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二十
“真乖。”沈弥章感慨笑着,她很佩服王宁的母亲,她要是也能那么勇敢就好了。
等王宁回了教室,沈弥章才叫了周恪进来,恢复了冷冷的面色,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你是不是掀李萌裙子了?”
“我没有!”
“还狡辩?”沈弥章目光如炬盯着他,问:“要我问班上其他同学?”
周恪这才没了嚣张的气焰,不满撇撇嘴,小声逼逼:“又不是班主任,管的真多......”
沈弥章听见了,又在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要是班主任她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沈弥章只当听不见,冷声说道:“给李萌和王宁道歉,不然我会考虑明天告诉麻老师,建议她联系你家长。”
“以后,还有类似事件发生,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周恪在心里将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碍于威胁不得不妥协,一脸不爽走了。
等他走了,沈弥章静静坐着,良久不语。
她将心里的那点不快收了起来,给麻老师打了电话,痛心疾首道:“麻老师,你们班同学太不像话了,周恪多大的人了还掀李萌的裙子?王宁护着她,他连王宁和人家家长都骂上了,班上同学还起哄,我实在气不过就训了他们一顿,让周恪去给两个小姑娘道歉了。”
“嗯其他没什么大事,您不用过来,明天来学校再说,嗯好的,不客气不客气,拜拜。”
麻老师一听自己班闯祸了头都大了,沈弥章一说帮她处理了不用她大晚上再过去,她高高兴兴又躺回了沙发,没怪沈弥章“多管闲事”,反而客气道了谢。
沈弥章一直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她希望学生成绩优秀,更希望他们三观端正。第二天上课,碍于前一天的风波,学生们一个个乖得很,就怕她再揪住不放。沈弥章的确没有打算放过这间事情,她脸上依旧没有笑容,没有打开教学PPT,反而给他们点开了一部电影——《模仿游戏》。
竟然可以在数学课上看电影,学生们个个兴奋不已,兴致勃勃看着。
电影看完,沈弥章点开了一个文档。
“我以前读过一首小诗,想跟你们分享一下,是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写的。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
那时已经没有人能为我说话了。 ”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带任何责备,平静说道:“我们都是幸福的,生活在和平年代,不用为生命安全担忧,可不管什么时候,人就是忍不住要彼此为难。在我们这样的社会,对于有任何不同于自己的一切都搭上异类的标签。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如果没有图灵和队友们的努力,我们今天可能都不会在这儿,他是计算机之父,是难得的天才,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可就因为他是同性恋,就要被无情处死。
同性恋是罪吗?不是,从古至今,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同性恋的存在,黑格尔说过‘存在即合理’,他们不是罪恶,不是变态,不是异类。或许你们以及绝大多数的人会觉得它违反道德和伦理,但是道德和伦理是随着社会进步变化的,别的国家以及立法保证同性恋婚姻了,我们的孩子居然还觉得它是罪恶吗?
我很高兴,在你们尚且年轻、三观还未成型的时候遇见你们,能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希望你们能将这些话听进去,不要因为别人的一点点不同就大做价值批判。我希望你们都是善良的,碰见可怜的陌生人你们或许都会伸出援手,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班同学这样刻薄呢?
佛家将因果报应,你们或许不放在心上,但我想要你们至少记住一点:一辈子这样长,你们不能确保自己永远都是强势的大多数。”
她的语气温和平静,循循善诱,原本因为电影主人公遭遇而惋惜不已的学生们此刻对于自己前一天的行为懊悔不已。沈弥章没有再多说什么,之后被年级组长叫去教训了一顿也没有多加辩解,只是在看见办公桌上那些写着“老师,我错了”的纸条,欣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三毕业那会儿和闺蜜们去看的《模仿游戏》,感触很深,是一部挺好看的电影,卷福主演哒,有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去看一看
☆、第五十三章
赶走了唯一的祸害, 周晗就跟房东签了合同, 慢悠悠搬家, 蒋思归和郑倾陪着她忙活了几天备齐生活用品, 十月中旬的时候她终于住进了自己的屋子,趴在一米八宽的大床上, 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棉花的柔软。
房间虽然不大, 也足够放下大床和书桌, 还有一个飘窗, 她闭着眼睛想要再买一个小桌子放在上面,再买一个日式座椅, 就像沈老师家那样的......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 和沈老师家是一样的,再买一个抱枕吧,当时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有将沈老师送的仓鼠带走, 现在睡觉都还不习惯......
周晗想着想着,脑子渐渐慢了下来, 这几天太忙碌, 她太累了, 一躺上床,连仅存的那点体力都没了,睫毛扑闪扑闪,还是没有成功将眼皮睁开。
郑倾吹完了头发,想着周晗还没买吹风机, 想拿过去给她,到了房门口敲了几下没听见回应,推门进去就见她趴着睡得正香。她默默掏出手机给床上的“尸体”拍了照,过去拍了拍她,道:“喂,头发还没干呢,不能睡。”
“尸体”只哼唧了一声,丝毫没有还魂的迹象。
郑倾冲她做了个鬼脸,伸手去挠她的咯吱窝:“吹头发了猪羔子,吹干再睡!”
周晗睡的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在高三的时候,一把抓过作乱的手,哼唧道:“沈老师......我好困......”
“???”
郑倾一脸懵逼,看着自己被握到她胸口的手,突然兴奋:刚刚喊的是什么?沈老师?想不到她好这一口?
啧啧啧,等这个猪羔子明天醒了她要好好刑讯逼供。
即将吃到一个大瓜,郑倾在心里期待的搓了搓手,大发慈悲帮着她把头发吹干了,又垫了枕头盖了被子才关灯回了自己房间。
早晨有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白色格子的被单上,里面的猪羔子扭动几下,探出了毛茸茸的头,费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望着陌生的房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搬家了。她缓了缓,到飘窗边拉开窗帘,楼下微微泛黄的草地上带宠物散步的人们,一副悠然闲适的模样。
嗯,新的一天开始了。她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带着微笑整理好床铺,愉悦出了房门去准备早餐。
她刚刚洗漱完进厨房,就听见有脚步声,回头见郑倾衣衫不整睡颜惺忪过来,默默洗干净手给她又拢了拢衣领,问:“今天起这么早?”