱眉,见郁宛央也抿紧了唇不说话,她便扭头去看舒和泰,拒绝道:“爸,这件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等舒怀臻说完,舒和泰就慢悠悠地打断了,他筷子一放,眼睛从舒怀臻看到了郁宛央,又回到舒怀臻身上,坚定着语气说:“怀臻,你都快三十三岁了,你想让我们几个老的等多久才能抱孙子?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谁生都可以,姓舒还是姓郁都行,必须生个孩子。”
“爸,这件事我要跟宛央回去好好商量,不能现在定。”舒怀臻眉头皱得紧紧的,没有立刻否决。
“是啊,不如先让她们回去商量看看吧,现在这么定下来有些仓促了。”宋兰英也随之附和道,女儿跟舒怀臻在一起之后她倒是查过这方面的事情,还真的是急不来。
舒怀臻其实并不排斥要一个孩子,更何况还是跟郁宛央的孩子,但她不知道郁宛央是怎么想的,如果郁宛央不想要,她也是不会勉强的。
正这么想着,郁宛央的手在桌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温声在她耳边道:“怀臻,先答应下来,回去我们再商量谁来生。”
舒怀臻回眸望去,因郁宛央浅笑盈盈的面容而怔在那里,随之又悠悠笑开。她本想征求郁宛央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孩子,谁知郁宛央就已经考虑到了由谁来生孩子。
得知郁宛央心意的舒怀臻再度望向舒和泰的方向,这次点了头,说道:“我知道了爸,我们回去会好好说这件事的。”
舒和泰这下子终于满意了,严肃的面容都板不起来,强自淡定着又说了一句:“行了,都吃饭,多吃点。”
这顿饭吃得颇为和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就连舒和泰都主动找上郁宛央碰杯,还是舒怀臻劝了几句,说郁宛央酒量不好,但又被宋兰英几句“自家人吃喝,醉了也不要紧”给说服了。
饭后,舒和泰夫妇留下宋兰英叙家常,郁宛央已经有了些醉意,而且还要去拿行李,便与舒怀臻两人告别了三位长辈。
一路上郁宛央都在车里闭目养神,是舒怀臻去拿了行李放到车上,又悄悄回到驾驶座,这才顺利回到了光华苑。
郁宛央醉得不重,舒怀臻把行李拿到房间,她便跟着进去坐在床边看着。上一次进来的时候没有得到舒怀臻的同意,这一次终于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她只觉得身上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么多年来真正意义上的轻松。
不需要去担忧会不会有记者蹲在自己家门口,也不需要去担心当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更不需要去担心自己跟舒怀臻在一起之后,接踵而至的后续问题。
舒怀臻把郁宛央的衣服都挂进衣柜之后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看到她还坐在床边,便走去与她并肩坐在一起,轻声问道:“宛央,在想什么?”
郁宛央温和地笑着,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最后看向舒怀臻,话中有意却格外轻松自如地说:“我只是觉得很轻松,很舒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舒怀臻“嗯?”了一声,明知故问,有些感兴趣郁宛央此刻的想法。她便随性躺在了床上,伸开手臂示意郁宛央躺下来。
郁宛央这么一看,淡淡笑了一下,小心地躺到舒怀臻的怀中,枕着她的臂膀,忽然有一种回归的归属感。就好像自己不管去到哪里,去了多远,又去了多久,她始终都还在舒怀臻的身边,永远都没有彻底离开过。
她一只手圈住舒怀臻的腰,语调悠悠地说道:“怀臻,记得当初我多么烦恼自己的身份,为什么我要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艺人,任人打压,任人摆布。那时的我就连不妥协,在他们眼里都是个错,我每天都要担心着明天会不会事态恶化,更在担心着会不会连累我妈。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寄托希望在公司或者运气上,对当时的我来说,每一个明天都是未知。”
郁宛央轻声细语地说,舒怀臻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后背,安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安静地听着此刻她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地,平静地倾诉着。
她敛了目光,对上舒怀臻的双眼,目光转而灼灼,轻轻说道:“直到我认识了你,从对你防备到对你信任,从以为你会仇视我,到后来喜欢你。我们的相识在那个时候太过荒谬,我们的相知也太过荒唐,可是怀臻你知道么,从那时起,你救了我。”
舒怀臻满心柔软,又收紧了手臂,靠近一点用鼻尖去蹭着郁宛央的鼻尖,温声说道:“我可以理解为,我来得并不晚么?刚好让你有了依靠,刚好让你还能够相信一个人,也刚好让我找到了更想要得到的。”
细细想来,这一切真是阴差阳错。
郁宛央当初虽是华锐旗下的艺人,但以她们两人各自的身份地位,能够私下接触的机会几乎没有。舒怀臻的产业太大了,她会去关注一个小明星的几率比芝麻还小。
到如今,舒怀臻再去想来,多亏了沈暮言的“闲来无事”,也多亏了她在那段婚姻里仍旧保持着理智,这才能够以公允的目光来看待郁宛央。
一场巧合让她们相识还不够,再有舒怀臻的理智与犹豫,才有了后来那么多次的再见。
想到过去,郁宛央便想起了沈暮言说的,她跟舒怀臻都给了彼此安全感。思及此,她问道:“怀臻,我给你的安全感是什么?”
这时的郁宛央把身体更偎近了舒怀臻,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郁宛央凭借着姿势上的优胜,将头枕在了舒怀臻的颈窝,轻轻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把脸埋在她垂在身前的黑发里,贪婪的不愿离开。
舒怀臻想了想,说:“是你的依赖。”
“嗯?”郁宛央不禁抬头反问,“为什么会是这个?”
舒怀臻莞尔一笑,一手上移抵住郁宛央的后脑,把她压进自己怀中时说道:“因为你从不去依赖任何人,就连你的母亲你都在尽量地护她安生,不受侵扰,还有沁枫,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她的依赖也不明显。独独是对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放心地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不是么?”
郁宛央听得认真,最后不免一笑,轻轻锤了锤舒怀臻的后背说道:“怀臻,你这是在说我像孩子么?只有孩子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别人啊。”
舒怀臻听罢也忍俊不禁,想起刚才晚饭上舒和泰提起的要孩子一事,她微微笑弯了眉眼,一个翻身把郁宛央压在了身下,垂落的乌发滑落,有几缕拂在郁宛央的面颊。
看着舒怀臻的满眼笑意,郁宛央即使被这样暧昧的姿势压在下方,也没有想到太多,只替舒怀臻把长发挽到耳后,又顺势环住了她的脖子。
“宛央,刚才吃饭的时候答应爸的事情你还记得么?”她凝视着郁宛央,声音有些低,眼里有些戏谑,话里则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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