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侧身倚在檀台边上的纤荨听到叫声轻颤了一下,却没有回过身来。
“荨儿。”牧白往前两步,却不敢贸然上去,怕惊着了纤荨,她心跳极快,又尽力稳着声音,柔声道:“荨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来,到我这儿来。”
纤荨听到这话,略转了转身,望着牧白道:“殿下,你不是要与我合离么。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荨儿……”牧白眼中泛泪,也哀伤的道:“我只是,不知怎么面对你。”
“殿下……”纤荨对着她笑了笑,笑容娇憨而艳丽,她柔声道:“你我成婚之日,揭开红色的喜帕,看到我的时候,心中可欢喜?”
牧白看着她的笑,心中却不由得发慌,她再上前几步,与纤荨只是两臂的距离了。她不敢吓着她,陪着她笑道:“我自然欢喜,很欢喜。你来,我与你说。”
纤荨的笑容转而凄婉,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却又仿佛是欢喜的,她看着她道:“牧白,我也愿你,只记得我从前的模样。”话音一落,她放开扶着栏杆的手,纵身跃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累……昨晚写到凌晨啊啊啊,长黑眼圈了啊啊啊……心疼自己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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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开心,有你们一路支持和陪伴。然后……今晚继续写。 = =!再次心疼自己三秒钟。
第53章 牧笛的心
周牧白本就将全副心力贯注在纤荨身上, 见她放开扶手便已心惊, 立即抢上, 还是迟了一步, 沈纤荨的身影一晃,已在檀台之外。一片惊叫声中, 周牧白飞身扑去,大半个身子都已悬空, 才堪堪抓着纤荨细腻的手腕, 却被她的惯性一带, 风声灌耳,俩人一齐往檀台外坠了下去。
纯白的雪在天地间纷飞, 沈纤荨心灰意冷, 本是抱着宁可玉碎的决心,却见周牧白挺拔的身姿毫不犹豫的扑了过来,那一个短短的瞬间幻化成无数个须臾的时光碎片, 在沈纤荨的眼里心里凝成一幅永恒的惊艳。
檀台四周悬挂着迎春纳福的大红绸球,周牧白被带着跌向台外时随手拽了一下, 一个绸缎的绫球被扯散开来, 跟着她们直坠下去, 坠到半空红绸散尽,再撑不住两人的重量,止一顿,便 “嘶”的一声拦腰截断,两个人下坠的速度缓了一缓, 又跌落下去。
空中再无可凭借之力,周牧白放开红绸双手紧搂着沈纤荨,眼中精光大盛,本是跟着纤荨坠落的身姿在半空中强行翻转半圈,用自己的肩背抵在了坠落的下方。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周牧白微微拱起的背脊当先触到地面,幸而积雪已经很厚,一片冰凉的触感袭来,她收紧双臂,将纤荨护在了胸前,两个人先后陷进皑皑白雪的柔软中。
纤荨被保护得很好,完全没受一点儿伤,谁都没留意那方素色的丝帕是什么时候离开牧白的脸颊的,纤荨伏在牧白身上,看到她左脸细密的伤痕越过原本俊美脸颊的中线,蔓延到了右脸。
牧白还未从极可能失去的惊吓中回过神,就见纤荨仔仔细细的望着自己,她忽然想起脸上的伤,心中一慌,忙要抬手,却看到纤荨温柔的笑了笑,笑容中有泪,还挂在眼角。纤荨俯下身,在牧白的唇上印下深深一吻,只是一吻,却已是相许终身的味道。
背后是沁入肌肤的冰凉,唇上是柔情似水的温软。牧白缓缓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她知道,一切的患得患失都过去了。脸上的伤能治愈最好,即便不能,这一生,也无憾了。
赤翼军大营,一顶普通的军帐角落摆着一个双层木架子,架子上置着两排高矮不一的小瓶儿小瓦罐,白墨坐在一张方桌前,手里拿着小小一尊瓷瓶,双眉紧锁,似在想着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白墨!”外边有个声音喊了一句。
白墨眉梢轻挑,将瓷瓶收入袖口,掀起帘幕走出帐篷。
周牧笛独自一人站在帐外,也不打伞,雪花儿飘飘扬扬,婉约一片,落在她的长发上,虽仍是翩翩佳公子的装束,偏偏让人觉着是个遗世独立的美人了。
白墨呆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让她先进帐篷,忙侧身掀了掀帘子。
帐篷里烧着碳炉子,白墨加了两块寻常的黑炭,一股白烟扬起来,周牧笛被熏得皱了皱鼻子。
“寻我何事?”白墨给她斟了一杯热茶。
周牧笛抱着茶盅暖手,闻言撇他一眼,低着头道:“你有法子解开睿亲王伤口上的毒,是不是?”
白墨怔了一下,才摇头道:“我说过了,没有法子。”
“一定有法子的!!!”牧笛嘟着嘴跺了跺脚:“你想一想,帮帮她!”
白墨斜看周牧笛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周牧笛推了推他手臂:“你这么厉害,定有法子的。你再想想。而且,她是睿亲王,你救了她,父……嗯……睿王府肯定会许你许多宝物,这样你就不用给旁人种花养马了!”
白墨冷笑道:“我很稀罕那些宝物么?给旁人种花,是因为我喜欢伺弄花草,在这儿养马……”他看了看周牧笛,转开话道:“何况,这冰天雪地里,确实没有法子。”
周牧笛起先听得一愣,尔后气恼道:“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吗!昨夜你也瞧见了,她那般伤心。方才我去寻过裴太医,太医说这毒伤总是麻痒难忍的,且随着时日的推延,只怕……只怕会根植在脸上……那该有多难受啊。”
白墨站在一旁,看周牧笛起先气恼,续而眼中慢慢泛出泪花。他心中仿佛被刺了一下,怫然道:“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你!”牧笛看着她冷淡的样子,恨得牙痒痒。
“我还有事,失陪了。”白墨说着就往门外走。
牧笛一下拽着他手臂道:“你怎的这般没良心!”
白墨猛的回头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牧笛呆了一呆,白墨冷冷一笑:“你要我帮她,也不论其中有多难多艰险,只因你心中有她,要偏帮她,可是我悦你,你竟半分都不知么。”说罢也不等牧笛回答,一手掀开帘幕,走进茫茫大雪中。
午后时分,周牧白与沈佑棠带着五亲卫回营,不知是不是沐了雨雪,到晚些时候,牧白竟低低的发起烧来。
来寻她议事的卫瑾鹏当先发觉不对,让人请了裴太医来,裴冬成拎着药箱进到大营,沈家几个哥儿都到了。裴冬成道:“问诊不宜人多,诸位大人请先移步帐外稍候罢。”
周牧白挨在榻上,微眯着眼,略有些乏力。
裴冬成诊了脉,皱着眉说寒气侵体,开个方子疏散疏散便好。“只是……”他看了看她脸上的伤,斟酌道:“殿下这伤……”
“太医已然尽力了,我明白。”周牧白谦和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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