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娘娘
晏琼自然也见到了,她松开顾采,从高连手上拿过披风,刚准备给顾采披上就听到嘶的一声!
晏琼看向手心,被扎出血了。
她翻开披风,见披风里面正裹着一根银针!
顾采和高连一愣,继而听到晏琼怒气冲冲的嗓音:“高连!”
高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娘娘恕罪!奴才,奴才不知情的!”
晏琼冷喝一声:“不知情?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你了!”
她手心的血丝压不住,直往外冒,顾采怀疑的目光也扫在高连身上,只是高连平日对她都是恭恭敬敬,就算想对她下手,也不可能选在这么个时候。
高连被晏琼叫的面发白,浑身颤抖,嘴角哆哆嗦嗦,他听到晏琼不轻不重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来人!”
“给朕拖出去!”
☆、进退两难
高连因得罪皇后被杖责一百, 后宫人人自危, 连后宫小道上遇见未央宫的丫鬟都绕行, 欢儿被众人捧高, 有些飘飘然。
顾宰相托人带信让顾采收敛些,她再如此下去只怕会引得众怒。
边关战败, 只有卫君领剩余六万兵马回来,孙桀和周元一个死在清风镇, 一个败在临瑶镇, 还有三座城池没收回。
孙桀此次领兵前去本就颇受争议, 只是顾宰相一手压下了,现下他发现自己压不住了。
不止是压不住, 顾采后宫独宠的传闻一直不断, 自皇后进宫,皇上每日歇在未央宫里,从未有过遗漏。
群臣废后的声响逐渐加大。
而刚刚发生的高连因得罪皇后被杖责, 更加惹得众怒,朝中一片废后争议, 面对顾宰相时, 全然没了好脸色。
顾采受宠, 顾宰相自然高兴。
但是这受宠,有点过了头,就不是好事了。
顾采得到顾宰相传来的消息蹙眉,她也劝过晏琼要雨露均沾,但是晏琼根本不理睬, 甚至在她身子不方便那几日,晏琼都只是过来伴着她睡觉。
她什么都不做,让顾采感觉到宠爱。
可是高连一事后顾采开始深思,她真的是宠爱自己吗?
还是想把自己推到风尖浪口?
顾采没了以往的趾高气扬,进宫头回冷静下来,可本就混乱的脑子此时更想不清,她在寝殿里翻来覆去的走,欢儿不解到她身侧道:“娘娘,是不是乏了?欢儿扶您回床休息?”
顾采手扬起,她道:“不用。”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明白,不想休息。
但是有些事明明就在眼前,她却拨不开浓雾,看不见真实。
顾采道:“今日皇上可说晚上会过来?”
欢儿忙笑道:“肯定来的,皇上对娘娘那么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采呵斥;“闭嘴!”
欢儿愣住,呆呆看着顾采,继而听到顾采道:“你去禀告皇上,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今日想休息。”
她需要一个时间好好想想,自进宫来,一切进展的都太顺利了。
顺利到让她忘了思考。
欢儿低头道:“是,娘娘。”
顾采挥手让欢儿下去传话,她独自坐在圆凳上,看窗外天色,忽明忽暗。
御书房里,高连半趴着,他已经连跪都成问题,只剩一口气吊着,他费力睁开眼,只能看到晏琼精致的鞋子,他道:“皇上,奴才真的不知!”
他身体往后缩,尽量躲成一团,只是身体有伤,动一下宛如千万只蚂蚁钻进去撕咬,疼得他眼圈通红,死死咬住唇。
晏琼半蹲下身体道:“高连。”
“你知道朕最讨厌什么人吗?”
高连缄默不语,双手攥紧衣摆,冷汗顺脸颊滴下,晏琼继续道:“高公公明知道朕最恨被人欺骗,为何还一再的犯错?”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高连全身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直摇头:“没有,皇上,奴才不敢对皇上有所隐瞒!”
晏琼欣赏够他的姿态,起身道:“以往朕一直不明白,为何高公公也对晏将军偏爱有加,直到晏将军这次回京,朕才知道,原来高公公五年前就有事瞒着朕啊。”
她将手指点在桌子上,完全从容姿态。
高连却直咽口水,他整个人蜷成虾,本就惨白的脸已经看不出丝毫血色,下半身被血迹染红,透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绝望闭上双眼。
他就知道!
他早就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住晏琼。
只是他还想多瞒一阵子,就算是用他老命去换晏苏的平安,他也甘愿。
最可怜的是晏苏那孩子,怕是还以为她因为太后得罪了皇上,怕到现在还不知晓真正原因,高连扯唇角笑笑,若是时光回到五年前。
多好。
许是临死了,他反而想开了,其实晏苏从边关回来后,他哪日不是提心吊胆,生怕晏琼会发现,他日日活在恐惧中,生不如死般。
现下终于能解脱了。
高连疲惫闭上眼,伸手摸向怀中瓷瓶,他终于有脸去见先皇了。
似是料到高连会沉默不语,晏琼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她只是手端起桌上杯子,轻摇道:“喝吧。”
高连紧闭双唇,死活不再说话也不动弹,晏琼凤眼眯起,冷笑一声,她俯下身捏起他下颚,逼得他不得不张嘴,黑色药物全数倒在高连嘴里,嘴边还有残留的褐色。
晏琼灌下毒酒之后尤不消气,她恶狠狠踢了高连一脚,高连被她猛地一踢反倒吐出些许黑色药物。
只是已经进入腹中的□□已经发挥作用,他到临死前也只是瞪向晏琼,死活没再说一句话。
不说话也好。
晏琼想,他越是狡辩,她就越是想要折磨他!
骗她骗这么久,这是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门口,欢儿正捧托盘立在原地,侍卫拦下她,欢儿还没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道:“来人!”
欢儿忙退至一边,见两侍卫进去,拖着个人出来,欢儿定睛一看,霎时差点将托盘掉在地上,这不正是被责罚的高公公吗?
瞧他这样,是,是死了吗?!
欢儿惊诧的往后退一步,御书房内传来晏琼的声音:“外面是谁?”
欢儿忙跪下道:“禀皇上,是奴婢。”
晏琼似是听出她声音,走到御书房门口道:“是采儿找朕?”
欢儿依旧跪在地上,她压低声音道:“皇上,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送来的补药,还有……”
“还有娘娘今日身体抱恙,怕扰了皇上兴致,特此让奴婢过来禀明皇上。”
晏琼本就冷脸,听完欢儿的话只垂眸看她,欢儿虽没起身但能感受到灼灼目光,她想到刚刚被拖出来的高公公霎时白了脸,晏琼冷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见皇上没有怪罪,欢儿托盘都不要直接往后退下,晏琼一直见她消失在眼前才低头看门口的瓷碗。
啪嗒!
晏琼端起瓷碗又不小心掉在地上,补药洒了一地,浓郁的药香袭来,她扯扯唇角,倒是与顾采身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