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又改我命数gl
这句话说的古怪,白檀檀也分不清孟婆娑嘴里的她,是霍轻瞳还是许花朝,只管重新裹紧被子,不忍心道,“那神女怎么办?”
孟婆娑也是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看到白檀檀笨拙地抱着孩子,放下绢帕,轻笑道:“不放过去,难不成带回酆都养着?”
白檀檀紧跟了几步,目送孟婆娑走了,心一横果然将许花朝放到了官兵搜索必经的一个路口,亲眼看着她被人带走才默默离开。
牢狱里,史氏半梦半醒地睡着,嘴里呢喃着夫君的名字,白檀檀看了眼稀里糊涂的史氏,又扫了眼靠在一边,额头一块乌紫的赵嬷嬷,轻轻地给旁边的土台上的许花朝裹了裹被子。
牢门外的官兵还在四处巡逻,踢踏在这块酆都神明的封地上,让杀戮肆意奔波。方脸衙役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仵作那边检查,不出意外,第二日就会传出京城闹鬼的新闻。
霍轻瞳一回昭仁殿就开始调查女萝的来历,崔珏带着一帮小鬼被指的团团转,到了第二日才通过白檀檀抓回来那两只山鬼,得到点线索。
据说那些女萝初次出现是在二月十五日,那天京城被不知名的大雾笼罩,开始丢失了第一批女孩子,接着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孩子失踪。官府查无音讯,几乎只有百姓相互奔走,苦苦寻觅。有的商户甚至为了找孩子打点衙门,倾家荡产。
蠡帝是在花朝节那日逃入凡间,而女萝正是此后三日出现,其中究竟令人不得不深思。她正想着,白檀檀就和孟婆娑过来复命,此前这二人特地去清查了各自职责范围内的差事,白檀檀更是同兄长重新统计了逃鬼的数量。
白檀檀先说,“凡间诸事妥当,只是京城丧命的少女频频喊冤,现在关在冥城的幻境里,不知如何处置?”
少女的身躯被女萝所食,现在魂魄俱在而无归处,的确是个难事。孟婆娑暗想,也上前回禀,“许花朝现已完全如凡人一般,而此前经历的诸多事情在她脑子都会变成梦境。当朝君主亲自审理许汉源造反一案,因国师力证无辜,可又找不到证据解释他发狂一事,因而下旨将许汉源打入巴地,每日二十鞭刑,终生为奴为隶。而许府其他人被发配邺城,世代守陵。”
霍轻瞳听完,执起笔习惯性地喊道,“虞人,磨墨。”话毕,突然意识到虞人已经离开她很久,因此胡乱蘸了蘸,批了一道折子。
“招摇山有位白石神君擅长移魂术,你带着阳寿未尽的魂魄去一趟,就说我借他的肉树一用,来日必有重谢。”霍轻瞳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白檀檀,想了想又说,“你去请崔珏与你同去,她见过白石府的肉树,免得你被那人糊弄了。”
还阳不难,难得是如何重铸肉体。白石府的肉树颇有灵气,能随着魂魄变化自如,且忠心认主。再加上白石神君的移魂术,那些少女还阳便易如反掌。
孟婆娑等白檀檀领旨去了,才缓缓笑道,“阎君没有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霍轻瞳道,“黑白无常都有要事在身,恰好你再去一趟邺城,查看一遍封印是否完好。”
邺城明是岫泽古都的皇陵地址,实际上也是酆都与凡间最大的一个入口。邺城百姓多为朝廷罪臣的家眷,除了身负重罪,不可踏出城门一步外,其余一切皆与外界相同。
孟婆娑哂笑,“阎君可要探一探许花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莫方抱紧我的地雷,
#论大瞳瞳为何总对媳妇熟视无睹#
莫方抱紧我:大概是我的炮声太吵,转移了瞳受的注意力!
许花朝(痛不欲生):炮?什么炮!你和我瞳受…是炮友?!
莫方抱紧我:口胡!口胡!口胡!
许花朝:我不管!大瞳瞳一直都不正眼看我!本宝宝伐开森,你嗦我还肿么办!眼泪汪汪脸
莫方抱紧我:咳咳……八神牌神仙爱情水!你值得拥有!!给花花~~~~
许花朝(困惑):这是森么
莫方抱紧我(一本正经):□□…
晚安
第11章 我媳妇只有我能找到
一袭鲜红衣袂拖在青石板路,就像平白多出来的一道血痕,孟婆娑突然停住脚转身望了眼阎罗殿。
巡逻的哨兵老远看到孟婆神,纷纷挺胸昂头作出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因而也没人看到孟婆神脸上复杂的表情。
霍轻瞳照常跪坐案前看奏折,和孟婆娑的对话丝毫没影响她的心绪。窗缝里跑进来的风把帘子摔得哔哩作响,透过青白色的细密珠帘,她的形容羸弱苍然,可纤纤玉指里握着的却是百世苍生,驱之如蝼蚁。
这段日子有崔珏代她处理政务,案上的折子明显少了很多,霍轻瞳阅完最后一份公案,一只胳膊懒懒地撑在案上,手掌拖着自己半边脸,突然觉得有些钝痛。
自从虞人走后,她的耳边安静不少。习惯了她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再环顾这冷清的阎罗殿,还真是觉得杳无趣味。
霍轻瞳揉揉右边的腮帮子,慢吞吞地走到屏风后面,墙壁上满满当当的藏书,从天文地理到山野小志应有尽有,这是虞人来阎罗殿的第二天一时兴起搬来的。
她捏起手指在空中慢慢划开一道银线,书架突然如割裂般左右分列,中间露出的一截墙壁,在霍轻瞳微眯起来的赤瞳看来,就是泱泱尘世。
距离邺城三百多里地的小帐篷外面,几个风尘仆仆的官差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满天黄沙刮过来,拍打得他们被严寒冻住的厚重披甲噗噗地响。
而他们背对的那一大片暗绯色的城池,就是每一代岫泽君主弑血为盟要保护的人族命脉——邺城。目的地遥遥在望,这本该是苦尽甘来的安定,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却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惶恐。
“听说那个邺城里一到夜里……就人鬼不分。”押送许府众人中的一个衙役用刀挑着火堆里燃尽的木头,面无表情道,“我离开家的时候儿子才一岁,现在恐怕都能到我大腿了。”
另一个微胖的衙役叹气,吐了口嘴里的沙子,歪着脑袋忿忿道,“咱们走了三四年,好不容易挨到城下,你说突然就听说这么个消息,这……”说着他赶紧左右看了一圈,偷偷地商量,“我看,反正咱们送到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现在得了钱财,各自逃命吧!”
一直都没说话的那个衙役眼睛骤然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我们逃了,哪有脸再见家里人。我临走的时候爹娘还说,他的担子交到我手里都传了三代了,让我好好为祖宗争光!等我回去了就用这次得的饷银给我娶媳妇呢。”
三个人脑袋勾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达成一致,栖身在风沙里,身后的帐篷里发出黯淡的光芒,微胖的官差突然拍了拍大腿站起来,“罢了,早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婆婆妈妈!不如我们早做防备,如果邺城真的那么邪门,那我们再想办法逃出来。咱们兄弟这么多,还怕一群老弱病残?”
其他两个人叹着气点了点头,目光顺着他看过去,即使夜色迷蒙,也能看得清邺城正上方盘旋不动的缕缕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