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清秋
沈岩等人都望向周牧白,周牧白也想弄清其中曲折,即点了点头。
大皇子府的从人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一行人都随着百里涵回到府邸,等伤口都简单的处理之后,百里涵屏退了侍从。
“日里听说荼族的使臣已到尚鄯,我便带了几个人出府,要见一见这些使臣。谁知竟不慎被人困在了一处院落。”百里涵坐在主位上,深深皱着眉,“等到入夜,我那几个侍从寻到了我,才强把我带了出来。我心里总觉着不对劲,一路过来寻你,果然出了事。”
这些话或许有几分真实,但其中漏掉了太多讯息,让人委实难辨,堂上一时静默。
百里墨深吸一口气,凝望着他哥哥道:“敢问软禁皇兄的,可是左尹霍可安?”见他哥哥沉默不语,他的声音也淡漠下来:“皇兄觉得事有蹊跷,也是因为霍可安曾向皇兄进言要暗杀墨吧。”
看着百里涵的脸色骤变,周牧白已知道百里墨的猜测即便不中亦不远矣。这终究是尚鄯国隐秘之事,她起身拱了拱手,要带人告辞。
百里墨忙上前两步多谢他们今夜援手,牧白笑道,从前我便说过,有遇上牧白能相帮之事一定会鼎力相助的,而今便当还你一个人情。
百里墨哈哈大笑,百里涵虽于瑞国言语不甚精通,可也知道周牧白是要回避的意思。
“睿亲王,请留步。”百里涵肩上伤得不轻,脸上略有些苍白,声音却是中肯而坚定的,见周牧白停下脚步,与一众随人都环望着他,才转而对百里墨道:“墨,今夜之事事出突然,无论起因如何,渐将王的独子屠獬命丧在我朝已是不争之事,尚鄯与荼族将因此结下怨仇,从此势同水火。”
百里墨低着头,声音空空的带着哀伤:“皇兄,荼族与我尚鄯的怨仇不是三十余年前就结下了么。我尚鄯富饶的国土被霸占,十余万儿郎葬身在他们铁骑之下,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屠獬的命么。”
百里涵怔了一下,脸色有些难堪,半晌又重整了旗鼓,郑重道:“之前涵是想与荼族结下姻缘之好,我们助尔朱坐稳荼族江山,要他约束族人,保我百姓不再受侵害。只今夜之事,两国再无善了,恐怕荼族大军不日就要大举进犯我朝。为今之计,”他转过头,望着周牧白道:“唯有与瑞国联手,制住荼族,一则尽挫其精锐使其短时间之内无力翻身,二则功成之后我们三国共立条约,要荼族此后不得再向我们挑起事端,方能解我尚鄯之困!”
“皇兄!”
“墨。”百里涵深深的望着他:“霍可安终究是我亲舅舅,是我母妃唯一的弟弟。为兄不会包庇他,明日早朝自会禀明父皇将其革职追责。但请你念在我母妃在娘家只得这一门亲人,留他妻儿性命,从此贬为庶人可好?”
百里墨点着头道:“皇兄方方面面所虑周全,墨听凭皇兄做主。”
曲斌在方才就将两兄弟的对答转述于周牧白,百里涵又引着他们去往书房,指着舆图中尚鄯与荼族的边塞险要等地一一琢磨,双方言谈部署,互为叹服。
直到天色将明,瑞国使节一行才告辞离去。
早朝之中,尚鄯国君百里贺已知晓昨日行刺一事,雷厉风行的封了左尹的府邸,一众人被先行关押起来。百里涵与百里墨跟着他到书房中将与瑞国联手一事禀明,百里贺心知从此与荼族必成水火,只好应下此事。
随后依着尚鄯的习俗,祭天地,拜圣灵,两国共立国书,百里墨与周牧白登坛饮酒,两国歃血为盟!
再一日,瑞国使节团到皇宫辞别,周牧白收下印着国玺的尚鄯国书,领着一众豪杰,整装启程。
三十三人行到尚鄯城城门之处,一骑飞马从后方疾驰而来,骑马之人赶到近前,急问道:“可是瑞国睿亲王驾下?”
向导扬着声回应了,那人立即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几个亲卫都随在周牧白身后,见来人解下背上行囊,双手捧着一只玉匣子高举过顶,朗声道:“奉吾国皇子墨之命,请睿亲王代将此物赠予贵国牧笛公主。”
周牧白抬了抬下巴,沈岩接过匣子,双手呈在睿亲王眼前,沈岚在玉盖上先探了一探,才慢慢揭开。
阳光下一道流光溢彩,周牧白望见温润的匣子中,倚着一顶镶嵌了蓝色玉髓的宝冠。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 江夏 砸来手榴弹两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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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天的一边喝冰一边更文,还是晕乎乎。嗯,谢过诸位。再谢谢帮忙捉虫的小猴~
第65章 我漂亮么
荼族与尚鄯国的战役, 从盛夏一直持续到秋末, 四十万大军长驱直入杀到西陲流火山脉, 尚鄯国抵挡了数月, 兵力渐渐不敌,且战且退了去。
入冬之时, 边境的民众多已撤离,乡间所能掳到的粮草极少, 荼族大军离开家乡已经很远了。
荼族大军中意见分歧日益严重, 以日逐部落为首的一派认为大军已深入尚鄯境域, 数月间连夺四个城池,已然扬我国威, 此时大军粮草无以为继, 是时候返回部落休养生息,即便要大举攻下尚鄯,也要待来年春暖之际。
以渐将王为首的一派却认为, 四大部落能放下私仇共伐尚鄯是上天的恩赐,如今更该乘胜追击, 况且尚鄯国虽然丢城败逃, 但战死之人不多, 如若不能趁此势如破竹之机攻到都城,只怕斩草不除根,来年春风吹又生。
面前是一座几乎废弃的城池,坚固的岩石铸成的城墙上到处是刀砍斧斫的痕迹,一层一层的热血染红了城角下烁砾的沙土, 在冷风里斑驳成暗黑的颜色。荼族大军在城外空地安营扎寨,四大部落的将帅都云集在中营之中。
“攻下都城?”日逐王冷笑道:“此地离尚鄯都城尚有无数城池,如今大军之内仓廪空虚,眼看深冬寒冷,让我荼族的汉子们饮风啖雪么!”
“押送粮草的队伍已早已出发,不日即可抵达。”渐将王回敬道:“况我荼族大军皆是马背上的英雄,在这乡野之间猎些吃食又有何难?”
“渐将王的意思是,在乡野间猎些野味……”日逐王话音一转,嘲讽道:“供养四十万大军?”
“你!”渐将王虎狼般的眸子露出凶光。
日逐王岂会怕他,站在帐子里正要再刺他几句,忽听外边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荼族在行军之中只有战报快马可以在大营内直奔,帐内几员大将都站了起来,盯着大帐门口,帐外人未到声音已远远传了过来:“报!!!报!!!”
一个传讯兵翻下马背,跳得太急,在地上滚了一圈。
渐将王早已掀起了毡子,紧盯着来人道:“可是押送粮草的队伍到了?”
地上那汉子翻身起来,跪在地上语气急促:“我们派出去的十余个探子只有两个人回到来,一个说离此不足二十里地,发现瑞国行军,人数不下十万,皆为骑兵,另一个说……”
“说什么!”渐将王双眉都竖了起来,两眼死死的盯着传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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