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娘娘
青寒看向洞穴外。
上次来是五百多年前,或许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她懒懒道:“带上吧,或许有用。”
晏苏略微点头同意青寒。
☆、一国之母
七月末天气多变, 烈阳和阴雨穿插, 晏琼仰头看眼, 明明上刻还是晴空, 此时天完全阴沉,颇有大雨欲来的趋势。
气候热, 吹在身上的微风都带着暖意,高连眼尖的看到晏琼站在窗口, 他忙手上担着薄披风走过去, 晏琼侧头看他:“晏苏去多久了?”
高连将披风抖下, 继而披在晏琼的双肩,还不忘答道:“禀皇上, 有半月了。”
晏琼若有似无的点头:“这会该是到了昆仑山吧。”
高连略微思索下道:“皇上, 晏将军没去过昆仑山也不太识路,估摸这会还没到呢,您要不给她两月的时间再缓缓?”
“缓?”
晏琼冷笑一声:“高连啊, 不如你和朕说说,母后的病该如何缓?”
她侧头看向高连的眼神凌厉, 似是要看透眼前低头之人, 高连浑身一哆嗦, 忙道:“是奴才失言了。
晏琼不清不淡哼声,移开视线,屋外起了风,不一会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来,窗口处溅起雨丝落在晏琼身上。
她好似没一点感觉, 依旧站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
高连站在其后面,头低着,脸苍白一瞬,他能感觉到晏琼的厉眼从自己背上略过,如针扎般让他身体绷紧。
半响后,长廊处走出去一人。
细看背影摇曳生姿,晏琼垂下眼睑缓和神色:“顾采今儿又来了?”
高连微抬头也看到长廊上的人:“是的,太后午时还让您过去,但是您忙……”
经由高连提及晏琼才想起确有其事,只是午时她没空就推了,没想到顾采也在。
自那日大寿后,太后对顾采的舞技极为赞赏,也时不时传进宫里闲聊,闲聊之下才得知顾采其母钱氏有一至交,正是曾在宫中的李贵妃。
这李贵妃往日便与太后私交甚好,病逝后太后还常常念叨,有了这层关系,顾采被传进宫里越发频繁了。
不多时,顾采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晏琼看去雨丝将她背影勾勒的不甚清晰,却有种隐约的美。
顾采的意图她岂会不知。
只是。
她闭了闭眼,父皇说的一席话又掠过心头。
“琼儿啊,这苏儿虽说身份不及你,但是谋略,手段,才智可不低于你,她若是能为后,辅助你,你这皇位才坐得安稳啊。”
有她在,她这个皇位才能坐得安稳。
晏琼缓缓睁开眼,父皇啊,你忘了说若是她不肯为后呢?
是不是——她这个皇位坐不住了?
高连看晏琼的神色变了几变,最后恢复如常,只是一双厉眼依旧,眉目凛冽。
晚膳时分,晏琼命高连去安排,她要和太后一起用膳。
高连奉命去永宁殿告诉了锦西,锦西得了令眉眼弯弯,有阵子皇上没来娘娘这里了,若是娘娘知晓定会很开心。
高连目送她进了大殿,他低头退出去,转而看向御书房位置,风雨势头猛,正砸在屋檐上,溅起了无数水花,让他的心也跟着活络起来。
晚膳定在永宁殿,自皇上即位后便很少和太后一起用膳了,往常还是公主时恨不能每日缠着太后,现下得了空,反而去的少了。
晏琼到永宁殿时太后正在折花,见她过来抬手:“琼儿来了。”
“母后吉祥。”
晏琼恭恭敬敬行了礼,太后抿唇笑笑:“来让母后瞧瞧,这怎么好像瘦了?”
“母后多虑了。”晏琼的目光半明半暗,垂下眼睑看自己下摆处绣的金龙,脸色平静,和往日无异。
太后将折好的花放在锦西手上,回头拉晏琼的手腕:“还说没有,快让母后好好瞧瞧。”
晏琼被她拉着带进永宁殿,还不忘搀扶太后。
到大殿的偏厅里,菜肴已经准备妥当,晏琼同太后坐下,她细细看眼,都是她平日爱吃的,想来是母后吩咐过御膳房了。
晏琼就近夹起一块琵琶鱼的鱼肚放在太后的碗里:“母后,您素来爱吃,快尝尝好不好吃。”
太后连声称好,看向晏琼的目光不无笑意。
她能来陪自己用膳就已是极好了,哪是这些菜肴能比得上。
晏琼对太后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舒眉浅笑,一顿饭相谈甚欢。
饭后太后被锦西扶到寝殿休息,晏琼亦步亦趋跟着,太后见此轻笑:“说罢,何事啊。”
晏琼挥退下人们,她收敛笑意,眉目稍显凌厉:“母后,最近大臣们对儿臣的后位空缺一直颇有微词,儿臣想,也该是时候立后了。”
太后闻言笑眯眼:“是阿苏同意了?”
“哀家就知道你们俩闹归闹,心终究是在一起的。”
晏琼听到晏苏的名字神色有瞬间冷淡,继而重新扬笑道:“母后,儿臣想立后的人选非晏将军,而是顾采。”
太后半卧的身体倏地坐直,扬眉不可置信的重复:“你说什么?!顾采?”
晏琼几不可见点头:“顾宰相在朝中势力渐大,儿臣日夜担忧,他既暂时动不得,那只能拉拢过来,顾宰相无子,唯一的便是顾采,想必如此,顾宰相才会全心全力辅佐儿臣。”
太后脸色逐渐冷下来:“那也用不着立后,封个贵妃吧。”
“这皇后之位……”
晏琼简短打断太后的话:“这皇后之位,晏将军若是一直不应许,是不是儿臣就要这么一直空着?”
太后被晏琼的问话一窒,忍了忍才道:“自然不是。”
“只是我们同将军府不仅仅是君臣之间,还有数不清的恩情,琼儿啊,当年若不是老将军,你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太后神情哀伤,面发白,头也隐隐作痛。
每次想到那些陈年过往,她和晏琼始终都会闹得不开心。
晏琼半明半暗的眸色褪去明亮,有隐隐情绪在发酵,她周身都冷下来,太后见之叹气,倏地问道一句:“琼儿,你老实和母后说。”
“是不是阿苏惹你不开心了?”
晏琼瞥眼太后,明眸里的寒意悠悠,她轻声道:“没有,母后勿乱想了。”
太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什么表情是何意思,她一看便知,见晏琼如此太后心下微凉:“琼儿,你父皇说的话你都忘了吗,阿苏若为后,你这皇位才能坐得安稳。”
晏琼冷笑一声:“母后的意思是儿臣没了晏将军便什么事都成不了?”
“还是说母后认为晏将军才学艳绝,比儿臣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太后被她激的站起身:“荒,荒谬!”
晏琼看她气急的苍白神色,身形止不住抖动,她缓缓脾气,闭了眼冷静下来,半响后道:“母后就当儿臣刚刚是在胡言乱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